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曉，舒嫣便已抵達事務所，與顧以聞那兩組人馬匯合，共同針對林盛集團的財稅服務方案展開激烈討論。
會議室內，思維的火花四濺，各種建議與想法交織碰撞，氣氛一度高漲。
直至午後，這份凝聚了眾人智慧與汗水的新方案才算塵埃落定。
舒嫣凝視著手中的成果，心中盤算著盡快將其呈給林澤琛過目，聽聽他的意見。畢竟，此方案能否順利通行，林澤琛的態度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舒嫣驅車趕往林盛集團，車子剛在樓下停穩，她便快步邁入大樓。
林岩已在等候，見到她，笑著迎上來：“舒經理，這邊請。”
話落，引著她走向電梯。
電梯內，舒嫣暗暗捏緊了手中的文件袋，心頭如擂鼓般咚咚作響，揣測著林澤琛對這份新方案的看法。
辦公室門外，林岩叩了叩門，低聲道：“林總，舒經理到了。”
“進。”林澤琛沉穩的嗓音自門內傳出。
舒嫣推門而入。
隻見林澤琛端坐於辦公桌前，全神貫注於電腦屏幕，指尖在鍵盤上疾速舞動，顯然公務繁忙。
聽見動靜，他略一抬頭，與舒嫣的視線短暫交錯，一抹異色掠過，旋即恢複如常，伸手示意她落座。
舒嫣略帶拘謹地開口：“林總，這是我們最新修訂的方案，請您審閱，看看哪些地方尚需調整。”
待走近，她才赫然發現林澤琛側臉多了一道頗為惹眼的劃痕，顯是新添的傷口，尚未妥善處理。
她下意識挪開目光，料想他大概不願旁人提及。
舒嫣遞上文件，餘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道傷口。細看之下，那傷口似乎又有些滲血，一半已凝成暗紅，另一半仍是刺目的鮮紅。
林澤琛接過文件，細致地翻閱片刻，隨後又遞回給舒嫣，聲音低沉：“你給我說說。”
文件回到手上，眼前卻晃動著那道傷口的影子，連紙上的字跡都模糊起來。
她輕輕甩了甩頭，竭力凝聚心神：“此次方案，我們在員工激勵機製方麵進行了優化……”
舒嫣有那麽點輕微的強迫症，見不得淩亂。無論是家中還是辦公桌，素來井井有條。
此刻，林澤琛臉上那未處理的傷口，讓她心裏毛毛的，特別不舒坦。
好比看見別人臉上有飯粒、試卷上的紅叉。還要抓心撓肺。
話說到一半，舒嫣卡殼了。
林澤琛抬起頭。
舒嫣暗自咬了咬牙，終是鼓足勇氣：“林總，您臉上的傷最好處理一下，我包裏有酒精棉。”
林澤琛微怔，隨即輕輕頷首。
舒嫣快步繞過寬大的辦公桌，來到林澤琛身旁。
她先摸出酒精濕巾，仔細擦拭雙手，然後才取出碘伏棉簽，輕輕一折，碘伏便浸濕了棉頭。
“林總，麻煩您轉過來一些。”
林澤琛依言轉動座椅，麵向舒嫣。
舒嫣微微屈膝，一手扶住他的側臉，另一手執著棉簽，輕柔地擦拭傷口。
距離驟然拉近。
林澤琛隻覺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異常清晰：她指尖微涼的觸感，嗬氣時拂過臉頰的溫熱，還有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淡香。
他感覺耳根有些發燙。
隨後，舒嫣從包裏找出創可貼，仔細貼上，輕輕按了按。
她左右看了看，確認妥帖，心裏那點別扭勁兒總算過去了。
貼好創可貼，舒嫣直起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林總，好了。”
林澤琛輕嗯一聲，喉結滾動，嗓音略顯沙啞：“謝謝。”
他心跳有些亂，匆忙別開了臉。
舒嫣回到座位，拿起文件，定了定神：“林總，我們繼續談方案。除了員工激勵，成本管控方麵，我們也做了新的規劃……”
她刻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專業。
兩人就方案細致討論起來。
林澤琛指著文件上的幾處：“這幾處，我認為尚有斟酌的餘地。譬如這個成本核算的具體方法，還有這部分的預算分配，可能存在不盡合理之處。”
他語氣沉穩，態度專注，一派專業。
舒嫣專注聽著，時不時點頭，在本上速記。
商議完畢，她收拾好文件，起身準備告辭。
走到門口，她腳步微頓，回身叮囑林澤琛：“林總，明天記得換藥。”
說話間，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臉頰的相應位置，示意他臉上的傷口。
林澤琛原以為舒嫣翌日會來辦公室為他換藥，結果等到下午三點過，辦公室外依舊靜悄悄，不見她的身影。
最終，他按捺不住，喚來了財務部的劉經理。
先是談了些工作上的事，林澤琛才狀若隨意地問了句：“華誠的舒經理，今天沒過來？”
劉經理恭謹作答：“哦，舒經理今日前往工廠了，她說有幾處數據需要親自核實，我已安排那邊財務人員對接。”
林澤琛微微頷首，神色平靜無波：“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約莫兩小時後，林盛集團工廠的停車場內，林澤琛斜倚著車身，靜靜佇立。
舒嫣與張琳整理完數據，正準備驅車離開，行至車旁，便看見了林澤琛。
他身著一件簡約的白襯衫，袖口隨意挽起，筆挺的西褲更襯得身形頎長。他一手插著褲袋，另一手隨意搭在車頂，微微偏頭。
人就那麽安靜地靠在車旁。
舒嫣頗感意外，上前招呼道：“林總，您這是……等人？”
夕陽的餘暉灑落，勾勒出他清晰的側臉輪廓。
鼻梁很高，下頜線條也利落。
是那種一眼看去就相當出眾的長相。
他應道：“嗯，等你，換藥。”
舒嫣這才留意到，林澤琛臉上依然貼著她昨日貼上去的那枚創口貼。莫非這兩日，他竟一直這樣貼著上班？
說起來，這兩天可把林岩給憋壞了，每每瞧見林澤琛臉上那枚突兀的創口貼，都忍俊不禁。好在林澤琛尚有幾分自知之明，這兩日鮮少踏出辦公室。
舒嫣轉身示意張琳先上車，隨即二話不說，從隨身包裏掏出了她的小藥包。
依舊是先用酒精濕巾淨手，再取出新的碘伏棉簽，然後走向林澤琛。
林澤琛身形高大，舒嫣得微微踮起腳尖，發頂才勉強夠到他下頜。
她伸手，輕柔地去揭那舊的創可貼，口中先打了招呼：“可能會有點兒疼，忍著點。”
創可貼貼得久了，有些牢固。
她揭得格外小心，生怕扯疼了他，不自覺地對著傷口附近輕輕吹著氣。
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頸側，蔓延至臉頰，他隻覺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傳遍全身。逆光中，舒嫣半邊臉龐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白皙透亮，那粉嫩的唇瓣，他心頭驀地閃過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想嚐嚐。
直至臉頰上傳來被輕輕按壓的觸感，一枚新的創口貼已然貼好，他才猛然回過神來，略帶幾分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舒嫣麻利地收拾好藥包，挑了挑眉，笑道：“林總，處理好了。傷口恢複得不錯。”
林澤琛看著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藥包，都是隨身攜帶的？”
“嗯，我常穿高跟鞋，出差時走路又多，難免會磨破腳，備著以防萬一。”舒嫣解釋著，隨即又叮囑道，“林總，您明天就可以把創口貼撕掉了，一直捂著對傷口愈合不利！”
“嗯，多謝。”林澤琛點頭應下，他剛想開口約個晚飯，舒嫣卻已搶先一步說道：“林總，那我先回去了，我還得趕回公司，再把昨天的方案修改一下。”
話到嘴邊，林澤琛也隻能先咽了回去。
舒嫣剛一坐進車內，一旁的張琳便雙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將手機遞到她麵前，“舒嫣姐，快看，美不美？你倆站在一起，簡直太般配了！”
舒嫣側頭看去，手機屏幕上正是她給林澤琛上藥的照片。
拍攝角度取得巧妙，剛好錯開了她手裏的藥棉和創口貼，那麽一看，倒真有幾分兩人深情對望的錯覺。
她眉頭微蹙，一邊發動汽車，一邊開口：“刪了，別讓人誤會。”
“舒嫣姐，這怎麽能叫誤會！”張琳一聽，不樂意了，身子立刻朝舒嫣那邊湊了湊，開啟“遊說”模式，“你沒發覺林總對你多特別嗎？溫柔得都快化了。今天他特意去工廠等你給他換藥，這還不明顯？他可是林總啊，平時在公司裏那個雷厲風行，在你麵前簡直換了個人。”
舒嫣反問：“溫柔？我怎麽沒看出來，你不覺得林總像塊千年寒冰？渾身散著冷氣。”她說完，還真打了個寒顫。
“舒嫣姐，這叫高冷範兒！懂不懂？霸道總裁標配！你們倆要是成了，就是現實版的‘霸總愛上我’嘛！”張琳越說越起勁。
舒嫣給逗笑了：“你是霸道總裁小說中毒太深了吧。林總跟我，根本不是一路人。人家是霸道總裁，我可不是什麽小嬌妻。”
“那他幹嘛特地去工廠等你換藥？”張琳追問，顯然不甘心。
“我說妹妹，你這主觀臆斷可就錯了。這本就是林盛集團的工廠，在這兒碰到他再正常不過。再說了，昨天是我自己看不下去，主動提出幫他換藥的。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忙了一整天給忘了，看到我的車才猛然想起，所以就在那兒等我一下呢？”舒嫣條理分明地解釋。
“就算他對你沒那意思，你也可以主動出擊啊！你媽不是天天催你找對象嗎？林總這條件，打著燈籠都難找！有錢有顏有身材！”張琳越說眼睛越亮，仿佛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舒嫣伸出手指，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腦袋：“嘿，姑娘，快醒醒，別做白日夢了。這世上條件好的人多了去了，但也得人家瞧得上我才行啊。”
“怎麽就瞧不上了？姐你哪裏差了？人漂亮，腦子聰明，工作能力又強，還是個學霸！要我是個男的，做夢都想娶你這樣的。”
“你可快別說了，再說我都要找不著北了。而且，我們對林總的私生活一無所知，萬一人家早就妻兒美滿了呢？”
“這個包在我身上！下次去林盛集團，我找機會去他們茶水間多轉悠幾圈，保證給你打探清楚。那地方，可是八卦集散地。”張琳拍著胸脯。
“行了行了，饒了我吧，咱們還是踏踏實實工作。你跑到客戶公司打聽人家老板的家務事，這可不符合職業操守。”
舒嫣目視前方，手穩穩地扶著方向盤，“以前念書的時候，我媽跟我哥就跟防賊似的防著我談戀愛，搞得我身邊連個異性朋友都沒幾個。現在倒好，我一頭紮進工作裏，他們又開始念叨我怎麽還不找對象。哎，我真是太難了。”
“哈哈，天底下的父母都一個樣。”張琳笑完，突然一本正經地轉過身，手托著下巴，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嗯，不過話說回來，舒嫣姐，像你這種情況，找對象確實有點難度。條件差的吧，你肯定看不上；條件好的呢，單身的又沒幾個。”
“可不是嘛！我現在找對象，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而且撈的還是根鑲了鑽的針，難上加難！所以啊，還是工作靠譜，付出就有回報。”
那還是努力搞事業吧！對了姐，明天就周末啦，這周總不用再苦哈哈地加班了吧？”
“你周末有約？”舒嫣問她。
“嗯，我男朋友約我看電影。”張琳的語氣帶著點小甜蜜。
“那你去吧，下班前把今天整理的數據發到我郵箱就行。”
話音剛落，張琳就興奮地歡呼起來：“舒嫣姐，你簡直是天使！”
會議室內，思維的火花四濺，各種建議與想法交織碰撞，氣氛一度高漲。
直至午後，這份凝聚了眾人智慧與汗水的新方案才算塵埃落定。
舒嫣凝視著手中的成果，心中盤算著盡快將其呈給林澤琛過目，聽聽他的意見。畢竟，此方案能否順利通行，林澤琛的態度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舒嫣驅車趕往林盛集團，車子剛在樓下停穩，她便快步邁入大樓。
林岩已在等候，見到她，笑著迎上來：“舒經理，這邊請。”
話落，引著她走向電梯。
電梯內，舒嫣暗暗捏緊了手中的文件袋，心頭如擂鼓般咚咚作響，揣測著林澤琛對這份新方案的看法。
辦公室門外，林岩叩了叩門，低聲道：“林總，舒經理到了。”
“進。”林澤琛沉穩的嗓音自門內傳出。
舒嫣推門而入。
隻見林澤琛端坐於辦公桌前，全神貫注於電腦屏幕，指尖在鍵盤上疾速舞動，顯然公務繁忙。
聽見動靜，他略一抬頭，與舒嫣的視線短暫交錯，一抹異色掠過，旋即恢複如常，伸手示意她落座。
舒嫣略帶拘謹地開口：“林總，這是我們最新修訂的方案，請您審閱，看看哪些地方尚需調整。”
待走近，她才赫然發現林澤琛側臉多了一道頗為惹眼的劃痕，顯是新添的傷口，尚未妥善處理。
她下意識挪開目光，料想他大概不願旁人提及。
舒嫣遞上文件，餘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那道傷口。細看之下，那傷口似乎又有些滲血，一半已凝成暗紅，另一半仍是刺目的鮮紅。
林澤琛接過文件，細致地翻閱片刻，隨後又遞回給舒嫣，聲音低沉：“你給我說說。”
文件回到手上，眼前卻晃動著那道傷口的影子，連紙上的字跡都模糊起來。
她輕輕甩了甩頭，竭力凝聚心神：“此次方案，我們在員工激勵機製方麵進行了優化……”
舒嫣有那麽點輕微的強迫症，見不得淩亂。無論是家中還是辦公桌，素來井井有條。
此刻，林澤琛臉上那未處理的傷口，讓她心裏毛毛的，特別不舒坦。
好比看見別人臉上有飯粒、試卷上的紅叉。還要抓心撓肺。
話說到一半，舒嫣卡殼了。
林澤琛抬起頭。
舒嫣暗自咬了咬牙，終是鼓足勇氣：“林總，您臉上的傷最好處理一下，我包裏有酒精棉。”
林澤琛微怔，隨即輕輕頷首。
舒嫣快步繞過寬大的辦公桌，來到林澤琛身旁。
她先摸出酒精濕巾，仔細擦拭雙手，然後才取出碘伏棉簽，輕輕一折，碘伏便浸濕了棉頭。
“林總，麻煩您轉過來一些。”
林澤琛依言轉動座椅，麵向舒嫣。
舒嫣微微屈膝，一手扶住他的側臉，另一手執著棉簽，輕柔地擦拭傷口。
距離驟然拉近。
林澤琛隻覺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異常清晰：她指尖微涼的觸感，嗬氣時拂過臉頰的溫熱，還有她身上若有若無的淡香。
他感覺耳根有些發燙。
隨後，舒嫣從包裏找出創可貼，仔細貼上，輕輕按了按。
她左右看了看，確認妥帖，心裏那點別扭勁兒總算過去了。
貼好創可貼，舒嫣直起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林總，好了。”
林澤琛輕嗯一聲，喉結滾動，嗓音略顯沙啞：“謝謝。”
他心跳有些亂，匆忙別開了臉。
舒嫣回到座位，拿起文件，定了定神：“林總，我們繼續談方案。除了員工激勵，成本管控方麵，我們也做了新的規劃……”
她刻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專業。
兩人就方案細致討論起來。
林澤琛指著文件上的幾處：“這幾處，我認為尚有斟酌的餘地。譬如這個成本核算的具體方法，還有這部分的預算分配，可能存在不盡合理之處。”
他語氣沉穩，態度專注，一派專業。
舒嫣專注聽著，時不時點頭，在本上速記。
商議完畢，她收拾好文件，起身準備告辭。
走到門口，她腳步微頓，回身叮囑林澤琛：“林總，明天記得換藥。”
說話間，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臉頰的相應位置，示意他臉上的傷口。
林澤琛原以為舒嫣翌日會來辦公室為他換藥，結果等到下午三點過，辦公室外依舊靜悄悄，不見她的身影。
最終，他按捺不住，喚來了財務部的劉經理。
先是談了些工作上的事，林澤琛才狀若隨意地問了句：“華誠的舒經理，今天沒過來？”
劉經理恭謹作答：“哦，舒經理今日前往工廠了，她說有幾處數據需要親自核實，我已安排那邊財務人員對接。”
林澤琛微微頷首，神色平靜無波：“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約莫兩小時後，林盛集團工廠的停車場內，林澤琛斜倚著車身，靜靜佇立。
舒嫣與張琳整理完數據，正準備驅車離開，行至車旁，便看見了林澤琛。
他身著一件簡約的白襯衫，袖口隨意挽起，筆挺的西褲更襯得身形頎長。他一手插著褲袋，另一手隨意搭在車頂，微微偏頭。
人就那麽安靜地靠在車旁。
舒嫣頗感意外，上前招呼道：“林總，您這是……等人？”
夕陽的餘暉灑落，勾勒出他清晰的側臉輪廓。
鼻梁很高，下頜線條也利落。
是那種一眼看去就相當出眾的長相。
他應道：“嗯，等你，換藥。”
舒嫣這才留意到，林澤琛臉上依然貼著她昨日貼上去的那枚創口貼。莫非這兩日，他竟一直這樣貼著上班？
說起來，這兩天可把林岩給憋壞了，每每瞧見林澤琛臉上那枚突兀的創口貼，都忍俊不禁。好在林澤琛尚有幾分自知之明，這兩日鮮少踏出辦公室。
舒嫣轉身示意張琳先上車，隨即二話不說，從隨身包裏掏出了她的小藥包。
依舊是先用酒精濕巾淨手，再取出新的碘伏棉簽，然後走向林澤琛。
林澤琛身形高大，舒嫣得微微踮起腳尖，發頂才勉強夠到他下頜。
她伸手，輕柔地去揭那舊的創可貼，口中先打了招呼：“可能會有點兒疼，忍著點。”
創可貼貼得久了，有些牢固。
她揭得格外小心，生怕扯疼了他，不自覺地對著傷口附近輕輕吹著氣。
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頸側，蔓延至臉頰，他隻覺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傳遍全身。逆光中，舒嫣半邊臉龐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白皙透亮，那粉嫩的唇瓣，他心頭驀地閃過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想嚐嚐。
直至臉頰上傳來被輕輕按壓的觸感，一枚新的創口貼已然貼好，他才猛然回過神來，略帶幾分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舒嫣麻利地收拾好藥包，挑了挑眉，笑道：“林總，處理好了。傷口恢複得不錯。”
林澤琛看著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這藥包，都是隨身攜帶的？”
“嗯，我常穿高跟鞋，出差時走路又多，難免會磨破腳，備著以防萬一。”舒嫣解釋著，隨即又叮囑道，“林總，您明天就可以把創口貼撕掉了，一直捂著對傷口愈合不利！”
“嗯，多謝。”林澤琛點頭應下，他剛想開口約個晚飯，舒嫣卻已搶先一步說道：“林總，那我先回去了，我還得趕回公司，再把昨天的方案修改一下。”
話到嘴邊，林澤琛也隻能先咽了回去。
舒嫣剛一坐進車內，一旁的張琳便雙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將手機遞到她麵前，“舒嫣姐，快看，美不美？你倆站在一起，簡直太般配了！”
舒嫣側頭看去，手機屏幕上正是她給林澤琛上藥的照片。
拍攝角度取得巧妙，剛好錯開了她手裏的藥棉和創口貼，那麽一看，倒真有幾分兩人深情對望的錯覺。
她眉頭微蹙，一邊發動汽車，一邊開口：“刪了，別讓人誤會。”
“舒嫣姐，這怎麽能叫誤會！”張琳一聽，不樂意了，身子立刻朝舒嫣那邊湊了湊，開啟“遊說”模式，“你沒發覺林總對你多特別嗎？溫柔得都快化了。今天他特意去工廠等你給他換藥，這還不明顯？他可是林總啊，平時在公司裏那個雷厲風行，在你麵前簡直換了個人。”
舒嫣反問：“溫柔？我怎麽沒看出來，你不覺得林總像塊千年寒冰？渾身散著冷氣。”她說完，還真打了個寒顫。
“舒嫣姐，這叫高冷範兒！懂不懂？霸道總裁標配！你們倆要是成了，就是現實版的‘霸總愛上我’嘛！”張琳越說越起勁。
舒嫣給逗笑了：“你是霸道總裁小說中毒太深了吧。林總跟我，根本不是一路人。人家是霸道總裁，我可不是什麽小嬌妻。”
“那他幹嘛特地去工廠等你換藥？”張琳追問，顯然不甘心。
“我說妹妹，你這主觀臆斷可就錯了。這本就是林盛集團的工廠，在這兒碰到他再正常不過。再說了，昨天是我自己看不下去，主動提出幫他換藥的。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忙了一整天給忘了，看到我的車才猛然想起，所以就在那兒等我一下呢？”舒嫣條理分明地解釋。
“就算他對你沒那意思，你也可以主動出擊啊！你媽不是天天催你找對象嗎？林總這條件，打著燈籠都難找！有錢有顏有身材！”張琳越說眼睛越亮，仿佛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
舒嫣伸出手指，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腦袋：“嘿，姑娘，快醒醒，別做白日夢了。這世上條件好的人多了去了，但也得人家瞧得上我才行啊。”
“怎麽就瞧不上了？姐你哪裏差了？人漂亮，腦子聰明，工作能力又強，還是個學霸！要我是個男的，做夢都想娶你這樣的。”
“你可快別說了，再說我都要找不著北了。而且，我們對林總的私生活一無所知，萬一人家早就妻兒美滿了呢？”
“這個包在我身上！下次去林盛集團，我找機會去他們茶水間多轉悠幾圈，保證給你打探清楚。那地方，可是八卦集散地。”張琳拍著胸脯。
“行了行了，饒了我吧，咱們還是踏踏實實工作。你跑到客戶公司打聽人家老板的家務事，這可不符合職業操守。”
舒嫣目視前方，手穩穩地扶著方向盤，“以前念書的時候，我媽跟我哥就跟防賊似的防著我談戀愛，搞得我身邊連個異性朋友都沒幾個。現在倒好，我一頭紮進工作裏，他們又開始念叨我怎麽還不找對象。哎，我真是太難了。”
“哈哈，天底下的父母都一個樣。”張琳笑完，突然一本正經地轉過身，手托著下巴，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嗯，不過話說回來，舒嫣姐，像你這種情況，找對象確實有點難度。條件差的吧，你肯定看不上；條件好的呢，單身的又沒幾個。”
“可不是嘛！我現在找對象，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而且撈的還是根鑲了鑽的針，難上加難！所以啊，還是工作靠譜，付出就有回報。”
那還是努力搞事業吧！對了姐，明天就周末啦，這周總不用再苦哈哈地加班了吧？”
“你周末有約？”舒嫣問她。
“嗯，我男朋友約我看電影。”張琳的語氣帶著點小甜蜜。
“那你去吧，下班前把今天整理的數據發到我郵箱就行。”
話音剛落，張琳就興奮地歡呼起來：“舒嫣姐，你簡直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