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獵物是分批化作的灰燼,因為一整個獵物燒起來,味道太重,也沒有條件,畢竟出租屋那麽的狹小,或許隔壁就是單間隔出來的,還住著許多另外的租戶。”


    “於是,他便每天殘忍的從獵物身上切下一部分,趁著大家做飯時間開始燒,為了蓋住香味,而後,他又不敢直接衝進馬桶裏,或者是因為出租屋裏的衛生間是共用的,而且以他謹慎的做派,也不容許那麽幹,他以自己為第一嫌疑犯視角,考慮到了所有細節。”


    “於是他又想了一個辦法,把每天燒出來的灰,用尼龍袋裝著,帶出去,在去網吧的路上,灑一些……還留了一些,因為他也會每天晚上做噩夢,於是留的那些,就變成了他用來贖罪的道具。”


    “他覺得,隻要那些灰在身邊,就說明兄弟還在身邊,遲早會原諒他的,畢竟他又不是故意的,對嗎,失手,失手的事情能說得清嗎,是這個理吧?”


    網吧鴉雀無聲,哪怕是那群毛頭小子,都開始感覺後背發涼,冷汗不知何時也從腦門淌了下來。


    有人哆嗦出聲:“那個甲……那麽狠的嗎?可是時間長了,那具獵物不是也會腐爛嗎?被人聞到了,怎麽辦?”


    “嗯,問的很好。”花無年笑著,說道:“於是他加快了處理進度,在獵物腐爛之前,全部燒成了灰,畢竟床底下躺著一個腐爛發臭的獵物,味道實在難受,不如裝著一袋灰,總不至於徹夜難眠,對吧?這樣整個故事就算全部完成了閉環,不是嗎。”


    “青哥,你覺得這個故事閉環了沒有?”


    青哥癱在椅子上,狠戾的眼神卻一點都沒有消退,“故事是你編的,到底有沒有閉環,不應該是你自己心裏更清楚嗎。”


    一道身影突然從邊上躥了過去,撿起地上的易拉罐猛看,叫道:“空的!”


    整個網吧寂靜無聲。


    所有人便望向了花無年。


    “你們這麽看我幹什麽。”花無年苦笑:“故事發生在一年前,一個獵物能燒出來多少灰?每天在路上灑一點,早沒了呀。”


    “啊?”那個抓著易拉罐的毛頭小子撓頭:“那這故事根本沒辦法閉環呀……等等!”


    “你說那個甲因為床底下藏著兄弟,徹夜不眠……既然是徹夜不眠,那一定是有嚴重的黑眼圈囉!”毛頭小子像是發現了重大發現,手指著眾人,一個個點過去:“你的黑眼圈不夠嚴重!不是你!你也不是!你你你都不是!”


    最後,毛頭小子的手指中了青哥,再沒有轉移。


    所有人屏住呼吸。


    毛頭小子年少氣盛,根本不做掩飾,手指喝道:“隻有你最像!這隻易拉罐就在你邊上!你每天都要往裏麵插一根煙!”


    “小屁孩,聽個天方夜譚就要指證罪人,你的老師這麽教你的嗎。”青哥眯起眼睛,爆發出危險的氣息,“你問問他,如果一個故事沒辦法閉環,能算是證據嗎?況且,我每天通宵打遊戲,黑眼圈不是很正常嗎?你見過哪個網吧大神跟正常人一樣精神抖擻的?”


    “不!你一定是!你說這麽多就是因為你慌了!”毛頭小子倔強,手臂愈發用力,手指愈加堅定。


    “你們不覺得很荒唐嗎。”青哥陰笑:“一隻易拉罐,一些我的習慣,我的黑眼圈,然後玩幾個文字遊戲,什麽從易拉罐裏撿煙抽就吐了,因為裏麵裝著兄弟,相當於吃了兄弟,便懷疑易拉罐裏裝著兄弟的灰,如此荒誕的一個故事,就要定一樁殺人案,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有理有據,不是瞎編!”毛頭小子依然梗著脖子悍不畏死,哪怕青哥身上已經爆發出十分危險的氣息,“說!你把兄弟的灰灑哪了!”


    青哥噌的一聲站了起來,驚的所有人退後一步,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毛頭小子,也是連連倒退好幾步,直到頂住了背後的牆,才反應回來。


    青哥陰笑著,衝著花無年說道:“我並不打算跟這些毛頭小子算賬,你的故事確實編的有一點水平,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頭腦,隻是通過一些習慣就判斷出個事情大概,隻是很可惜,你沒辦法把那個故事閉環,因為你缺少一些關鍵性的證據。”


    “是啊,缺少一些關鍵性的證據。”花無年笑著看向青哥:“甲,不敢把灰衝進馬桶裏,可能是因為衛生間共用不方便,還有一個原因,是怕被查,從住的那隻馬桶查起,什麽下水道之類的肯定會留下一些東西。”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絕對不會給他人留下證據。”花無年自嘲一笑,“估計燒灰的某塊地磚,也早就被清理完畢了吧,哪怕那個位置莫名其妙缺了好多片地磚,也會跟房東解釋空心了,踩著煩,索性就拆了丟了。”


    “或許那些灰,也早就隨著日曬雨淋的,都洗刷幹淨了,他確實聰明絕頂,哪怕這個故事講給四大名捕聽,找不到證據也要被他打一大筆兜然後嘲笑。”花無年歎氣:“乙消失的無影無蹤,卻沒有親戚朋友過問,這是乙的最大悲哀,卻是甲的最大幸運,一個沒有報失蹤的人,足夠甲在那段時間處理幹淨。”


    “所以,這是一樁完美的殺人作品?”青哥起身,彈去身上的煙灰,“如果故事沒有什麽反轉的話,我就要走了。”


    花無年側身讓過,有些不敢去直視他麵具下的殘忍。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他走到網吧門口,他卻突然回頭,殘忍一笑:“借用你的故事,當我走出這道門,我將會新生,網上不會再有青哥的傳說,因為他死了,他將重獲新生,不必再每天在網吧裏辛苦的偽裝著,他賺到的錢,足夠很好的過下半輩子,也許他會找個醉生夢死的地方,恢複他的本性……你說的嘛,他好吃懶做……哈哈哈!”


    “所以,再見……哦,不見。”青哥大步往前走,渾然沒有多年來走路要死不死的人設模樣。


    他很強壯!


    “曹!一定是他!”網管見狀,尖叫:“他每天來上網都帶著那隻易拉罐!有幾次我好像看見裏麵有灰!好像還有一些碎骨頭!我以為是他在路上啃完的雞爪!一定是他!你們快上啊,抓住他!”


    網吧裏沒有人動,隻有網管歇斯底裏的哭喊,那是一種回想回去怕極了的哭喊。


    “我、我好怕!我經常坐在那張椅子上,腳下就是易拉罐!我根本沒想過會是這樣的!”


    青哥聽見了網管的哭喊,身影頓了頓,狂笑中帶著放肆的殘忍:“你們的所想,多見,可能是真的,但很遺憾,這一局,我贏了!哈哈哈!”


    狂笑聲,肆無忌憚的響徹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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