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是喜歡住外邊,也透露了高家提供的那套位於曲江的別墅。


    淩雨見嶽清秋有一套別墅居住,況且已經做了決定,便不敢對此過分強求。


    但一考慮到安全問題,又懇切地說道;“少主,那麽我安排人過去,讓他們做一些看家護院的保衛工作,再者您獨身一人,生活起居也得有人服侍才是。”


    嶽清秋聞言,便溫和地說道;“不用了,一個人清淨方便,有人服侍還不習慣。”


    說完,嶽清秋和四人,相互留下了聯係方式,又加了微信也建了個五人群。


    嶽清秋看到再無其他事,便轉身往外走,臨到樓梯口,又轉過頭來說;“在外麵,大家不必稱呼我為少主,就叫我嶽先生好了。”


    “是,少主。”四人齊聲應答。


    嶽清秋聽得一愣,隨即又笑了,擺了擺手,就徑自下了樓騎著電動車離開了西經閣。騎了一段路,嶽清秋從左手食指上摘下那枚墨玉扳指,拿手裏看了看,便又揣進了懷裏。


    那輛二手的兩輪電動車,揚起一股煙塵,轉眼之間,就來到十二年前當初自己被打的那個地方。


    十二年啊!那個叫“名都雅庭”的高檔住宅小區門口,當初新栽的綠化樹木,已經長得枝繁葉茂。


    當初那個二層的售樓部,一樓已經改成了麥當勞專賣店,二樓則是改成了星巴克的咖啡店。


    小區外麵,那條當初被工程車輛碾壓得坑坑窪窪的泥濘路,也已經新鋪成四車道的新馬路。


    那些蚊蠅亂舞的垃圾桶,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隻印著垃圾分類的不鏽鋼垃圾桶。


    老街拐彎處,自己和母親居住過的棚戶區,已經建上了一幢幢高聳入雲的電梯房,各種名貴高大的樹木,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各建築物之間,供人們散步的便道旁邊,一架架建設器材隨處可見。


    那排臨街低矮的平房已經蕩然無存,琳琅滿目的各種招牌下,是一家家新的店鋪。嶽清秋有些沮喪,情緒低落到了極點,立在當初母親倒下的地方,雙眼漸漸紅了起來。


    透過血絲密布的眼球,似乎能看到他內心仇恨的火焰,幾分鍾後,那股火焰慢慢地矮了下去,嶽清秋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


    與此同時,剛建的微信五人群裏,收到了一條嶽清秋發來的語音,冷冷的語調就吐了一句“我要名都雅庭的所有資料,包括它老板的財務狀況。”


    一連四個“遵命”,也在第一時間裏,相繼出現在微信群裏。


    調查自己的身世,沒有一絲線索,隻有脖子上帶著的那個墨黑吊墜兒,是母親身上唯一的遺物。


    嶽清秋甚至不知道母親來自哪裏?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再別說有什麽籍貫和家鄉故土的概念。


    依稀記得,母親的普通話發音裏,多少帶著一股南方人特有的溫軟味道,但隻能說母親壓根不是北方人,但南方大了去了,依照這一點,也無法查出母親的身世。


    何況這件事極其隱秘,也不便交給別人去辦,起碼,現在還不是公開向全社會征集線索的時候。


    暫時漫無目的的嶽清秋,對著當初擺放垃圾桶的地方,恭敬地鞠了三個躬,然後騎上電動車毫無目的地的順路行駛著。


    不知不覺,小半天時光過去,竟然來到了渭水潺潺、綠柳成蔭的灞橋邊。望著層層疊疊的木頭拱橋,嶽清秋停好了電動車,一個鷂子翻身,就躍下了河堤的護欄,選擇了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雙腿一曲就坐了下來。


    嶽清秋從脖子上摘下那個吊墜兒握在手心裏發呆,一不留神,那塊餅幹大小的方形吊墜兒突然掉進了河水裏。


    等嶽清秋跳進水裏,慌亂地摸起那枚吊墜後重新握在手裏,突然發現,那枚墨黑的玄鐵吊墜麵上,隱約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圖案。


    嶽清秋原地蹲下展開手心,發現水漬慢慢幹掉後,那些就像瑕疵一樣的圖案就會消失,重新浸泡入水後,圖案又逐漸明顯起來。


    就這樣,反複晾幹,反複浸泡幾次後,嶽清秋才發現那些朦朧的霧絲狀圖形裏,有幾個色澤略深的點,竟然和人體的穴位有著驚人的相似。


    嶽清秋腦海裏又一片茫然,忽然又靈光一現,趕快在原來那塊大石頭上盤腿打起坐來,然後閉上眼睛,讓真氣在與圖形裏相對應的穴道裏穿行起來。


    嘩啦啦的流水聲似乎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垂柳枝條上的蟬鳴鳥叫,似乎感覺天地之間無一生靈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嶽清秋感覺到有無數的氣息從四麵八方湧來,然後從自己的耳朵、鼻孔裏徐徐鑽入五髒六腑。


    那些古怪的氣息,進入身體後,又四處遊竄,遍布在每一條毛細血管中。


    嶽清秋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斷地在膨大,然後隨著那些氣息在各經絡中消失,自己膨大了的軀體又慢慢縮小。


    又過了一陣,湧入自己身體的氣息越來越弱,嶽清秋覺得自己膨大後又縮小的身軀,也逐漸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


    嶽清秋緩緩睜開了眼睛,徐徐吐了一口氣,穩了穩神,然後抬頭向前麵望去。


    這才發現,遠處有建築物的地方一片燈火通明,而自己周圍,已經被夜的黑幕包圍著。


    忽然又發現一個驚人的現象,自己的視力,竟然能穿過漆黑的夜色,清晰地看到五十米左右的東西。


    而且令自己更為驚奇的是,再看眼前十米外的路燈時,平時一團光暈的路燈,竟然能看到裏麵彎曲的燈絲。


    這一發現,倒把嶽清秋自己嚇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夜色漆黑處和路燈光亮處,沒錯,目光就是能穿透黑和光形成的障礙。


    嶽清秋心裏猛的一緊,靈氣,靈氣,這是靈氣,應該是靈氣,黑袍老者曾經說過,古武者修煉到最高的境界時,就能掌握來自大自然中的靈氣。


    當然,這隻是個傳說,就連黑袍老者,也是從古籍記載裏看到的,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麽是靈氣?


    在翻身躍上河堤護欄的時候,嶽清秋又發現自己就像一片樹葉,又像一粒射出槍膛的子彈,毫無負重感就脫離了萬有引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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