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大巫見小巫


    “我要為小太爺報仇!”商販大喊一聲,舉起鋤頭就要再追,從那撕心裂肺模樣看來,是深仇大恨。


    趁著商販還未追來,花無年兩眼發黑,問道:“等會兒!你小太爺誰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小太爺就是被你抓進去的催眠大師!”商販呼喊著,高舉鋤頭奮勇追了出去,這讓花無年脫口而出:“臥槽!後遺症這麽大的嗎!什麽時候又變成這家夥的小太爺了!”


    周邊的人僅僅隻是圍觀著,並不想幹涉其中,花無年操起地上一段樹枝,做出舉槍姿勢大叫:“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開槍了!”


    所有人被花無年那虛張聲勢的架勢給驚著了,就連林婉柒二人都是目瞪口呆,以為這花無年又瘋了,而荒誕的一幕出現了,那高舉鋤頭要行凶的商販渾身一震,像是真被花無年手中的武器給震懾住了,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隨後一口氣泄完,兩眼一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林婉蓉看了又看,很確信花無年手裏的確實隻是一段樹枝,哪有什麽槍,但那魔怔一樣的商販卻是確信無疑,直接就被繳械暈了過去。


    “什麽鬼啊?”林婉蓉咽下口水,以為這世界錯亂了,看花無年抹掉一頭冷汗不像是與那商販配合演戲,不由得脫口問道:“你倆這是唱什麽戲?”


    “那家夥被催眠了。”花無年冷汗直流,想起最後與催眠大師告別之時,他詭異的笑道:小鎮裏不是隻有我會催眠,你可要當心了……


    “被催眠了?”林婉蓉再次嚇了一跳,身子畏懼的縮了縮,四處看去並沒有看見不老怪,緊張的問道:“不老怪從局子裏跑出來又回到這裏了?”


    “沒有,是其他人。”花無年神色凝重的往四處找去,圍觀的人群裏看不出異常,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震驚,隻是催眠大師的那句警告就像是蝕骨之蟲,再也不肯消失。


    “不會吧?抓了一個還有?有完沒完?”林婉蓉臉上既有害怕也有不耐煩,“咱們回來就是想找個蛇皮,怎麽麻煩好像纏上了咱們!地上這個怎麽著?是報警啊還是丟那不管?”


    “走吧,等他醒來應該什麽都不記得了。”花無年忌憚的戒備著周邊的所有人,拉了二女匆忙往鎮子裏走去,印象裏沒錯的話,鎮子中間有家雜貨鋪,當初木偶戲班主和那老小子就是在雜貨鋪裏被民警勸到停車場的,老小子的大鼓小鼓應該還有很多留在店裏。


    此時店門大開,照常營業。


    花無年鬆了一口氣,隻見店內一道身影背對著自己等人,正坐在小板凳上似乎做著手工活。


    “老板。”花無年喚了一聲,就見老板扭頭看來,白發蒼蒼身子佝僂,一副老花眼鏡折斷了腿,用白色膠布沾著勉強使用,他摘下老花眼鏡,沒了兩片鏡片似乎能看的更清楚。


    “有事?”老板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多歲了,還開店營生屬實是不服老,他瞅了三人半天,確信不認識後重新掛上老花眼鏡,等待著三人開口。


    “找鼓。”花無年微笑著,露出友善表情,“前幾天木偶戲老板留在這裏的鼓,知道吧?”


    “那呢。”老板隨手一指,就轉身回去幹起了自己的活,什麽都不問,任憑取舍的樣子,反倒讓花無年有些不適應,按理說,他應該是認識木偶戲老板,朋友落在這裏的東西他有份看管,現在的反應著實有些反常。


    花無年朝他所指方向看去,就見到一堆木偶道具和幾隻鼓丟在角落裏,但想要取走,恐怕還是得過了老板這一關,便走進店內,笑道:“老板,您忙您的,我隨便看看。”


    說罷,徑直朝著角落走去,蹲地上仔細觀察那幾隻鼓,原本大紅色的鼓漆已經斑駁,還掉了一些,是上了歲月的老東西了,最大一隻,約有水缸口大,鼓麵依稀看能看出是蛇皮製作,但磨損的太厲害了,要不是仔細查看還以為是牛皮之類。


    花無年丈量了一番,發現這最大的一隻鼓麵要是拆下來平鋪開,怕是超過兩米了,但具體有沒有達到巨蛇的標準,恐怕還要等拆下來後才能知曉,此時木偶戲老板不知所蹤,怕是還在醫院裏休養,和配合一些調查,那麽這些東西就不算是無主之物。


    “老板,你有沒有木偶戲老板的聯係方式?我想打個電話問一些事情。”想來想去,花無年覺得還是慎重一些好,萬一這堆東西裏又藏著催眠大師的什麽手段,那自己可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沒有,跟他不熟。”雜貨鋪老板頭也沒回,隻是專注著他自己手裏的活。


    直到這時,花無年才從這角落的位置上看見他正在製作的,竟然也是一隻大鼓!而卷在地上的那卷皮,似乎也是蛇皮!這一個發現頓時就讓花無年覺得恍惚!


    這也太湊巧了吧?自己想要什麽來什麽?是巧合還是天注定?還是有人在配合天意?


    想到這詭事頻出的小鎮,花無年隻覺的頭皮發麻,就連眼下這七老八十的雜貨鋪老板都變得高深莫測起來,然而林婉蓉站在門口站煩了,大步進來後質問道:“你拖拖拉拉幹什麽呀,拿上咱們想要的趕緊走啊,你被鋤頭砸有癮啊?”


    聽聞這話,老板停下手裏製作的大鼓,回頭皺眉問道:“小姑娘你剛才在說什麽?有人拿鋤頭砸你們?”


    林婉蓉沒有花無年看的多想的深,見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便也沒多想,隨口回道:“對啊,就剛才進來的時候,一個神經病一樣的人舉著鋤頭就要砸我們,口裏還神神嘮嘮的說要為什麽小太爺報仇。”


    老板那雙老眼昏花的眼神裏投出兩道攝人心魂的光,卻很快掩飾,低頭默不作聲的轉身繼續製作手裏的鼓,但一直在角落觀察的花無年什麽都看見了,他此時看似還在製鼓,但已經心不在焉,隻是因為有自己幾人在場,他沒法表現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花無年悄然上前一步,扯了扯林婉蓉的衣角,不等她冒失張口,就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後又指向老板的背影,林婉蓉刹那間失神,之後眼神裏透露出一絲驚恐,拔腿就想往外逃,隻是肩膀卻被花無年輕輕摁住,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林婉蓉就那般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又感覺不安全,悄悄往角落移動,試圖倚靠幾麵牆尋找安全感:這班奇能異士就算再牛逼,總不能穿牆而過吧!


    花無年不動聲色的走到老板身旁,好奇的問道:“老板,你這是在製鼓啊?好大的蛇皮啊!”


    “你認識?”老板沒有抬頭,手裏也沒閑著,針線穿行中,蛇皮就被一寸寸的縫上鼓麵,漫不經心卻試探道:“蛇皮可是經過好幾道後期處理的,你眼睛挺毒啊,這都能認出來。”


    “鄉下人嘛,什麽蛇皮沒有見過。”花無年大大咧咧回道:“看您手裏這張,不小啊,得上百斤了吧?印象裏我好像沒見過這麽大的,老板你這是從哪進的貨啊!”


    同樣是試探,花無年確實沒看出他手裏那張蛇皮有縫紉過的痕跡,也就是說不是好幾張蛇皮縫在一起,而是一整張天然的蛇皮,可如此大的蛇皮,至少得是上百斤重的蟒蛇,也不知道這老頭是從哪購得如此大的蛇皮,雖然確實有一些養殖場是可以合法出售蛇皮的,但如此罕見的大蛇,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


    “你很關心進貨渠道啊?”老板抬頭看似又是漫不經心瞥了一眼花無年,卻讓人猛的升起被盯視的驚悚感,就仿佛那兩隻老眼昏花的眼睛比毒蛇還要毒上幾分。


    氣氛驟然降低,似乎是察覺出自己的神色不對,老板又再度開口,讓氣氛緩和了許多:“小夥子這麽年輕,就對製鼓有興趣?不多見啊,我見過的年輕人都對這門老手藝沒什麽興趣。”


    “嗬嗬,家裏從事的行業跟這鼓多少還是有一些關聯。”花無年嗬嗬笑著,話亦真亦假毫無破綻,幹白事見過的鼓不計其數,隻不過那些鼓是送人走的鼓,與老板此時手裏製作的這隻大鼓應該是沒有什麽文化交流,從這隻大鼓的大小來看,這隻鼓足夠用於祭祖那種大排場,還得是頭鼓。


    “噢?看來是我看走眼了,原來小夥子識鼓無數啊,那你給我看看,我這製鼓手藝如何!”老板像是生出了興致,拍了拍手下還未完工的大鼓,發出咚咚沉重的悶響,“年紀大了,不比以前了,你看看這鼓麵的鬆緊如何?”


    花無年哪有教人製鼓的本事,但此時也隻得硬著頭皮上,假裝真切的湊近看了看,嘖嘖讚道:“手藝是好手藝,蛇皮也是好蛇皮,這隻鼓要是製成了,配的上祭祖大場麵。”


    “哈哈哈!”老板仰天爽朗大笑,“小夥子你這稱讚人的本事很讓我喜歡,老囉,這隻鼓可配不上祭祖大場麵,最後也就隻能落入戲子手裏當做震鼓。”


    “嗬嗬,老板你還是太謙虛了,這門手藝你可是老當益壯啊,絕對沒有謬讚。”花無年吹捧一番後,又詭異的切換話鋒:“這蛇皮我看著很稀奇,老板你能不能賣我一些?”


    “你要這蛇皮幹嘛?”老板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花無年蠢蠢欲動的表情,有些為難的說道:“蛇皮現在是越來越難買到了,這些還是我幾年前的存貨,本來呢以前也不愁缺貨的,可是現在……”


    老板瞥了一眼花無年,似乎話裏有話。


    花無年當然能聽出來,見他並不是不願說,而是有所忌憚,便馬上順著他的意思問道:“老板你有話直說唄,雖然咱們第一回碰麵,但我覺得很有緣分啊,相恨見晚的感覺啊。”


    縮在角落裏的林婉蓉聽見這臭不要臉的話,渾身起雞皮疙瘩,借此機會一溜煙就跑出了小店,嘴裏嘟囔著:“還是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氣,小店裏陰森森的還潮濕,擺貨架上的那些雜貨恐怕都發黴了吧……”


    “哎……”老板長歎一聲,注視著花無年的眼睛,“小夥子啊,你現在可是咱們小鎮凶名在外的人,你出門可得當心啊……扯遠了,實話跟你說吧,我手裏邊這卷蛇皮就是你口裏那個木偶戲老板賣給我的,至於他從哪來的,這你別問我,我真不知道。”


    老板一直緊盯著花無年的眼睛,“小夥子啊,我看你不像是壞人,才跟你說這些,你可別把我給賣了,你懂的吧?”


    “是是是,我懂。”花無年連忙點頭,腦子裏卻是震驚萬分,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這裏頭的信息量可就大了!蛇皮出自於木偶戲老板之手,還不如直接說是那會催眠的老小子!這麽看來的話,先不管老小子是用什麽辦法得到這巨大蛇皮的,神關山脈裏確實存在如此大的蛇類!


    那是不是跟絕峰上的巨蛇有關係呢?雖說這張蛇皮跟絕峰巨蛇比起來就是大巫見小巫,但比起正常蛇類來說的話,可是大的離譜了,莫非巨蛇問自己索要大蛇皮,其實是它知道有大蛇皮在這個小鎮裏?自己不過是一個跑腿的中間人?一切都在它的預料之中?


    想到這,花無年心中不免生出驚悚之意,如果巨蛇的心思已經離譜到這種地步,那接下去的交易恐怕不會那麽順利。


    此時老板手裏的這卷蛇皮,到底跟絕峰巨蛇有什麽淵源?花無年陷入沉思中無法自拔。


    “小夥子,你在想什麽呢?”老板看出花無年的異樣,出聲時,就如一道驚雷直接震醒了花無年。


    花無年猛然覺醒,額頭瀑布汗,瞬間就濕透了後背,這些問題在不經意中竟然像是形成了一道催眠術,直接讓自己欲罷不能!要不是老板的一聲驚雷,怕是今天也走不出這雜貨鋪!


    “多謝。”顧不上多想,花無年匆忙道一聲謝,如果眼下這老板不是尋常人,那麽自己這一聲謝他能聽懂。


    “嗬嗬,小夥子啊,做事不要太莽撞了,有時候死腦筋可不是好現象啊。”老板似乎是意有所指,又看似隨口說教:“一根筋撞南牆,你真覺得南牆裏麵有你想要的東西嗎。”


    至此,花無年終於可以確信,這雜貨鋪老板不是尋常人,自己三人從神關山脈走出來,根本沒有時間去接觸旁人,他卻像是知曉自己三人在山脈裏碰見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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