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多謝王妃娘娘關心,民女日後謹記。”


    司空晚秋盈盈一笑。


    左雲卿微微頷首,沒說話。


    馬車內的氣氛陷入片刻的沉寂,還是司空晚秋首先撂起話題。


    “那王妃娘娘今日又為何走得這麽晚呢?”


    左雲卿揉了揉額頭,道,“這不是忙起來忘了時間了。加上正好有些藥物還剩半截,便想著一並弄好了再回去,這一折騰便到這麽晚了。”


    “原是如此。王妃娘娘可真是有心了。我們大家眾誌成城,相信大夥們的病症很快便能緩解,直至完全康複。”


    “但願如此吧。”


    .....


    一路上,司空晚秋時不時挑起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就在說話嘮嗑間,馬車很快便回到了城中她們所居住的府邸。


    三人下了馬車後,司空晚秋還不忘三番四次感激左雲卿送她一程回來。


    直至三人在府中分道而行,左雲卿與廖悅瑤才覺得周遭空氣都清淨不少。


    待走遠了之後,廖悅瑤忍不住出聲道,“師父,這個司空姑娘話真多。”


    “跟你差不多。”


    “哪有?我哪有她的話多?”


    “你話多起來的時候,可是比司空姑娘有過之而無不及。”


    “哪有?根本沒有的事好吧!”


    “你看,若是司空姑娘被這麽說,她肯定不會說這麽多。”


    “.....”


    廖悅瑤憋屈地扁了扁嘴,“師父,你這麽維護司空姑娘,該不會還想收司空姑娘為徒吧?”


    左雲卿的腳步一頓,“誰說的?”


    轉念想到廖悅瑤最近的反應,不禁眸光一閃,笑道,“悅瑤你該不會是以為為師要收她為徒,所以才對司空姑娘有這麽大的敵意?”


    廖悅瑤連忙背過身去,否認道,“我才沒有!”


    左雲卿會心一笑,“哦?沒有就好。”


    “師父,我是認真的,師父該不會真想收司空姑娘為徒吧?”


    廖悅瑤挽住左雲卿的手臂,問道。


    左雲卿微笑著對上她的雙眸,走廊廊頂的燈籠燭光倒映在她的眼中,閃爍出求真的光芒。


    “你猜?”左雲卿起了逗弄的心思。


    “師父,我不猜。”


    “其實,為師收不收司空姑娘為徒,跟你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司空姑娘那麽能說會道,若是成了師父的徒弟,師父便看不見我了....”


    “為師又不瞎,怎麽會看不到你?”左雲卿有意要逗弄她。


    “哎呀!師父,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隻想當師父的唯一一個徒弟嘛!”


    “哦——”左雲卿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即湊近廖悅瑤耳邊低聲道了一句。


    轉瞬,廖悅瑤麵上一喜,雙眸一亮,驚呼,“真的?”


    左雲卿點點頭,“真的。”


    她光是帶一個徒弟便夠煩了,若是帶兩個,那不得頭疼死?


    而且,若有兩個徒弟的話,她們兩人之間恐怕還不太好相處,這不是平白給自己增添煩惱與工作麽?


    更何況,司空晚秋的來曆存疑,她對她還是存有防備的,這麽一個人,她也不可能收她為徒。


    再者,就算她有意收她為徒,人家也不一定會答應....


    畢竟在左雲卿看來,司空晚秋的醫術雖然算不上很高超,但絕對是不差的,不是需要拜師的水平。


    “好了,夜深了,趕緊回去洗漱歇息,明早還要早起呢!”


    左雲卿拍了拍廖悅瑤的肩膀,輕聲道。


    “好,師父也早點休息!”


    得到了明確答複的廖悅瑤心情都好了不少,咧開的一排潔白貝齒在夜色中尤為突出。


    說完,她便腳步輕盈地離開了,像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開心。


    左雲卿也被她的歡愉傳染,不由地勾唇一笑,隨即搖搖頭,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一回到房間,霜月便迎上前。


    “王妃娘娘,沐浴的湯水已經準備好了。”


    “好。替本宮更衣。”


    ......


    沐浴完後,霜月便送左雲卿回了寢房。


    回到寢房,左雲卿剛在銅鏡麵前坐定,便瞧見銅鏡前放著一折紙張。


    站在她身後用幹毛巾替她擦拭濕頭發的霜月輕聲道:


    “娘娘,這是奴婢在您換下的衣服上找到的,想著應該是重要物件,便放在這裏了。娘娘放心,奴婢沒有打開看過。”


    “好。你替本宮擦完頭發之後便下去吧。”


    “是。”


    “不對,你待會給本宮拿來紙筆,再下去。”


    “是。”


    霜月雖然不解,但還是點頭應道。


    之前的事情雖然最後證實是做戲,但她們這些作為下人的,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還是要掂量清楚。


    霜月很快為左雲卿擦幹發絲,而後又快速從另一個房中尋來了紙筆。


    “娘娘,可還需要奴婢做些什麽?”


    “沒什麽其他事情了,夜深了,你下去休息吧。”


    左雲卿揮了揮手。


    “是。”


    霜月躬身退下,離開前順手將房門給帶上了。


    霜月關門的動作很輕,桌子上的燭光隻輕輕晃動了一下,便又保持凝佇的姿勢。


    左雲卿坐在圓桌旁,借著燭光,將毛毫沾上墨汁,而後在紙張洋洋灑灑地揮毫片刻,最後待墨汁徹底幹涸之後,她才小心地將紙張折了幾層放入一個早就準備好的信封中。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竹清的問候聲,“殿下。”


    自打林成風留在義安郡,宋奕之留在潮州縣之後,竹清與蘭幽兩人便擔起了守夜的職責,兩人輪流值夜,今夜是輪到竹清了。


    沒有聽到有人回應,左雲卿也見慣不怪,竹清也已習慣。


    畢竟趙竟在外人麵前一向都是不愛說話的。


    不一會兒,一道高大身影出現在左雲卿麵前。


    左雲卿抬頭看去時,他已然走到了身旁。


    “今日許久不見為夫,可有想我?”


    說話間,他的雙手已經攬上左雲卿的脖頸。


    後背貼著他的胸膛,耳邊縈繞著他的氣息,左雲卿可以清楚地嗅到他身上的汗味。


    “夫君,外邊還有人呢!”


    左雲卿說的是竹清,她覺得在下人麵前,還是得保持一下形象的。


    “那便讓她離開好了。”


    說罷,趙竟手一抬,房門處便響起了一道‘嘭’的石子碰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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