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的父親就是陳青山。


    字麵的意思。


    當陳岩帶著李梓瑜回到京城陳宅的時候,他看到現實中的父親站在自己麵前。


    一樣的樣貌,一樣的說話方式,一樣的做派。


    不一樣的就是服裝和打扮。


    大明版陳青山。


    這遊戲的世界難道是平行世界?這個花花太歲陳岩就是陳岩在這個世界的投影?


    陳青山一如另一個世界的陳青山,總是麵帶笑容。客氣的招呼李梓瑜並派人去請當家的主母。


    陳家的小院不大,但也有幾個仆人,看來陳青山這個百戶混的不錯。李梓瑜自然冷著張臉腹誹陳百戶搜刮民脂民膏。陳青山卻仿若未覺,隻是自顧自的套著近乎,甚至還稱讚了幾句李閻王武功蓋世之類的。直到當家主母將李梓瑜帶到後宅。


    陳青山才慢慢的沉下臉來,說道:“這也是個麻煩。”


    而陳岩還沉浸在震驚中,因為當家主母不是自己的母親。


    陳岩一直認為自己成不了小說的主角,畢竟自己父母雙全,家庭幸福,生活美滿。不符合小說主角父母雙亡的最基本條件。他的父親是體育老師,母親張欣則是一名司法警察,據說兩人是大學同學,因為一起參加大學的武術社團相識。陳青山可以說是個老婆奴,張欣說一,他絕不說二。這裏竟然敢娶小老婆?


    陳岩好像能讀取花花太歲的意識,這個世界的張欣早逝。而這位小老婆叫惜玉,原本是教坊司的歌姬。但據說也是官家小姐出身,父親犯了事情被抄了家。


    令陳岩驚訝的是,帶隊抄家的錦衣衛正是陳青山。花花太歲猜測自己的老爹在抄家的時候就看上了惜玉,後來找了個機會將惜玉贖了出來。


    更令陳岩驚訝的是,花花太歲好像對惜玉也有些意思。


    想想這惜玉也夠慘的,委身於抄自己家的人,還被惡賊惦記著。


    這個陳家恐怕不是啥良善人家。


    想想還挺刺激。


    陳岩渾身惡寒後,才接了陳青山的話茬:“麻煩啥,長得漂亮就行了。”


    陳青山倒是被氣笑了:“我聽說你出這趟差,表現不錯,還以為你終於轉了性子。現在看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陳岩拱手作揖道:“彼此,彼此。”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皇上賜了你這土匪大小姐。你讓老吳他閨女咋辦?”


    陳岩這才想起吳三叔臨死的托付。看來這錢寧也是個大嘴巴,這事情已經傳到陳青山耳朵裏,估計現在半個錦衣衛都知道這事兒了。


    陳青山看陳岩撓頭,便又接著說道:“這九霄仙子是皇上賜的,自然不能做妾。可是委屈了老吳閨女,那錦衣衛裏都要說我老陳不仗義了。”


    陳青山越想越氣,開口罵了起來:“你這造孽的玩意兒,早晚死在這男女事兒上。”


    這嘮叨的性格可是一點兒沒變。陳岩幹脆使出前世就常用的招數,兩個耳朵直接關門,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


    陳青山嘮叨累了,才歎了口氣:“走吧,先上老吳家裏看看。”


    陳青山早就命人準備了吊喪的東西。兩人坐著馬車到了吳三叔家裏。吳三叔家可比陳家差上許多。房子十分寒酸,此時已經掛上了白布,顯得更加淒涼。


    陳青山一下馬車就開始嚎啕大哭,有穿錦衣衛官服的人趕緊過來攙扶。陳青山倒像是不依不饒的邊哭邊喊:“吳老弟啊,大哥對不起你啊。”


    哭喊間便進了靈堂,靈堂就在吳家堂屋,此時已經有一口若大的棺材擺在正中央。陳青山猛然掙脫旁邊同僚的攙扶,跑到陳岩身後,照著陳岩屁股就是一腳。暴喝道:“你個孽障,要不是你吳三叔護著你,你能活著回來?”


    大有劉備摔孩子的架勢。


    這當然是在演戲,陳吳兩家這種錦衣衛,祖祖輩輩都在一個衙門裏辦差,說是同事,倒更像親戚。雖然原本走的不近,但是麵子上的功夫總要做足的。


    老吳和小陳出去辦差,折在了半路上,小陳卻全須全尾的回來,還得了賞賜。這個話題,就要看大夥兒的輿論怎麽引導了。


    陳岩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手段就比老吳高明?


    以陳岩這種風評狼藉的情況來看,估計以後再也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行動了。


    陳青山這足以去教坊司任教的演技卻沒有得到陳岩的回應。陳岩隻是愣愣的盯著棺材前的家屬席。


    是真正的家屬席。一條草席上跪著兩個弱小的身影。正是吳三叔的一雙兒女。


    因為陳青山的表演正吸引著在場的所有人,所以當表演中心轉移到陳岩的身上時,大家都發現了他直勾勾的眼神。


    順著陳岩的眼神看去,正是梨花帶雨的吳媛媛。


    吳媛媛一襲白衣,披麻戴孝。盡管一身白色,卻掩飾不住她白皙的膚色,哭紅的雙眼也更加襯托出她如剝皮的熟雞蛋一般無暇、潔白的臉龐。吹彈可破的臉頰下隱藏的毛細血管,使得有些激動的她看起來臉色桃紅。


    禽獸、畜生。


    眾人看看陳岩再看看吳媛媛,忍不住心裏大罵。


    吳媛媛也感覺到了陳岩的目光,一接觸到陳岩的目光,她的目光就猶如受驚的小鹿一般逃開,臉上也迅速的爬滿了驚慌,之後又是憤怒,再之後又是不甘、委屈、絕望……種種。


    而陳岩的眼神卻並沒有挪開的意思。這是她記憶深處看不夠的人。


    看到吳媛媛的瞬間,陳岩仿佛回到了初中教室的課間,自己故意大聲說笑,意圖吸引那安靜的目光。可惜那嫻靜的目光從未投向過自己。亦或是上課偷偷看到,那輕輕撩起鬢間秀發而露出來的側顏。


    吳媛媛啊,原本以為早已遺忘在記憶深處的某人,就這樣再次出現在陳岩的麵前。


    “這該死的遊戲。”陳岩吐出胸中一口悶氣,規規矩矩的給吳三叔磕了頭。把禮儀做足後,將陳青山丟在那幫忙料理喪事後,徑自回了家。


    威逼,完不成遊戲任務就要被困在這裏。利誘,給自己一個美夢成真的機會。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有些事情,明知道可能是陷阱,看起來選擇的機會也有。但其實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陳岩就這樣走著回家,邊走邊想,等走到家門口時。他的眼中已經有原本遊戲的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他來到後宅安置李梓瑜的房間,推門而入。原本坐著的李梓瑜驚慌的站了起來。


    李梓瑜知道,這個時刻終於來了。花花太歲垂涎自己已久,現在這種情況,自己恐怕在劫難逃。


    她恨自己的怯懦,為何不敢自殺?真的是為了那些被抓的弟兄嗎?


    她恨自己的無能,明明學武十年,卻怎麽就打不過這惡徒?


    她想反擊,卻沒有自信能夠成功。


    她想逃跑,卻邁不開雙腿。


    她閉上眼睛,一滴淚劃過美麗的臉龐。


    花花太歲走到她的麵前,安靜的說道:“我有一個計劃,隻要你配合我,我可以保你弟兄性命以及……你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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