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楚凡連忙開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埋伏我?”


    趙鐵冷聲道:“你還是留下來吧,去閻王爺那裏問我的名字。”


    趙鐵的攻擊可謂是淩厲無比,楚凡則是因為視野昏暗的緣故,漸漸地有些招架不住了,隻能依靠著本能來抵擋。


    楚凡道:“這位兄弟,要不我們就此罷手,我立馬離開,如何?”


    趙鐵不再多言,而是以愈發猛烈的攻擊回應對方。


    楚凡見對方如此,知道難以罷手,於是也隻能回擊起來。


    “噗嗤。”


    趙鐵一刀劃破了楚凡的胸膛,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楚凡感覺到胸口的火辣疼痛,知道此時不能再與之糾纏了。


    他咬了咬牙,臉上露出肉痛之色,從懷中掏出幾個圓球來,朝趙鐵擲去,同時口中大喊一聲‘爆’。


    趙鐵聽了,又見幾個紅紅的圓球飛來,以為是天雷子這種暗器,連忙閃身躲避。


    等到兩息之後,想象中的爆炸沒有發生,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再仔細看山洞裏的景象,哪還有楚凡的身影。


    他立馬釋放出神識,隻見楚凡已經逃到了洞口處,想要追已經是來不及了,隻能就此作罷,下次再尋找機會殺他了。


    這時趙鐵蹲下身子,將地上散落的圓球撿起,細細查看起來。


    與其說是圓球,不如說是紅色藥丸,隻是拿在手上,就有一股濃鬱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趙鐵看了好半天,接著將藥丸掰開,發現裏麵也是紅色,與外麵的顏色別無二致。


    趙鐵想著要不要嚐一嚐試試,後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或許是什麽毒藥也說不準。


    不過剛才對方肉痛的表情被趙鐵盡收眼底,於是他將地上的藥丸全部撿起來,放進了懷裏。


    趙鐵回到山岩上,這時寧江仙已經醒來,問道:“怎麽樣?”


    趙鐵道:“我沒事,他的胸口被我劃了一刀,不過不致命,我們得馬上離開此處,免得他帶人回來。”


    寧江仙道:“可是我的腿還沒有好,怎麽過去?”


    趙鐵道:“沒事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抱著你。”


    寧江仙知道此時不是猶豫的時候,點點頭表示同意。


    趙鐵見此,一把將寧江仙攔腰抱起,她的身子十分輕盈,一點兒也不重,身體軟軟的,像是一團可以流動的水。


    小心翼翼地走過了窄窄的山道,趙鐵抱著寧江仙一路出了山洞,隨後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將她放了下來。


    這也是一個山洞,隻是與普通的有所不同,這山洞竟然在一塊巨石的體內,並且洞口是朝下的,整個像是倒扣在地上的鞋。


    洞口離地麵的距離不過兩尺高,人走過去根本看不見裏麵的情形。


    此處是他白天的時候找到的,算是十分隱蔽,鮮有人來,且適合在周圍布置陷阱。


    趙鐵將寧江仙安置好之後,又潛回山洞將屍體給背了過來,放在了石洞裏。


    之所以選此處,是他想到了一個笨辦法,看看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靈氣逸散的速度是否會慢一些。


    寧江仙看到趙鐵竟然將屍體搬了過來,詫異道:“你這是?”


    趙鐵覺得寧江仙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於是也不再隱瞞,將前因後果和她說了一遍。


    寧江仙聽了,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並不質疑,隻是默默地點點頭。


    趙鐵還以為對方會問東問西,說道:“我說的你都相信了?”


    寧江仙道:“當然啊,你又沒有理由騙我。”


    趙鐵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有很多問題問我呢。”


    寧江仙道:“該說的你自然會說,我問也隻是多此一舉而已,反倒是讓人不快。”


    趙鐵點頭道:“寧姑娘,你真是善解人意。”


    寧江仙歎了口氣,道:“我在這裏什麽忙也幫不上,反而是個拖累。你不嫌棄我,我又怎麽能去幹涉你做的事情呢?不管會發生什麽,我都相信你。”


    趙鐵道:“以後別這樣說,你救了我一命,怎麽會是拖累呢?”


    寧江仙道:“可是你也救了我一命啊,不欠我的了。”


    趙鐵見了她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頭,說道:


    “報救命之恩,從來不是一命還一命的關係。我們在這裏,命運綁在了一起,要麽一起生,要麽一起死,我絕對不會因為危險而放棄你的。”


    寧江仙也不閃避趙鐵的手,這麽多天以來,她趙鐵已經產生了一種依戀。


    她見趙鐵說的真誠,心裏暖暖的,十分感動,抬起頭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趙鐵道:“當然是真的。”


    寧江仙聽了心裏高興,可是嘴上卻說:“就知道哄我。”


    趙鐵笑了笑,說道:“你看看,我說真心話,你還說我哄你。”


    寧江仙撲閃著眼睛,問道:“那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趙鐵道:“我們在這裏相依為命,信任是我們之間的情感紐帶,是心靈上的寄托,要是沒有了這種寄托,那比死了還要可怕。”


    寧江仙聽了神色有些羞赧,問道:“為什麽這樣說?”


    趙鐵正色道:“我讀私塾時,先生曾說,有的人活著窮困潦倒,有的人活的遍體鱗傷,甚至有的人身體患有殘疾,可是這些都不如殘缺的靈魂觸目驚心。


    ”什麽是殘缺的靈魂?為了一頓野果可以殺人,為了生存下去可以吃人,為了一己之私,將人視為牛羊豬狗買賣,這些人的靈魂都是殘缺的。


    “黑衣人把我們困在這裏,是想要我們和他們一樣,成為沒有人性的殺人機器。可是我們一旦這樣做了,那麽我們與魔鬼、人間與地獄、生與死就沒有區別了。”


    寧江仙點頭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黑衣人讓我們互相殘殺,是為了磨滅人的本性。而我們互相信任、互相依靠,那就是保留了人的本性。對嗎?”


    趙鐵點了點頭,道:“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將你帶出去。”


    “嗯。”寧江仙笑著輕聲應和,接著又說道:“以後我叫你趙哥哥好不好?”


    趙鐵笑了笑,道:“好啊,有一個天仙般的妹妹,我是求之不得啊,那我就叫你小妹吧。”


    寧江仙皺了皺鼻子,說道:“家裏人一般叫我仙兒,你要不也這樣叫吧。”


    趙鐵撓了撓頭,道:“我看還是叫小妹的好,要是叫仙兒,我的牙齒都要被酸掉了。”


    寧江仙聽了,臉色微微羞惱,用拳頭在趙鐵身上砸了幾下,說道:“你竟然說這個叫法很酸,我要打你。”


    趙鐵一把握住寧江仙的手,說道:


    “好了,小妹,和你開玩笑的,我是個鄉裏孩子,不喜歡文縐縐的那一套,怎麽簡單怎麽來吧,情誼又不會變。”


    寧江仙一把抽開手,嘟了嘟嘴,卻還是點了點頭。


    趙鐵問道:“小妹,我看你的容貌,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你為什麽會成為流民啊?”


    寧江仙聽到此話,神色暗淡了下來,說道:“你覺得我臉上的胎記醜嗎?”


    趙鐵不假思索道:“怎麽可能會醜,很好看啊。”


    寧江仙搖搖頭,道:“你覺得好看,可是我家裏人卻不這樣覺得。


    “我爹是大晉當朝的光祿卿,我娘是一個員外家的女子。爹將娘納為小妾之後,兩人也算是恩愛有加。


    “可是自從生了我之後,一切都改變了。正房本就見不慣我娘受寵,看見我生有胎記,以此來攻擊我娘,說娘和我是災星下凡,會給家門帶來不幸。


    “我爹起初是不信的,對娘和我仍舊十分愛護。可是正房娘家勢大,四處造謠,汙蔑我們,又在家中裝神弄鬼,弄得家中人心惶惶,流言蜚語多了起來,我爹就信了幾分。


    “祖父是個老頑固,為人迂腐,他覺得麵子上過不去,就時常和我爹說此事。我爹又是個孝子,於是遵照著祖父的意思,將我們逐出了家門。


    “娘帶著我回到了外祖父家,外祖父竟然也認為我娘丟人,又將我們趕了出來。我娘心灰意冷,帶著我離開了大晉這個傷心地,來到了大楚,同行的還有我的乳娘。


    “到了大楚之後,我娘喜歡宛城的青山秀水,於是在那裏定居了下來。可是娘從小身體嬌弱,生了我之後更是大病過一場,一直沒有痊愈。一路風塵,加上心鬱氣結,沒幾年就病逝了,隻留下乳娘照顧我。


    “後來整個豐州大旱,宛城也是如此,我和乳娘為了逃荒,一路向北。中途乳娘為了我能活下來,把自己賣了,給我留了點錢財。可是不久之後,我也被賣了,醒來之後,我就到了這裏。”


    說完之後,寧江仙低聲哭泣起來。


    趙鐵心疼無比,一把將她摟過來,道:“小妹,你等著,我們出去之後,我帶你回去報仇。”


    寧江仙道:“算了,趙哥哥,路途遙遠,沒必要這麽麻煩。”


    趙鐵道:“不行,誰欺負過你,我就讓他不得好死。你記住,不要總是把委屈留給自己,這樣隻會讓那些人更加肆無忌憚。好了,這事你就聽我的吧。”


    寧江仙聽了趙鐵有些霸道的話語,不僅沒有抵觸,反而有些開心。


    在趙鐵懷中點點頭,說道:“好,那就聽你的,不過你不能冒險。”


    趙鐵道:“放心,要是我出事了,那以後誰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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