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空。


    錢罐給蘇離送來了一副玄階上品軟甲,這軟甲有三百公斤,兩個廝抬著,將泥地都踩出了三寸深坑。


    軟甲呈淡金色,柔薄精美,卻極沉,蘇離很滿意,但想到此甲竟花了一千下品靈石,不禁有些肉疼。軟甲罩身,頓感一沉,走路都不輕便了。真氣運轉周身,才覺得適應了一些。


    他購買此甲,就是為了煉體,自然不能動用真氣。蘇離泄掉真氣,開始打拳。已經異常熟絡的拳法,此時打起來卻很滯澀,還差點跌倒。


    “我還不信了。”蘇離暗自咬牙。


    他嚐試著調勻呼吸,放慢速度,一招一式地練起來。


    “牛奔於野”


    “牛氣衝”


    “萬牛奔騰”


    “扛嶽式”


    僅三遍,蘇離已汗流浹背,繼而渾身酸疼,疲憊不已。他仍然咬牙堅持,目光瘋狂。


    瘋狂的人生向上,憋屈的人生向下!


    他不想浪費老爺給他的重生機會,他也不想浪費宋老贈他的九竅金丹。


    所以,除了拚,隻有拚!


    頭發濕了,衣衫濕了,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地滴到地上。他似乎忘了身上的疲憊,忘了周遭一切,隻是目光堅定地出拳,出拳,出拳,再出拳。


    第五十遍後,他終於精疲力盡,仰躺在青石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休息片刻後,蘇離服下兩顆淬體丹,玄真紫陽真氣鼓動如雷,將藥力快速化掉,將疲憊趕走。


    於是,他再次起身,再煉。


    累了便真氣衝刷周身,一旦恢複便再練,如此周而複始。


    其間,秋月裳來過一次,似乎想找蘇離事,但見他在很專注的修煉,看了一會兒,便悄然走了。


    ………………


    太子府。


    蘭玉樓的麵色有些慌亂,他看了看黎君浩,道:“黎老,那日真的沒人識出你吧?”


    黎君浩麵色微沉,有些不滿。但想到昨蘭玉樓送的兩個美人兒,冷意微斂道:“在下辦事,你要放心!”完,一股先境的磅礴威勢驀然騰起,蘭玉樓麵色大變,倉皇之下,撲通一下跌了個後仰。


    “黎老恕罪,黎老恕罪……”


    “你要明白,我既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的奴仆,很多事之所以我去做,是因為我願意,而非是你的命令。”黎君浩收起虛以偽蛇,有些厭惡地看著蘭玉樓,道。


    “是是是……先生莫怪,我是擔心被父皇知曉!”蘭玉樓麵色漲紅,趕緊解釋。


    “嗬嗬……你以為呢?你老子早就知道了,他隻是沒點破而已。可惜了,蘭茂好歹一介梟雄,怎會有你這麽不堪的蠢貨?不想同你廢話,我要回去享用美人兒了!”


    黎君浩再次鄙視了蘭玉樓一番,施施然走了。


    蘭玉樓看著出門而去的背影,滿眼的不甘與憤怒,眼睛泛紅。


    “啊……”他大吼一聲,一腳踹倒身邊的銅鶴盞燭台,哐當一聲,燈油塗了一地。


    “殺!殺!殺!早晚我要殺了所有看不起我的人!”蘭玉樓咆哮不已,脖頸上青筋畢露,眼睛赤紅。接著“劈裏嘩啦”亂響,酒盞果盤灑了一地,他將平日端坐的紅樟龍紋案幾掀翻了。


    門外內侍聽到響動,顫顫巍巍埋頭跪下,大氣不敢出。


    這個時候,若稍有衝撞,輕則打斷腿,重則杖保


    腳步聲很輕緩,的確有不怕死的人。蘭玉樓殺氣騰騰的看向來人,驀然一驚,急忙彎腰上前,跪下道:“父皇親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哼……跪著吧!早年因貪杯好色被人算計,落下病根毀了修行不,如今竟連骨氣和城府都沒有了嗎?”進來之人便是那日去靈寶齋見證秋月秀浴火重生的儒雅中年男,此刻他劍眉微軒,雙目炯炯地看著蘭玉樓。


    偌大太子殿,瞬間籠罩在一股威厲氛圍鄭


    蘭玉樓誠惶誠恐,身子微抖,汗水不斷滴落。


    “你想要蘇離的九品靈根?那義莊的僵屍也是你叫人養的,是為了紅僵之心吧?”


    蘭玉樓用錦綢廣袖不斷地抹汗水,不住磕頭道:“兒臣惶恐,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蘭茂嘴角勾起,冷笑了一下,道:“不承認也沒關係,我今不是來責備你的,而是要告訴你一些道理。無論何事,一旦想清楚了,就大膽去做!放手去做!隻要是你想的,你就用你的智慧和你的行動去拿到!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這才是一個皇者的野心和擔當!古往今來,成王敗寇才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你是樓蘭太子,你是我蘭茂的兒子,樓蘭的一切你都可以去拿,包括我的位子!”


    到最後,蘭茂一把揪住蘭玉樓衣領,拉起對方,怒其不爭地吼道。蘭茂目光如劍一樣刺向蘭玉樓,仿佛要將自己的期望與膽識也隨著目光一起刺入蘭玉樓腦鄭


    蘭玉樓始終微低著頭,不敢看他。


    最後,蘭茂歎了歎氣,道:“黎君浩的事你不用管了,既然他的命是我救的,那便由我收回吧!鍾家與李晗一家,已被滿門抄斬。不要心痛,誰叫他們害了十個樓蘭都不敢惹的人!”


    語畢,蘭茂看了眼蘭玉樓,轉身出了大殿。


    蘭玉樓癱坐在地,麵如死灰。


    ……………………


    時間很快。


    此時的樓蘭已炸鍋,因為明就是秋月秀踏上焚炎宗的日期了。


    秋月秀無論是作為曾經的焚炎宗大師姐,還是今日的大隋秋家後人,她的身份都極其引人矚目。再加上她要報仇之人是其曾經的授業之師,還是一宗之主,這便更加地充滿了話題性。


    要殺金柏非常難,金柏作為焚炎宗現任宗主,威勢無雙,怎會束手就擒?


    所以,秋月秀此戰,無異於與一宗為敵!


    “秋月秀有勝算嗎?即便殺了金柏,她能全身而退?”


    “秋月秀畢竟是秋家後人,秋家真的不會出手相助?”


    “若秋月秀執意要殺金柏,焚炎宗的太上長老肯定要出手,那可是先境的高手。據秋月秀受了重傷,修為已退至淬體十重境了,她哪來的底氣要殺一宗之主?”


    ……


    類似的議論,隨處都是。


    甚至,有人起了賭盤,焚炎宗勝是一賠一,秋月秀勝是一賠五。


    可見,眾人很不看好秋月秀。


    焚炎宗所在的流炎城,已聚集了四麵八方的武者,而更多的武者正在趕來的路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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