陳曦凰遠遠的看著站在墨甲工坊前的楚寧與陳吱吱。


    為了不引起二人的注意,她站得很遠,因此並不太聽得清楚寧與陳吱吱到底輸了些什麽。


    隻是能看見自己這個妹妹臉色羞紅,那少女懷春的心思,幾乎寫在了臉上。


    陳曦凰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在得知自己六叔為楚寧與陳吱吱向陛下求取賜婚的消息後,陳曦凰便暗覺不妙。


    鄧異死後,朝堂上下所有人都認為,銀龍軍必定大亂,蚩遼人的攻勢將銳不可當。


    可哪知那位才二十出頭的鄧染竟然穩住盤龍關的局勢,還讓蚩遼人吃了不少癟。


    北境戰事綿延數十年,幽莽二州之恥,始終是許多大夏百姓心中的國仇家恨,對於朝廷數年來的綏靖,民間本就不滿。


    如今銀龍軍風頭漸盛,又有楚寧那一篇《北疆鑄劍令》橫空出世,天下沸騰,近來支援銀龍軍奪回失地的聲音在朝堂上漸漸大了起來。


    對於素來主戰的太子一派,這本是好事。


    若是銀龍軍能取得一場大勝,太子一派就可趁機發難,裁撤在北境盤踞數年的折衝府,到時候北境一定會依附太子一黨,如此以來,自己的父王就能徹底站穩腳跟。


    但陳曦凰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六叔竟然能以如此釜底抽薪之法,化解這場危機。


    將自己的女兒送出,與楚寧聯姻,此事若成,他在北境就有了新的抓手。


    自己的父王在北境的抓手,是各個州府的官員,但因為折衝府勢力強大的緣故,這些官員這些年並未得到民心,遠遠比不得如今的楚寧。


    至於銀龍軍,雖然與父王關係較好,但鄧異當年為了得到朝廷支持,左右逢源,不敢開罪手握兵部大權的六叔,故而銀龍軍對於黨爭的態度也相對曖昧。


    而自己那位六叔完全可以通過楚寧的關係,拉攏銀龍軍,從而徹底掌控北境。


    這對於她與她父王而言,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本來她還想著用一些諸如“籌碼”“身不由己”之類的辭藻刺激一下自己這位妹妹,畢竟在以往的大多數時候,她總是如此,很容易被陳曦凰所激怒。


    譬如這次北境之行,就是她有意譏諷下,才讓陳吱吱主動請纓,隻是如今想來,這或許正中了自己六叔的下懷。


    但這一次,好死不死,自己這個愚蠢的妹妹,竟然真的看上了楚寧……


    想到這裏,陳曦凰一咬牙,下定了決心,走了上去。


    ……


    鼎力相助?


    陳吱吱聞言困惑的看向楚寧。


    有些聽不明白楚寧此言何意。


    這是認為我遇見了麻煩,需要和他成親,所以才答應的?


    可這麽為我考慮,應當是挺喜歡我的……


    她的心底泛起陣陣甜意,但很快又覺苦惱。


    可他那個師姐怎麽辦?


    總感覺這有點橫刀奪愛的意思……


    要不讓她做個小……


    不行不行!


    陳吱吱你在幹什麽!


    你還沒想好自己要不要嫁給他呢!


    無數心思在一瞬間泛上了陳吱吱的腦海,她一時間有些心亂如麻。


    “吱吱。”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來。


    陳吱吱抬眼一看,卻見一臉笑容的陳曦凰邁步走了過來。


    出於多年來與這位皇姐相處的經驗,通常當陳曦凰的臉上掛起這般虛偽的笑容時,大抵是不會有好事發生的。


    陳吱吱頓時神情警惕了起來。


    “這位姑娘是?”楚寧自然也看見了陳曦凰,奇怪的問道。


    “不認識。”陳吱吱宛如護崽子的母雞一般,站在了楚寧的跟前,如此言道。


    陳曦凰卻絲毫不惱,一臉寵溺的伸手摸了摸陳吱吱的腦袋:“吱吱還在生姐姐的氣?”


    “你一聲不吭就走了一個多月,姐姐也是擔心你才會說那些重話,你放心,這些事,我是不會給家裏提及的。”


    “好啦,別生氣,你若是在這樣我可就要告訴家裏的長輩了,你也不想他們為你擔心吧?”


    陳曦凰的語氣溫柔,但每次都刻意在“家裏”二字上咬了重音,顯然是在提醒陳吱吱不要給她使絆子,否則魚死網破,就告知楚寧她的真實身份。


    陳吱吱倒是也聽出了陳曦凰的弦外之音,她的臉色變了變。


    雖說試探出了楚寧對她的心思,可自己那個爹在北境著實做了不少孽,這一層關係陳吱吱尚且沒有想到該怎麽處理,她自然不願過早的與楚寧坦白身份。


    故而麵對陳曦凰的恐嚇,她也隻能咬著牙沉默下來。


    “姐姐?”楚寧聞言,神情也變得有些古怪。


    他在心底已經認定陳吱吱是銀龍軍的人,難道鄧染在自己身邊安插的暗樁還不止一個。


    “見過小侯爺,小女子趙曦凰。”陳曦凰則在這時看向楚寧,行了一禮,盈盈笑道。


    “趙曦凰?”楚寧聽著這個名字,暗覺耳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就是黑甲軍近來新招的教習?”


    楚寧回來這兩日時間,已經不止一次聽黑甲軍的人提及這位教習。


    她在教授弟子時盡心盡力,許多困擾眾人很久的問題,聽她梳理過後,就會迎刃而解。


    不僅如此,對於黑甲軍的軍製、訓練手段、以及時間上的安排,她都提出很多不同見解,讓眾人受益良多,作為黑將軍統帥的棋勝對其是大加讚賞,毫不吝嗇溢美之詞。


    楚寧本想著過幾日與她見上一麵,不曾想今日竟在這裏遇見,而且對方還是陳吱吱的姐姐。


    不過這樣一想倒也合理,銀龍軍無疑是北境甚至在整個大夏,都算得上最精銳的軍隊之一,鄧染派來一個治軍高手,幫助魚龍城,也是能夠解釋得通的。


    隻是……


    “那為何姑娘姓趙,吱吱姓陳呢?”楚寧有些疑惑的問道。


    陳曦凰一愣,心頭暗暗翻了個白眼,自己這個妹妹還真是蠢得可以,明明要隱藏身份接近楚寧,竟然還以真名相告。


    她也隻能解釋道:“吱吱年幼體弱,險些活不下來,恰逢一位老道與我家路過,說吱吱命有劫數,與我家風水相悖,所以便隨了母姓。”


    陳吱吱聞言沒好氣的瞪了陳曦凰一眼,想要反駁,陳曦凰卻眯起眼睛也看了她一眼,陳吱吱頓覺把柄握在對方手上,一時偃旗息鼓。


    楚寧也察覺到了姐妹間的氣氛微妙,正要說些什麽。


    “楚寧!你好大的架子,上次爺爺請你,等了半天,你卻跑到了褚州其他地界作威作福,今日請你,又等了半個多時辰!你是真把我們爺孫二人當做了你的奴仆是吧?”而就在這時,一道不滿的聲音從墨甲工坊中傳來。


    卻見一位身著白衣,模樣幹練的少女正雙手抱負胸前,一臉不滿的瞪著楚寧。


    少女不是旁人,正是被楚寧從二羊城“請”來的的墨甲大師,關涵秋的孫女,關倌。


    她對楚寧素來抱有敵意,隻是後來在魚龍城中,各種稀奇的墨甲著實讓她與爺爺大開眼界,加上北疆鑄劍令之事,讓她對於楚寧有所改觀,索性便半推半就的與爺爺留在這裏,潛心研究墨甲。


    楚寧自知理虧,聞言連連道歉。


    然後回頭看向陳吱吱與陳曦凰二人,正要道別,可見二人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楚寧想了想,反正都是銀龍軍的人,既然不願走,讓她們看看墨甲工坊中的造物,或許還可以根據銀龍軍的需要進行一些改裝。


    “既然是吱吱的姐姐,二位都是自己人,若是不忙的話可以一同進去看看。”楚寧言道。


    這應當是楚寧第一次以吱吱這般親昵的稱呼喚陳吱吱,陳吱吱臉色一紅,根本沒做多想,便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陳曦凰則是心頭一顫,嘴角抽動,暗暗想著:這麽快就成了一家人了?坊間傳聞這位楚侯爺萬事賢德,唯有在女色上,毫不節製,甚至還有通宵縱欲之事傳出,起先她還覺得是六叔手下的人可以編排,如今想來,怕是確有其事。


    明白這一點的陳曦凰愈發堅定了自己的念頭,她咬了咬牙,也在這時點了點頭:“早就聽聞侯爺不僅賢良,在墨甲上的造詣也是一絕,曦凰也確有此意。”


    ……


    如今的墨甲工坊已經經過了幾次擴建,除了定期產出供給銀龍軍的【裂顱】,還有黑甲軍自用的【鐵壁】【烈刀】等墨甲外,還有諸如照明所用的【銀明】、攀爬所用的【靈索】以及一些尋常的甲胄武器【星胄】、【轟山】,因為其中蘊含一些寂星鐵的緣故,強度極高,造價與同等級別的其他墨甲相比卻便宜不少,故而在魚龍城中極為暢銷。


    楚寧帶著陳吱吱二人走入墨甲工坊中時,工坊中的夥計都忙得熱火朝天。


    一座座巨大鋼鐵熔爐噴吐著煙氣,沸騰的鐵水淵源不斷地從管道中湧出,流入不同的作坊,伴隨著陣陣清脆的打鐵聲,一些夥計推著各種裝滿了元件的木箱送入負責組裝的工坊。


    一切井然有序。


    “楚寧,這裏好厲害。”看著這一幕的陳吱吱不由得大聲感歎道。


    她雖身為皇女,卻從未進入過這般地界,眼前的一切確實讓她感到新奇。


    陳曦凰也暗暗咂舌,她雖然在來之前聽人說起過魚龍城的墨甲工坊已經頗具規模,但卻沒有想到,已經好到了這般地步。


    不僅是規模,更讓陳曦凰感到詫異的是工坊的布局以及各種人員的安排,已經比起很多工部名下工坊要好出太多,高效且井井有條。


    “哼,又讓你找到機會騙小姑娘了!”走在眾人身旁的關倌見狀翻了個白眼。


    “楚寧這些也是墨甲?做什麽用的?”陳吱吱則徹底被眼前新奇的一幕吸引,她上前先是看了看那幾座鋼鐵熔爐,然後又走向一旁擺好準備出貨的墨甲,大聲的問道。


    陳曦凰也被陳吱吱的聲音吸引走上了前去,拿起貨架上一個事物,細細打量。


    此物隻有拳頭大小,像是一個雞蛋,通體銀白,表麵密布一道道鱗片狀的紋路。


    陳曦凰看了半晌也沒有瞧出奧妙,隻能猜測道:“莫不是什麽暗器?”


    楚寧也走上了前來,搖了搖頭,笑道:“此物喚作【銀明】並非傷人所用。”


    他說著,也拿起一個,輕輕觸碰底座的機關,上麵鱗片狀的事物張開,雞蛋形狀的墨甲,就化作了蓮台狀,最中央有一枚透明的晶體升起,亮起耀眼的光芒。


    “這是一個燈?”陳吱吱眨了眨眼睛,回過了神來,由衷感歎道:“好漂亮。”


    “不止是燈,它的內部鑲嵌得有一枚微型靈石,又浮刻了對應的墨紋,釋放散發出來的光芒,會帶著些許靈力波動,可以驅散黑潮潮汐,同時也對一些低階魔物有著震懾作用。”楚寧解釋道。


    陳吱吱聞言連連點頭,看向楚寧的目光更是異彩連連,暗覺這家夥似乎什麽都懂,也什麽都在行,大抵也是因為如此,她甚至覺得楚寧比初見時看起來更加的俊俏。


    “這有何用?這麽微弱的靈力波動,所能震懾的魔物大都是不入流的貨色,更何況,隻要有些許修為在身,黑潮潮汐根本上不了分毫……”陳曦凰卻皺起了眉頭,不解問道。


    “誰說這東西是給修士用的,這玩意我們是準備賣給需要經常在野外趕路的商人與百姓。”一旁的關倌聽出了陳曦凰話中的不屑,她頓時皺起了眉頭,語氣不悅的言道。


    “百姓?”聽聞這話的陳曦凰卻愈發困惑:“可百姓哪裏買得起這東西,別的不說,單是一枚下品靈石市價也在五十兩銀子往上,好多尋常百姓一輩子都掙不到這個錢……”


    “一枚靈石中蘊含的靈力相當不菲,但一旦催動,靈力就會飛速流失,所以靈石通常用於煉丹、鍛造等產業。”


    “而實際上,如果作為靈明燈,驅散黑潮潮汐之用,完全不需要那麽多的靈力輸出,所以我們關前輩……嗯,當然也有關倌姑娘一同研究了一種靈石切割的法門。”


    “可以在確保不損耗靈石中本身的靈力的基礎上,將一顆下品靈石切割成百來份,同時通過墨紋先知靈石中靈力輸出的頻率,如此一來這樣個間距靈明燈功效的墨甲,造價就便宜了很多,大概一個在一兩銀子左右,雖然也不便宜,但至少比起市麵上十兩一座的靈明燈要好得多,而且使用年限起碼是其三倍以上。”楚寧倒是並不覺得陳曦凰的疑惑有什麽問題,耐心的繼續解釋道。


    “才一兩銀子?”陳曦凰聞言暗暗驚訝,但轉瞬又覺不對:“可就算這麽算起來,但是靈石的成本也在五錢銀子開外,加上熔爐使用、墨紋雕刻的人工以及各種火耗,你這麽一個墨甲能賺到錢?”


    楚寧聞言不免多看了陳曦凰一眼,暗道不愧是鄧染手下的精銳,對這種事情也如此了解。


    “確實不賺錢,但再貴上一些可能就沒人買了,我和關倌姑娘以及關前輩,都認為墨甲這種神奇的造物不應隻用於殺人,而是可以嚐試造福百姓,魚龍城的墨甲工坊,靠著各種武器甲胄,賺的錢不少,這些就當是我們在墨甲上的嚐試,而且後續的工藝也有改進的空間,最終還是能賺上一些的。”楚寧如實言道。


    一旁的陳吱吱聽聞這番話,目光直愣愣的看著楚寧,那雙美目之中仿佛要滴出水來。


    她覺得,相比於那些京都裏整理嘴裏說著蒼生社稷的家夥,楚寧比他們強出一千倍,一萬倍!


    但這話落在陳曦凰的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在她看來,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往。


    楚寧此舉無非就是與他贈送丹藥一般,千金買馬骨,是其繼續在北境累積聲望的手段。


    “侯爺自己也說了,靈明燈市麵上怎麽也得買到十兩銀子,你的這個墨甲,如果功效真有你說的那樣好,那隻要低於十兩怎麽可能賣不出去?”陳曦凰故作不解,想要揭穿楚寧的小心思。


    這些日子,她在魚龍城聽過太多人對楚寧的誇讚,那些話幾乎將楚寧捧成了一個高高在上的聖人,她內心對此反感至極,所以下意識的想要拆穿,得到她認為的真相。


    但這一次沒有等到楚寧回應,一旁素來對楚寧抱有怨氣的關倌卻搶先言道:“這位大小姐莫不是繡樓坐得久了,平生第一次下凡?”


    “你什麽意思?”陳曦凰聽出了對方話裏的譏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知道褚州每年有多少百姓死於潮汐並發症嗎?”關倌反問道。


    “十七萬。”而不待陳曦凰回應,關倌便給出了答案。


    “你又知道我和阿爺……還有楚寧,為了能完整的將一塊靈石切割成米粒大小,耗費了多少精力嗎?”


    “以我們的能力,有時間多造兩副墨甲,能賺到的錢都比【銀明】的銷量翻上幾倍還要多得多。”


    “我們耗費這麽多時日,造出這東西,為的不是能多賺幾兩銀子,而是在想辦法,讓更多的百姓用得起這東西。”


    “少用你的小人之心,來度君子之腹,楚寧這家夥雖然混蛋,但在這些事上,輪不到你個大小姐來指摘。”


    關倌氣呼呼的說完了這番話,還不忘瞪了陳曦凰一眼。


    一旁的楚寧本來還聽得心情不錯,可末尾那句話,卻讓他哭笑不得,看樣子初次見麵時,自己的行徑確實沒有給關倌留下太好的印象,以至於這麽久過去了,這姑娘就算誇自己,也帶著怨氣。


    “說得那麽冠冕堂皇,既然想讓所有人都用得起,免費送不就得了?”陳曦凰也來了火氣,畢竟是堂堂皇女,天之驕子,如何能受到了被人如此譏諷,在短暫的沉默後,反唇相譏道。


    “哼!”關倌聞言卻冷笑一聲:“說你是大小姐,還是誇你了,你就是個傻子。”


    “魚龍城的產量有限,若是免費,那會不會有人囤積居奇?搞到大量的【銀明】,然後高價賣出?”


    “再者言,魚龍城真正的墨甲師,就隻有我和爺爺以及楚寧這個混蛋,三個人而已。我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能造出幾個這樣的墨甲?”


    “這天下又有多少墨甲師?”


    “他們若是看到【銀明】的成功,會不會想要效仿,製造一些與百姓息息相關,但同樣價格低廉的墨甲?”


    “你就和那些朝廷大人們一樣,自己吃得腦滿腸肥,卻想讓我們這些老百姓無私奉獻,你怎麽不讓皇帝老兒拆了他的昭陽殿,那別說北境,就是整個大夏天下都能吃上一年飽飯了!”


    陳曦凰被這段話說得啞口無言,臉色略顯難看。


    而陳吱吱哪裏見過陳曦凰這麽吃癟的模樣,心頭竊喜,看關倌的目光也變得欣賞起來,心底暗暗下著決心,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和這女孩好好認識一番,要是陳曦凰再找她麻煩,她就讓關倌幫忙,惡狠狠的罵她一頓。


    隻是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就聽關倌又再次言道:“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自以為讀過兩本書,就總喜歡對旁人指指點點,實際上什麽都不懂,自己也什麽都不是!”


    “你還比不得你旁邊那個,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一臉花癡的盯著楚寧的家夥。”


    陳吱吱:“……”


    楚寧聞言,也算是聞出了味來,看樣子關倌並不是討厭自己,才對自己出言不遜,這小妮子,是平等的討厭每一個人……


    見場麵有些尷尬,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言道:“關倌姑娘誤會了,趙姑娘也隻是好奇,隨口多問兩句,並無其他意思。”


    “趙姑娘,關倌姑娘性子如此,但人不壞的,你也莫要見氣。”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二人尚未回應時,身後卻傳來一道驚慌的聲音。


    “不好了!”


    “不好了!”


    “關大師被那棺材吸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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