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一路上依舊罵罵咧咧,卻絲毫改變不了被押解的命運。


    酒肆內眾人見狀,皆噤若寒蟬,原本喧鬧的酒肆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眾人麵麵相覷,暗自揣測著到底發生了何事。


    與此同時,傳詔官匆匆趕到趙偃的居所,宣讀王命,令趙偃即刻進宮。


    “父王此番召見,所為何事?”


    趙偃心中暗自思忖,麵上卻不動聲色,一邊整理著衣冠,一邊喃喃自語道:“但願不是因我近日行徑而起。”


    此刻,盡管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但王命難違,他咬了咬牙,強壓下心中的忐忑,硬著頭皮起身前往龍台宮。


    一踏入趙王丹的寢宮,趙偃便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


    隻見趙王丹滿臉怒容地坐在那裏,身旁的侍從皆垂首而立,大氣都不敢出。


    “兒臣拜見父王。”趙偃小心翼翼地跪地請安。


    “哼!”


    趙王丹冷哼一聲,厲聲道:“你可知罪?”


    趙偃心中一驚,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但他迅速掩飾住內心的慌亂。


    他抬起頭,麵上露出不知的神情,恭敬地問道:“父王,兒臣不知犯了何罪,還請父王明示。”


    “你與那些江湖術士暗中勾結,妄言自己身具王者之相,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天理難容,你還敢狡辯?”趙王丹怒目圓睜,大聲嗬斥道。


    “父王息怒,兒臣冤枉啊!”


    趙偃聽到這話,嚇得臉色瞬間慘白,連忙跪地磕頭,口中急切辯解道:“那些術士不過是信口胡謅,兒臣從未與他們有過勾結。


    兒臣自小在父王身邊長大,對父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對王位也絕無覬覦之心啊!”聞言,趙偃嚇得渾身一顫,連忙磕頭辯解。


    然而,趙王丹久經朝堂,見慣了陰謀算計,根本就不相信趙偃的話。他見趙偃到此時還如此嘴硬,心中怒火愈發旺盛。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吼道:“逆子!你還敢嘴硬!來人,將郭開給寡人帶來!”


    “喏!”


    不多時,郭開便被幾名侍衛押解著匆匆走了進來。


    他一抬頭,目光掃到殿內正跪著的趙偃,心中 “咯噔” 一下,心中頓時明白了七八分。


    郭開與趙偃本就是一根利益繩上的螞蚱,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刻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己必須要和趙偃一起共渡這個難關,方能有一線生機。


    “撲通!”


    郭開直接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道:“大王,冤枉啊!小的對大王、對趙國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哪有半分膽量,敢行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定是有奸佞之徒,蓄意陷害公子和小的,好攪亂趙國朝堂,想破壞趙國的安穩啊!”


    “父王,你看郭開如此忠心,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趙偃向前爬了一步,急切地說道,眼神中滿是焦急與委屈:“這肯定是有人嫉妒兒臣,絞盡腦汁編造出這等荒謬謠言,就是要離間我們父子,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父王,可千萬不能中了他們的奸計!”


    趙王丹緊緊盯著趙偃,聲音愈發冰冷:“你還敢狡辯!有人親眼瞧見,你與那些術士,在那偏僻幽深的小巷之中密會。


    你們交頭接耳,交談甚歡,難道這也是他人憑空捏造不成?”


    “父王,這千真萬確是一場誤會!”


    趙偃聽聞此言,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強裝鎮定地解釋道:“兒臣近日因心中煩悶,隻是外出尋個清淨,散散心罷了。


    路過那條小巷時,那些術士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莫名就糾纏上了兒臣。


    兒臣心中厭煩,卻又不好發作,隻能隨口敷衍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絕無勾結之意。”


    聞言,郭開連忙伏地叩首,急切附和道:


    “大王,公子所言句句屬實,小的近日一直隨侍公子左右,可謂是形影不離,公子的一舉一動,小的都看在眼裏。


    這些時日,從未見公子與那些術士有過任何私下謀劃、暗中往來。依小的愚見,這背後必定隱藏著心懷不軌的奸人,精心設下此等毒計,意圖禍亂趙國。”


    “哼!”


    趙王丹並未被他們的言辭所打動,冷哼一聲,冷冷一聲:“就算你們所言句句屬實,可寡人心中仍有疑慮。這天下術士眾多,為何他們單單盯上了你?還口口聲聲說你有王者之相?


    這天下公子王孫多如牛毛,為何不見他們去追捧別人,卻偏偏選中了你趙偃?”


    趙偃聽到趙王丹的質問,再次重重磕頭,磕得地麵砰砰作響。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地說道:“父王,兒臣對此也深感詫異。想來定是那些心懷叵測的術士,為了博取名利、故意造勢,才編造出這般荒誕不經的言辭。


    兒臣對父王的忠心,天地可鑒,兒臣若有一絲一毫覬覦王位之心,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郭開見趙偃這般聲淚俱下地表明心跡,也趕忙跟著發誓道:“大王,小的願以自己卑微的性命擔保,公子絕無謀反之意。”


    趙王丹看著眼前這一主一仆,一個磕頭如搗蒜,一個信誓旦旦。心中的怒火雖然稍稍平息了些許,但那陰沉的臉色表明,他顯然並未完全消氣。


    殿內一時陷入死寂,隻有趙偃粗重的呼吸聲和偶爾磕頭的悶響


    沉默良久,趙王丹終於緩緩開口:“此事,寡人定會徹查到底,絕不姑息。趙偃,你平日裏行事就太過張揚,肆意妄為,如今又傳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實在令寡人失望。


    即日起,你便禁足於府中,閉門思過。


    沒有寡人的命令,不許踏出府門半步,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郭開,厲聲道:“郭開,你身為趙偃的伴讀,本應時刻警醒、規勸引導於他,可你卻放任他如此胡作非為,你難辭其咎!


    日後,你必須謹言慎行,時刻輔佐公子走上正道。


    若再有類似之事發生,寡人定不輕饒,定將你們主仆二人嚴懲不貸,以正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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