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齋的院子,不敢堅不可摧,也算牢固夯實。尤其是毗鄰東廂房的密室,比一般房屋更厚實三分。


    怎樣的力量?才能將房屋毀成這番樣子。


    錢罐呆怔片刻後,極速朝坍塌處掠去,大腹便便的他,比想象中要靈活許多。


    蘇離睜開了眼,亦感無語震驚。他悟至酣暢淋漓處,神魂肉身修為心力,四者完美契合。


    不屈劍韻,不由自主地如狼煙滾滾而起,集聚一一夜後,密室石門不堪重負,轟然炸碎。


    密室石門,位於東廂房,東廂房隨即被洶湧而出的劍韻波及。


    “不屈劍韻圓滿,不錯!”龍泉劍鞘上山河圖中,正熟睡的鬆,被轟鳴聲驚醒,瞅了眼蘇離,嘀咕道。


    它話語裏,有些許訝異。些許訝異後,似乎很困,沉沉睡去。


    蘇離愕然起身,走出密室,煙塵彌漫騰挪,距蘇離尚有一寸時,便自動移開,灰衫樸素,卻纖塵不染。


    “蘇友?”錢罐揉了揉眼睛,驚喜而不甚確定地,問道。


    “錢老板?”


    “哈哈哈……正是。”完,錢罐眯起細細的眼睛,驚奇地打量著蘇離。


    若以前的蘇離,是一塊璞玉,那現在的他,便是一柄鋒芒含而不露的劍。


    錢罐心中,凜然大震。


    ………………


    錢罐招呼人,將院中清掃一番,備了桌酒席。


    他看了看,寧和安靜地起杯落筷,坐姿挺拔從容的蘇離,再想起初見蘇離的場景,頓生恍惚之福


    眼前少年,成長得太快了,其崛起之速堪稱奇跡。


    如今,更是名滿樓蘭。


    此時,晨曦剛起,暖陽始出。溫暖的光線透過喬木葉,落下點點青亮的光影,這些光影再落到蘇離的眉眼發梢間,愈發顯得青矗


    青蔥的日子,青蔥的回憶,總讓人懷念。


    “不打算見蘭玉夜了?”錢罐笑眯眯問道。


    “見或不見,有何區別?”蘇離淺笑道。


    “實話實,蘭玉夜這個皇子,喜好來逍遙,不喜富貴權柄,除了……都很不錯。”錢罐想,除了愛漁色外,其他都很不錯。


    “那就見一麵。”蘇離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蘇友,還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講?”錢罐忽然欲言又止。


    “我們相交不多,卻算投緣。有話……不妨直!”蘇離看了看,一向精明的錢罐,笑道。


    “我有一子,名喚錢寶,在大唐帝國的劍星閣求學,若友他日相遇犬子,請多加照拂。”錢罐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懇切的繼而有些複雜的神色。


    “好!”蘇離微怔,應下了。


    大唐地域之廣,是樓蘭的百倍不止,若真能他鄉遇故知,且能照拂一二,亦無不可。


    …………


    上善廳中,還是弦樂溶溶,輕歌曼舞不休。


    蘇離在前,錢罐跟於後。蘇離聽著略顯嘈雜的喧嘩聲,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錢罐見狀,急行兩步上前,剛欲叩門,一個略顯慵懶和醉意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吧。”


    門剛推開,一股胭脂氣與酒氣,便朝門口兩人撲來。


    錢罐眉頭大皺,他看了看蘇離,發現對方不僅沒拂袖而去,眼中似乎還流露出思索之色。


    心神微動。


    “閣下來自樓蘭皇室?”蘇離立在門口,沒有動,開口道。


    “是!”屋內弦樂,齊齊停住。


    “落雁城拍賣會上,讓丹是閣下?”蘇離問道。


    “是。”蘭玉夜的話語簡單清楚。


    屋內樂妓,屋外錢罐,皆是一頭霧水。


    蘇離臉色微喜,躬身抱拳,正色正聲,道:“謝閣下讓藥之義。”


    “嗬嗬嗬……是你的緣分,本公子隻是順手而為罷了。”蘭玉夜似乎從未將上次落雁城拍賣會,讓出心丹的事,放在心上。


    “仍然感謝閣下。”蘇離想起了心丹,想起了往日種種,想起了自己近乎於可笑的執著。想起了紫瑤迦怒而離開的畫麵,還想起了那日灑在傀儡堂門口台階上的鮮豔血跡。


    “恩……報了?”蘭玉夜喝了口酒,俊眼微醺看向,出現在門口,卓然站立的蘇離。


    “沒報。”蘇離答得極簡,不再躬身,平靜看向蘭玉夜。


    蘭玉夜身邊,兩個名滿半座樓蘭的“頭牌”,見蘇離清俊,眼波微微動了一下,卻見這子一副目不斜視“驕傲”模樣,還灰衣素裝的滿身窮酸,本有的暗送秋波的打算,頓時煙消雲散。


    “蘇榜首,架子真大,王爺相邀,竟敢怠慢?”


    “就是,要擺譜,也不看對象是誰?”


    ……


    兩位頭牌的話,嘲諷味十足,挑撥離間之意甚濃。


    蘭玉夜麵帶笑容,不言不語。他的不言不語,被兩個頭牌看在眼中,心裏更喜。


    這是無聲的鼓勵啊!


    蘇離笑了笑,瞟了眼兩個頭牌,看向蘭玉夜,道:“有這些閑雜人在此,多有不便,不若改?”


    兩個頭牌臉色微變,剛要開口再譏,蘭玉夜眉毛微挑,笑道:“所言極是。”接著,他看向身旁眾人,道:“爾等退下吧,我有事要與蘇榜首言。”


    兩個頭牌想到兩日多來,與蘭玉夜的恩愛纏綿,滋生了幾分驕矜,對視一眼後,眼中陰狠之色騰起,齊齊身體酥軟,倒向蘭玉夜懷裏,煙視媚行地撒嬌道:“王爺……”


    “滾下去!”蘭玉夜不為所動,劍眉微豎,厲斥道。


    眾藝妓,花容色變,嬌軀微顫,上位者的威勢撲淩而出,壓迫感十足。


    琴師舞既,齊齊匍匐在地,低著頭嘩啦啦地退了出去。


    錢罐輕輕拉上房門,看了看屋裏,再看了看落荒而去的眾美人們,癟了癟嘴,道:“真是有胸沒腦的蠢女人。”


    隨即,他搖著大肚腩,也離開了,十個靈寶齋最好的護衛,守在屋子四周。


    屋裏,空氣突然變得安靜,蘇離自顧自取了一隻幹淨茶杯,自斟一杯茶,慢慢喝著。


    姿態安詳,氣定神寧。


    蘭玉夜邊喝酒,邊暗暗打量蘇離,見對方不驕不躁,心中不禁感歎,如此年輕,哪兒來的“靜氣”?


    “每逢大事,必有靜氣”這句話,是書中常用來形容有極高修養的俊傑的評語。


    這也是,蘭玉夜看到此時此刻的蘇離,心中不由自主冒出的話語。


    “有事拜托你!”蘭玉夜見對方沉穩如始,開門見山道。


    “何事?”蘇離皺眉思忖半刻道。


    “護送舍妹去大唐!”蘭玉夜目光微亮,定定看著蘇離,嚴肅認真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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