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老太醫一臉為難地說道,“攝政王妃娘娘,這不是我們不願意穿,隻是這大熱天的,我們還要穿著這個,實在是太悶熱了。”


    左雲卿正色道,“你們可知道瘟疫?”


    瘟疫?


    不少上了年紀的太醫麵色驟變。


    為首老太醫忐忑地問道,“攝政王妃的意思....莫非此次得病的人得的是瘟疫?”


    左雲卿不置可否,“不太確定,但是症狀很像,防患於未然總歸是好的。”


    “這.....”


    “這若真是瘟疫,那可沒有辦法可治啊....”


    ...


    人群中響起一道又一道擔憂的聲音。


    “諸位,無論此次病患是否得的是瘟疫,救死扶傷是我們為大夫的職責與責任,我們不能因此而將這些人置之不理。”


    左雲卿高聲道,“人,我們要診治,要救。但我們也要保全好自己。”


    “這些白色服裝,大家都穿好,雖然隔離性不是特別好,但總歸是能防一些髒東西。”


    有了左雲卿此話,不少太醫紛紛上前拿來衣服穿上。


    廖悅瑤見到他們模樣笨拙,似乎不懂怎麽穿,於是便親自示範了一遍。


    見有一些人還在躊躇,不願意上前拿衣服穿,左雲卿便道,“你們若是有人不願意穿的,那便就這樣過去給大家看病,若是因此得了病,那可不要怨天尤人。”


    那些猶豫的人聞言,內心終於是搖擺,上前拿起白衣便穿了上去。


    這時,霜月匆匆趕來,在左雲卿耳邊低語了一句,“王妃娘娘,門外有個自稱是司空晚秋的姑娘求見。”


    司空晚秋?


    “讓她進來。”左雲卿想起昨天的話,想著她應當是過來拿一整套白衣的。


    “是。”


    左雲卿隨即囑咐了幾句廖悅瑤,自己則是跟著霜月去了正院。


    霜月領著左雲卿來到正院,自己則又匆忙出去門外將司空晚秋給請了進來。


    司空晚秋一進入正院,見到左雲卿便立即行了個禮,


    “民女司空晚秋見過攝政王妃,王妃吉祥。”


    “不必多禮,坐吧。”


    左雲卿拂了拂手。


    “謝過攝政王妃。”司空晚秋行了個禮,便尋了個位置坐下,一點兒也沒有扭捏。


    左雲卿觀察著她的言行,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她仔細看過她的雙手,能看出她並不是長期幹活的人。


    況且,她在麵對自己時落落大方,遠沒有尋常百姓見著高官的那種拘束感.....


    她到底什麽來曆?難道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醫女?


    斂起心頭的疑惑猜測,左雲卿淺淺一笑,說道,“昨日回來得晚,今早又起得晚,忘記讓悅瑤給你拿那套白衣了,今日司空小姐前來可是為了那一套白衣?”


    司空晚秋眉眼彎彎,“正是。攝政王妃果然有一顆玲瓏心。”


    她今日著了一身粉色衣裙,麵上依舊是戴著一張白色麵紗。


    隔著麵紗,左雲卿能隱約看到她的笑容,淺而燦爛。


    “霜月,你去將那一套白衣衫拿來。”左雲卿吩咐道。


    她昨日便讓廖悅瑤準備好一套放在房間裏,想著早上讓廖悅瑤早早送到那個府邸門口候著,孰知早上卻出了這麽一攤子事,便漸漸忘記了這一回事.....


    “是。”


    霜月委身退下。


    “有勞攝政王妃了。”司空晚秋盈盈點頭,眉目間都是感謝。


    左雲卿微微頷首,問,“本宮聽潘縣令說,司空姑娘是從梅豐縣過來的,莫非司空姑娘是梅豐縣的人?”


    司空晚秋搖了搖頭,“不是的,民女並非梅豐縣人,隻是恰巧路過梅豐縣,又正好梅豐縣出了洪澇災害,便隻好跟著躲險的人過來到潮州縣了。


    “恰好民女會點醫術,一路上幫了許多人,來到潮州縣後發現這裏特別多人染病,便自告奮勇前去幫忙醫治了。”


    “原是如此。”左雲卿點點頭,“那不知司空姑娘是哪裏人?”


    “民女是來自西疆,一路遊曆過來到這邊的。”司空晚秋淡淡笑道。


    西疆?這個地方聽起來似乎有點兒熟悉。


    左雲卿仔細回想了片刻,終於想起江子慍的家便是在西疆。


    “原來是西疆女子,難怪你的口音與我們大不相同。”


    司空晚秋眉眼彎彎,“是呀,我們那裏的言語與這邊的大不相同,我是學了好長時間才學會這邊地區的話,不過還是帶了些口音。”


    左雲卿微微一笑,“你學得很不錯了,至少大家都能聽明白。”


    這時,霜月捧著一套白色衣衫走來。


    “王妃娘娘。”


    “給司空姑娘穿上吧。”左雲卿頷首。


    “是。”


    司空晚秋見狀起身,道,“謝謝攝政王妃,民女自己來就行。”


    “你要是會穿,自己穿也行。”左雲卿站起身來,微微一笑。


    司空晚秋接過套衫,上下打量了好幾圈,愣是沒找到該從哪裏下手穿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民女托大了,還真不太會穿。”


    “無事,本宮幫你。”


    說罷,左雲卿便上手將套衫給司空晚秋穿上,司空晚秋一臉受寵若驚。


    “有勞攝政王妃了。”


    “不要緊。”


    左雲卿輕柔地說道。


    近距離靠近她,她能聞見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這種味道是常年與藥草打交道才會有的。


    好一會兒,左雲卿才給她穿好。


    “好了,穿好了。還有這個帽子,口罩,你自己可以戴吧?”


    左雲卿將潔白的帽子與口罩遞給她。


    “可以戴,這個我會。”司空晚秋眉眼彎如弦月。


    戴口罩時,她特地側過身去,左雲卿也側了側身體,沒有特地打量她。


    “可以了。”


    輕快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左雲卿扭頭看去,隻見她帽子與口罩均是戴得規整。


    她含笑點頭,“很不錯。”


    司空晚秋不知道她說的‘不錯’是哪個意思,便隻好盈盈一笑。


    這時,廖悅瑤匆匆趕了過來。


    “師父,他們都著裝完整了,是否現在就要出發?”


    說完,她猛然瞧見站在一旁裝著一身白衣的陌生女子,不禁心生疑惑,這位是誰呀?


    不等她疑惑完,這個白衣陌生女子率先出了聲,“廖小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到那雙熟悉的眸眼,廖悅瑤總算想起來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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