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芝的意念看著白雲渡的世界,被震撼。眼前的大世界,比以前借助趙媚之眼所看到的世界大多了,大了一倍甚至更多,而且他還是站在60萬米的高度看這個世界。


    殊不知,白雲渡頭疼了好多個年月。自從他挾持著萬代龍珠牽引著大世界朝著一個坐標點出發,少說有十個年頭,甚至更多。白雲渡做了很多不好的推測,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途千難萬難。


    彼岸世界太大了,原本已經超越神界。這一途,正因為它太大,吸附了許許多多的小世界,暗星、黑洞。不管是死亡星球還是活著的星球,都被彼岸大世界牽引、吸收、融合,漸漸就成了這樣更加龐大的世界。


    世界變大,看著應該是好事,可是白雲渡沒有煉化那些被吸附過來的世界,那麽他就沒有控製住那部分。也正是這部分,變得沉甸甸,拖著白雲渡,拖著萬代龍珠,他們的速度越發慢下來,直至眼前停滯下來。


    白雲渡已經在加速,他撒出許許多多的時間之沙,加快時間的流逝,他好來煉化吸附過來的世界。但是這一坐,幾十年過去了,他也隻是煉化了一小半。


    要是有世界樹就好了,世界樹會自發煉化這些吸附過來的世界。白雲渡這樣想,他的內心更亂了,因為他和萬代龍珠,正是朝著世界樹而去,結果卻被吸附過來的世界礙事。


    他夢地睜開眼,身體燥熱了一下,感覺到血脈的召喚。人停下來,他借助彼岸大世界的投射,已經感應到六十萬米高空外的意念波動。


    “你是誰?我的孩子?”白雲渡用大世界投射意念,去和感知到的意念交流。


    “我需要坐標,世界的坐標。”馬芝的意念語無倫次,即便它看到了,感應到了,但是它不過是馬芝的意念,秉承著使命而來。


    “坐標?”白雲渡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他卻明白對方所謀的是眼前世界的坐標。他有些猶豫,自己千辛萬苦所凝造的世界,能把坐標點泄露出去嗎?即便,感應到血脈聯係,可是血脈就值得信任嗎?


    這世上,父子也會反目成仇。況且,白雲渡很清楚血脈聯係,他的兒子孫子,還有子子孫孫,都在曆史長河中沉浮了多少代?一些已經死去,一些不知所蹤,而一些曾經給他帶來麻煩,當然,還有一些,他把他們當成燃料。


    血脈聯係,如果足夠可靠,每個神都有龐大的繁殖能力,卻為何不去繁衍億萬眾的子女,或是億萬萬眾的子子孫孫?卻沒有一個人通過繁衍來強大自己,因為血脈聯係,最終會因為利益而分崩離析。人族的自私自利,足以打破所有的關係。


    況且這世界還要繼續移動下去,要朝著世界樹奔去。即便給了它坐標,也將會因為變動而失效。白雲渡猶豫,而不能聽從誰的分析。


    這是未來世界,給了坐標又有什麽用?白雲渡自嘲起來,他明顯感知到血脈聯係是在過去。對於未來,過去是過去,現在也是過去。他的目光開始回溯,去呼喚感應現在之我,無量道尊是他未來之我的倚仗,不容有失。


    但沒有人回應他,當他的意念回溯進神界,神界已經容納不下他的意念,回應他的就是世界、空間的驟然崩塌,他意念所至,都是虛無。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白雲渡強大如斯,但對於虛無的感知,仍然保有詫異,就像明明存在,卻一次次投空,自然會覺得膽戰心驚。


    現在是未來的根基,神界是彼岸大世界的對立麵,是彼岸的彼岸,它們明明在,但現在卻在感應中一次次落空。


    “神界發生了什麽?”白雲渡投射著意念,與追溯而至的血脈聯係交流。


    “天地大劫提前了,我需要安全,需要避風港,需要你的幫助。”馬芝的意念清晰地表達他的需求。


    白雲渡恍然大悟,好一會,他給了一個坐標。彼岸本身就是後路,是諾亞方舟,是拯救,超越了神界時,已經功能完備,可以承接神界眾生。


    隻是,白雲渡野心太大,他不滿足彼岸隻是神界的彼岸,而希望承載更多,能夠承接萬界。


    “保重。”馬芝的意念本能地回應後,就沿著來路回撤。


    白雲渡望了望虛空,有點茫然,現在就要承接現在了嗎?神界之於彼岸,就和現在之於未來一樣。一旦承接了神界眾生,那麽他這個未來世界將承接現在,變成現在世界了。


    時不待我,想著,白雲渡再次伸手采擷時間之沙,他在透支未來的時間,用來煉化吸附而來的世界。隻是一瞬,又過了百年。他又撒下大把大把的時間之沙,不停地煉化。


    終於,彼岸大世界又開始挪動了,朝著既定的目標前往。白雲渡希望再承接神界之前,找到世界樹,讓彼岸大世界徹底蛻變。現在他吆喝著萬代龍珠,要加快速度前往。


    而大荒,馬芝好久醒了過來,他腦海裏隻有幾個數字,那是一個坐標點。不知怎的,他覺得坐標點有點熟悉,但也沒有多想。他睜開眼,手指頭化為筆尖,在法紙上刷刷刷地寫下坐標點,他怕自己徹底清醒後而忘了坐標點。


    “你醒了。”趙媚問候丈夫。


    “嗯。”馬芝在恢複精力,剛才的感應,耗盡他所有的精力,讓他變得疲憊不堪。


    趙媚看出他醒來後的疲憊,有點錯愕,關心地問:“你怎麽了?做了噩夢,看著好疲憊。”


    “嗯。這個你要記住。”說著馬芝將寫著坐標點的法紙遞給趙媚。


    趙媚狐疑著接過法紙,哪有睡了三天三夜,竟然醒來疲憊不堪呢。她想著,打開法紙,是二行數字,不解。難道是寶庫密碼?


    法紙燃燒,數字轉為記憶符號而打進趙媚腦海,被趙媚記住,而永不忘記。隻有重要的事情,才會采用法紙這種方式來記憶。


    她看著馬芝,等他說。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她心情凝重下來,顯然他遇到了重大的事情,做了果決處理。


    好一會,馬芝恢複了一點精力,臉上才有了血色,他說:“這是一個坐標點,你帶著孩子,趕去這個坐標點,那裏會給你和孩子安全。”


    馬芝越發感覺到危險,他的每個年頭都有沉重。他甚至覺得整個神界都在排斥他,這讓他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麽未知正在向他攏來。


    “坐標點?”趙媚腦海中瞬時將坐標點投射進她的星圖概念中,卻發覺這坐標並不遠,一時不明白馬芝的意思,那個地方有什麽特殊,竟然會安全?


    馬芝恢複著精力,若有所思,從腰間取下裝著打神石,把大石頭倒了出來。


    打神石很反感馬芝對它的簡單、粗暴,一落地就嚷嚷:“喂喂喂,我們是不是朋友啊,你怎麽對我如此粗野,你這樣倒我出來,就不怕傷了我?”


    馬芝無精打采地回道:“好了,我的朋友,我現在需要你,帶著她母子三人離開,去我指明的地方去。”


    打神石看出馬芝的憔悴,也就不抗議了,睜著方眼睛看著趙媚,忍不住嘀咕:“咦,美女哦,我喜歡。”說著他擺弄著粗胳膊要和趙媚握手。


    趙媚感知到打神石身上磅礴的氣息,倒也沒有小瞧打神石。這些年,打神石一直在馬芝的腰間口袋裏,肆無忌憚地損耗著神石,但是它的恢複還是緩慢的。


    直至馬芝通過承諾換得十餘粒蟲屎,才填飽它,讓它恢複了實力。正摩拳擦掌準備幫馬芝大幹一場,卻不料成了保鏢,竟然護送人去一個地方,這也太大材小用。


    “阿打,你要收斂你的力量,最好化成飛碟,送她和孩子去那個地方。以後,你就幫我守護她們母子三人。”馬芝語重心長地說,大有托孤之意。


    “老公,你睡夢裏到底感應到什麽?說得好像有嚴重事情一般。”趙媚不解。


    “是的,夢到了危險,你我都沉淪其中。所以我想你和孩子去安全的地方,在那裏等我。”馬芝一本正經地說。


    如此,趙媚心中也有了陰影,像他們神王,早對命運有著敏銳的感知,隻不過趙媚並沒有感應到多麽危險,她隻是隱隱地有著預感。


    “要去一起去吧?”趙媚提議。


    “我還要去兩個地方,最後要回到無量山。最主要,我感知到,我在你們身邊,隻會帶來危險。”馬芝越發鄭重,他還要去普陀山,不看看阮細柳,他還是放不下。另外也要去西靈山,見見觀音。


    趙媚沒有再堅持,她能夠感知到馬芝言語裏的危險,因為孩子,她也隻能放棄同甘共苦的打算。


    “好吧,我帶孩子走。”趙媚不拖泥帶水。


    馬芝點點頭,對打神石說:“辛苦你了,你這次護送,也是奔赴宿命。你我,後會有期。”他說著,拍了拍打神石寬厚的肩膀。


    打神石不情不願地變了身,變成隻能坐幾個人的飛艇,嘴巴卻牢騷著:“你可要記住,我每變一次身,都是一次損耗,你可要再給我一些藥丸丸,讓我恢複實力。”


    馬芝騙它,蟲屎是大補丸,打神石才喜滋滋地大口大口吞食蟲屎裏蘊含的蓬勃的萬界之力。


    “好的,再見麵,我會繼續給你幾顆大補丸。”馬芝隻差笑出來。


    說走就走,打神石帶著趙媚母子三人瞬間飛出宮殿,最後消失不見。馬芝看著飛船消失,人憂心忡忡,隨即也消失不見。


    大荒神王玄武感應到馬芝、趙媚的消失,人忙跑過來,看到空空的宮殿,他心頭裏也有不安,他也在思忖要不要提前尋找類神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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