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岩終於鬆了口氣,一直以來的焦慮感也減少了許多。


    這隻是個遊戲,是遊戲就好。雖然感覺會損傷身體什麽的絕對是個bug,但以遊戲宅的專業視角來品評的話,這個遊戲確實是個不錯的作品。


    回想起遊戲的主線任務,皇帝的尊敬啊。皇帝對普通人的感情,欣賞、羨慕、厭惡……哪怕是讓皇帝愛上自己,陳岩也有信心做到。


    可是皇帝會尊敬別人嗎?


    不過,問題不大。


    陳岩年少輕狂的時候怎麽說也是戀愛養成遊戲的攻略之神。


    陳岩邊跟新的車夫學趕車,便暗戳戳地設計自己快速通關計劃。


    為免夜長夢多,陳岩幹脆真的連夜趕往京城。


    進京時天剛亮,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往了豹房。


    豹房是文臣和老百姓的稱呼,其真正名字叫巴歐坊,建於西苑,據說當今的正德皇帝厭倦了紫禁城內的無趣生活才搬到豹房居住。據說裏麵酒池肉林,奢靡到了極點。雖然都是據說,但也非空穴來風。畢竟豹房一年幾十萬兩的支出是有賬可查的。


    陳岩已經交接了欽犯和貨物,但還是被帶到了豹房,也不知何事,就是在一個房間裏等著。好在此處景色宜人,環境舒適。陳岩便坐在椅子上假寐,等他被小太監叫醒時已經到了中午。


    “皇上召見。”小太監說。


    陳岩頗感意外。自己辦的差事,可以說是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竟然能得到與皇帝會麵的機會?他跟著小太監進了一處房間,房間十分開闊,像是個大殿,大殿裏人員頗多,也有許多書桌,上麵堆滿了各種書籍文件,人們各自坐著自己手中的事情,倒有些後世大公司辦公室的感覺。


    房間的中間坐著一個穿著明黃圓領袍的青年,那青年頗為消瘦,嘴上留著的八字胡,是青春期剛長出來的絨毛。這人顯然就是正德皇帝,但他卻不像皇帝,更像是後世高中某個總是躲在教室角落裏的宅男。


    除了有些猥瑣外,倒是有陳岩同類的味道。


    正德此時正和一個黑胖的南洋人說著話,手中還拿著一張紙。陳岩過去行了禮,正德隨意的讓他起身,然後接著與南洋人指著紙說話。


    “你說三寶太監最遠到過這裏,繞過去就到佛郎機了?”


    “是的,皇上。”南洋人一臉諂媚地說道,“佛郎機人是在三寶太監之後才到的這裏,現在有佛郎機人認為大地是圓的。計劃開船繞著地走,往西去,從東邊兒回來。”


    南洋人當笑話講給正德聽。正德卻並未發笑。想了一下,揮揮手示意南洋人退下。這才轉頭打量陳岩。


    見陳岩也打量自己,竟然和善的笑了笑,說道:“你花花太歲倒真是個沒遮攔的好漢。不怕朕嗎?”


    陳岩連忙抱拳道:“皇上是天下第一的好人,微臣沒幹對不起皇上的事,怎麽會怕皇上?”


    “花花太歲,可不是什麽好名聲。”


    “自古少年愛慕、英雄愛美人。微臣即是英雄又是少年。喜歡女色不正是應當嗎?”


    “所以你就抓了江湖第一美人?”


    “第一的東西自然是皇上的。我抓江湖第一美人,自然是獻給皇上。”


    正德這才被逗得哈哈大笑,說道:“幸好錢寧跟朕講了你路上做的事情,你辦事得力,算是有用之人。不然朕真就不會留你。那樣的話世間便少了一個有趣的人。”說完正德又吩咐人去把錢寧叫了進來。


    又對陳岩說:“那美人我就不要了。賞給你了。”


    “第一美人我可不敢要。”


    “這江湖人就是這點不好,動不動就搞個第一美人、第一高手什麽的噱頭。”正德盤算了一會兒,“朕就封她為天下第二美人,封你為天下第二高手。你倆就般配了。”


    這皇帝為了亂點鴛鴦譜也算是夠用心了,陳岩隻得咧嘴傻笑:“那微臣就卻之不恭了。”


    正德哈哈大笑:“你倒不謙虛,天下第二的高手,名號能擔起來嗎?”


    “皇上說是,微臣就是。”


    正德點點頭:“前段日子有一個東瀛劍客到京,與錦衣衛許多高手比過武,沒有敗績。現在就在西苑。我將他叫來與你切磋可好。”


    “全聽陛下號令。”陳岩嘴上說著,心裏卻盤算起來。


    錦衣衛中高手主要有兩類。一類是像陳岩這種世襲職司的,祖上不知道多少代都是錦衣衛,殺人的武藝代代相傳,就像農民會細心教孩子種地,商人會用心教孩子經商。錦衣衛從小就被家裏大人教武藝,而且更加重視。畢竟,對於他們而言,武藝不僅是安身立命的本事,更是關鍵時刻保命的本錢。還有一類像錢寧一樣後進來的,這些人要麽有過硬的本領,要麽有強大的後台。


    陳岩當屬於自幼被逼著練武的,但自己事自己知。真正的陳岩雖然也是自幼練武,但畢竟是當業餘愛好來練的。而且現代的武藝,比起古代這動輒殺人的武藝,恐怕是有些不一樣的。所以陳岩心裏沒底。


    看正德皇帝這樣子,是個看重本領的主,不在他麵前露一手,出頭也是沒希望。


    高手又怎麽樣?吳三叔也是高手,還不是被砍死?


    這個世界沒有武俠小說裏那種飛簷走壁、劍氣橫飛的武功。甚至連電影裏佛山無影腳的酷炫都沒有。


    打定主意的陳岩,在東瀛人被帶進屋子裏就開始觀察。


    那人身高不高,一米六五左右,但卻十分壯實,紮了一個馬尾辮,腰間挎著一長一短兩把日本刀。走起路來目不斜視,但腳下步伐卻十分穩當。


    這是個高手。


    那人向正德行了個禮,便不再有任何動作。有太監和他交談了幾句,又來到陳岩跟前問陳岩選什麽兵器。


    陳岩對正德拱手:“既然對方用倭刀,那我也用倭刀。”


    陳岩父親兵器有兩項專長,一是大槍,六合大槍。二是單刀,根據明末《單刀法選》複原。


    器名單刀,以雙手用一刀,實則就是加長版的倭刀。


    對於陳岩而言,首選其實是大槍。正德看來對武藝也是有興趣的,知道陳岩大槍有些功夫,現在見他說要用刀,便十分好奇的坐直了身子,吩咐道:“把朕那把‘斷水’給他拿來。”


    斷水是正德皇帝收藏的日本刀,本朝開國以來,日本朝貢的禮單中就一直有刀。


    這刀絕對是好刀,隻是外形裝飾的太過華麗。鯊魚皮的鞘上甚至還鑲著寶石。真要拿出去絕對夠騷包。


    陳岩盡管頗為嫌棄這刀的外裝,但拿過來還是要誇讚幾句的:“抽刀斷水水更流,好刀,好刀。”說完走到東瀛人麵前,鞠了個弓,用日語說道:“我叫陳岩,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東瀛人沒料到陳岩會日語,下意識的鞠躬回禮道:“我叫佐藤信綱,請多指教。”


    佐藤話音沒落,陳岩的指教就到了。


    陳岩拔刀出竅的同時,刀鋒以極快的速度斬向了佐藤。


    居合·橫一文字。


    在這個時間點上,即便是在日本,居合的招式也還沒被發明出來。這種拔刀即攻擊的招式是佐藤也無法想到的。陳岩敢用日本刀對戰這樣一位日本劍術高手,信心就在於此。


    陳岩在留學期間學習過日本古流劍術,居合可不是單單有一個拔刀斬的概念就可以,它要求鞘引等諸多技術細節,陳岩雖然算不上此道高手,但偷襲一個沒有準備的人,自詡沒有問題。


    佐藤卻不是普通劍客,他在日本已有劍豪的名頭,為追求劍之極致才登上大陸。


    陳岩的偷襲出其不意,速度又極快。但行禮後剛剛抬起頭來的佐藤卻仿佛察覺到了陳岩的進攻,身體後仰,躲過了陳岩攻擊。


    陳岩知道不能給佐藤喘息的機會,刀勢一個反轉又劈了過去。這回佐藤更加狼狽,直接失去了重心,向後一個滾翻,退了出去。陳岩想要繼續補刀,但已經沒了距離。而且佐藤已經借著後滾翻把刀拔了出來。於是擺了一個右定膝刀勢,準備殊死一戰。


    佐藤拔刀出竅後也不急於攻擊,而是擺出一個與陳岩動作類似的“平睛眼”架勢。眾人這才發現,佐藤左胸衣服被砍開,鮮血不斷的從中滲出。


    兵器對決不同於徒手搏鬥,容不得半分失誤,挨上一下就可能非死即殘。


    兩人對持著,誰也不敢輕進。


    過了數十個呼吸,佐藤慢慢的退後一步,緩緩的將刀放下,用不流利的中文說道:“是我輸了,你那一刀太讓我驚訝。我已經沒有必勝的信心。”


    陳岩也退了一步,總算鬆了口氣。


    雖然兩人對決平平無奇,但正德好像看的很過癮,一拍手掌對錢寧說道:“朕就說,錦衣衛裏還是有好手的。這個人雖然手段卑鄙,下流好色,卻也是能做事情的。”


    錢寧諂笑道:“恭喜皇上又得一員虎將。不如讓陳大人與我一同拜入皇爺門下,也做我等兄弟。”


    正德哈哈大笑道:“我能收你當幹兒子,卻不能當他陳岩的幹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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