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弟來不了?”花無年一臉古怪,“小哥,話我都能聽懂,但這意思吧,好像有些理解不了呀,勞煩你金口,幫忙解釋一下唄?也沒啥意思,就是純八卦。”


    “就是人沒了,死了!”網管見怪不怪的表情,依然翹著腿就像在拉家常:“現在青哥算是出頭了,平台上百萬粉絲,但是他兄弟可就沒那福氣囉。”


    “人死了?啥都照樣買雙份,開兩台電腦?懂了懂了,謝謝小哥。”花無年推搡著嘴裏嘟囔些什麽的林婉蓉,一邊往機器區走,一邊說道:“小哥,開三台電腦,我們玩一會。”


    花無年尋到一處適合觀察青哥的位置,安撫林婉蓉坐下,順便又給林婉柒套上第四隻口罩,“氣味小了很多吧?實在堅持不了你就出去等我們吧。”


    “我不。”林婉柒哪怕臉上都堆滿了口罩,倔強的表情依然在。


    “這空氣裏飄著泡麵味道,還經久不散,夾帶著臭腳香煙的味道,確實難受啊。”花無年剛起個頭,就被林婉蓉一腦殼爆頭,“你能不能別提!我好不容易控製住想吐的反應……嘔!”


    “幹正經事呢!你別打斷我思路呀!”花無年抱緊腦袋,“你要是再打我頭,我就撂挑子不幹了!”


    “行行行,你辦正事。”林婉蓉立馬就不吱聲了,兩隻眼珠子圓溜溜的盯著前排的青哥,一臉好奇。


    花無年也是一臉詫異:“真想不到現在平台上的諸位網友口味那麽重,連這樣的都能混成大網紅,我這種幹實事的才萬八千的粉絲,天理何在啊。”


    青哥似乎全身都長著眼睛,突然抬頭,與花無年的眼睛對視,片刻後,舉起擱在桌上的泡麵桶,往裏頭攪了一勺,隔空示意“來一口”?


    “不不不,感謝感謝。”觸不及防之下,花無年連忙搖頭,並賠笑,把意思隔空返了回去。


    等到青哥重新低頭吃麵,花無年一手就把還在伸長脖子觀望的林婉蓉的小腦袋摁了下去,並小聲說道:“你別看了!人家都注意到了!”


    “幹嘛呀!看看又不會死!上百萬粉絲的主播,總要有點公眾人物的覺悟啊,走街上都要接受廣大粉絲的簽名要求,我看看怎麽了!”林婉蓉好不容易把小腦袋掙脫出魔爪,一臉不服。


    “你沒發覺什麽不對嗎?”花無年故作深沉。


    果然,林婉蓉瞬間吐舌頭,一臉怕怕的模樣,似乎是又自動代入進去那種先入為主的觀念當中,畢竟鐵三爺死之前寫的紙條上有“青哥”的名諱,甚至直言,花無年想要入江湖,青哥就是最好的踏腳石。


    花無年看她那模樣,就知道她的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麽,頓時頭疼欲裂,“你別這副樣子好不好,搞的好像咱們在這網吧裏見到了詭一樣。”


    “沒有麽?”林婉蓉小心四處張望,最後眼神又落回到青哥的位置上,小聲說道:“剛才網管說了呀,他的兄弟死了,可是他還這樣搞,就不怕兄弟真回來找他呀?為什麽他給自己的兄弟買泡麵開機器,就不想著買柱香插那呢?死人又不會吃泡麵!”


    “你覺得網吧裏能插香嗎?”花無年一臉看白癡的表情,隨後努嘴:“看見那個空坐位的地上沒,一隻可樂易拉罐,正插著一隻煙呢。”


    “啊?”林婉蓉探頭去看,果然就在地上發現了一隻正點著的香煙,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網吧裏點香就不許,太滲人,但是點香煙總沒人管了吧,好主意,那青哥是個人才呀。”


    “就是悼念往人的一種方式,看把你興奮的。”花無年翻翻白眼,警告道:“你別給我整出啥幺蛾子來,聽見沒?我隻是被司機帶到這,順帶看一眼,你要是故意找事,我馬上就走。”


    “行行行,今天你是大哥,你說了算。”林婉蓉敷衍著,繼續好奇的觀察青哥。


    此時他已經吃完了泡麵,開了冰鎮可樂,大口灌著,咕咚咕咚,整個網吧響起他一口悶幹的氣勢。


    “臥槽,這種喝法,牛來了也扛不住啊。”林婉蓉咋舌:“那麽多氣泡,他是怎麽一口悶下去的?說不定他兄弟就是這麽悶走的吧?”


    “你別瞎說。”林婉柒對那青哥沒啥興趣,但卻生了一副憐憫世人的心,痛心道:“看他的樣子,幾乎一年到頭都在通宵吧?把網吧當成家,長久以往下去,他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很多這種例子呀,俗稱網吧大神。”花無年歎氣,“也許是他們看透了,頓悟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們已經不會在意世俗的眼光,所以我們也沒資格去評判他們活的對不對。”


    花無年抓著手機,已經在平台上搜索到了青哥的id,粉絲一百三十多萬,在一眾“網吧大神”中絕對是翹楚,而且網友評論也很中肯:眼神奄奄一息,走路要死不死,絕對是通宵典範,演都演不出來的那種,最真實。


    “你在考慮要不要關注他?”林婉蓉看到了花無年的猶豫。


    “嗯。”這一次,花無年並沒有與她抬杠,而是深思熟慮:“跟鐵三爺那自以為是的什麽以死引我入江湖沒關係,跟網友瘋傳的死神榜也沒關係,我就是純粹的有些佩服他,或者是八卦心作祟,對他們這種網吧生活很好奇,想多了解一些,隻是……”


    “正因為那些外素原因,所以我關注他,會不會給他招來很多沒必要的麻煩?畢竟他安安靜靜的與自己的兄弟在網吧通宵,有著自己的生活軌道,估計他應該是不希望我關注他的吧。”


    林婉蓉沒吱聲,有些權衡不定,畢竟對麵那人,在她眼中,是一個可憐人,可以對惡人惡語相向,但是對於一個可憐人,她心中還是有底線的。


    許久沒有說話的林婉柒突然說道:“我覺得你應該關注他。”


    “啊?”花無年錯愕。


    最不會輕易做出決定的一個人,卻偏偏是三人中第一個做出毫不猶豫決定的人,這很反常。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花無年依舊錯愕,這根本就不像是林婉柒這種冷靜之人會做出來的近乎荒誕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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