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公子哥。”


    左雲卿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有看見站在她身後的趙竟麵色逐漸幽深的模樣。


    站在一旁的廖悅瑤順著左雲卿的視線看去,瞧清了男子麵貌之後立即解答說,“師父,那是溫禦史的長子,溫棋鈺。”


    趙竟冷冷掃了一眼廖悅瑤,後者連忙捂住嘴,不敢再說話。


    “溫禦史?怎麽這麽熟悉?”左雲卿疑惑半晌,轉念恍然想起,“哦!是溫雨霏的父親,這麽說來,這個男子是溫雨霏的哥哥了,難怪我總感覺這位公子哥長得有點相熟。”


    “既然是溫家公子,那就說得通了。溫雨霏此人瞧著也不錯,想必家教不錯,同一家出來的公子自然亦是不錯。”


    “這位公子還會給人送湯婆子,怪貼心的。”


    左雲卿自顧自地說著,沒覺察到身後的氣壓越來越低。


    正當左雲卿疑惑廖悅瑤怎麽不跟自己搭話的時候,手上的衣袖被扯了扯,她轉過頭卻見廖悅瑤一手捂住嘴,一手扯她的衣袖,眼神還不斷地往身邊掃。


    左雲卿隨著她的視線望去,瞧見趙竟緊抿雙唇,冷著一張臉,正雙眸不悅地看著她。


    “怎麽了?”左雲卿很是疑惑,“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做錯事了嗎?”


    廖悅瑤扯了扯左雲卿的衣角,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幹嘛了?!”左雲卿被搞得雲裏霧裏的。


    趙竟將手微抬,給廖悅瑤遞了一記眼神,後者趕忙退至橋底,不敢多言。


    隨即,趙竟湊近了左雲卿身旁,壓著聲音說,“你是本王的女人,怎可肖想其他男人?”


    左雲卿這才恍然大悟。


    她連忙解釋,“什麽肖想其他男人,我這是誇讚一下史珍珍未來的夫君,不行麽?”


    趙竟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


    “........”左雲卿沉默半晌,又狡黠一笑,說,“我知道了,殿下這是吃醋了!”


    “本王才沒有。”趙竟別扭地側過身去。


    左雲卿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湊近了他身旁,壓著聲音說,“殿下,你又是不準我和離,又是吃醋,莫不是早早就愛上了我?”


    趙竟內心滯了一下,咳聲說,“你我本是夫妻,情意之事,日久生情不是很正常嗎?”


    左雲卿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沒法反駁。


    年初四,左雲卿打算去東靈寺祈願,順便去拜一下原主生母,趙竟借口說自己也要前去拜祭一下父皇母後,因此也跟著一道過去。


    左雲卿沒理由拒絕。


    年初四這一日陽光明媚, 陽光灑在人身上暖暖的,左雲卿甚至都不用帶著湯婆子。


    前往東靈寺的人很多,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想要為接下來一整年祈願之人。


    左雲卿與趙竟也不例外。


    左雲卿本不迷信,但是她還是希望可以討一個好彩頭。


    二人踏上長長的階梯,才終於到達了處在半山腰的東靈寺。


    點香,上香,跪拜,祈禱,一套流程拜完一圈下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之久了。


    剛淨手完,便有一位年輕小僧不急不緩地朝他們走來。


    “兩位施主,廟中修甫住持有請。”


    小僧約莫十五六歲模樣,但眼神中盡是清透慈祥,儼然一副看盡人生百態的模樣。


    左雲卿感到清奇,便多看了幾眼。


    一旁的趙竟麵色微冷,扯了扯她的衣角,她不明所以,“殿下扯我衣裳做什麽?”


    趙竟目光涼薄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左雲卿感覺莫名奇妙,也懶得理他。


    “住持請我們去做什麽?”左雲卿問。


    “二位施主與住持有緣,住持算出二位施主會來東靈寺,便特邀兩位施主前去聽誦經文。”


    小僧說罷,便將二人帶到了一處簡潔安靜的房間。


    房間內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左雲卿隻感覺自己一進來便像是進入了一個完全隔音的空間一般,外邊那些嘈雜的聲音似乎完全進不來。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左雲卿在門檻處來來回回邁了幾次。


    趙竟嘴角微抽,“你這是在做什麽?”


    左雲卿將食指放到嘴邊噓了一聲,“別吵。”她要試一試這屋內的隔音效果這麽好是不是她的錯覺。


    一旁的小僧笑了一聲,說,“女施主,這屋內的牆體隔厚了,外麵的聲音比較難傳進來。”


    左雲卿這才恍然大悟。


    不過,她瞧這牆體也不算是特別厚啊,莫非是加了什麽黑科技?


    不過對方既然這麽說了,那她也不深究了。


    小僧解釋完便掩門出去了。


    屋內有一尊金色菩薩,一個身穿褐黃色衣衫的光頭僧人正跪坐在金像前的蒲團上,腰身筆直。


    想必就是小僧口中的廟中住持了。


    看背影,這位住持還挺年輕的。


    不過左雲卿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有點兒熟悉,她好似在哪裏見過他。


    “兩位施主尋個位置坐吧。”


    住持的聲音年輕而醇厚,似是有一種天然讓人心神安寧的力量。


    左雲卿與趙竟對視一眼,便尋了兩個連在一起的蒲團挨著坐在一起。


    房間內燃著靜神的檀香,加之住持誦經的聲音低沉而醇厚,左雲卿很快便聽得昏沉欲睡。


    趙竟倒是聽得認真。


    住持念完經文,才起身坐向左雲卿與趙竟二人。


    他轉過身,左雲卿才看清他的樣貌,也就在這時,她認出了這個住持。


    這不是那個修甫大師麽?


    他不是京城內的一家算命館內的麽,怎麽成了東靈寺的住持了?


    莫非這才是他的真實身份,他在那算命館內頂多算是兼職?


    這麽一想,倒是說得通。


    “貧僧法號修甫,與二位施主有緣,便請了二位施主前來聽誦文。二位施主是天賜的緣分,當珍惜。”住持修甫凝視了二人一瞬,緩聲說道。


    天賜緣分?左雲卿打內心便是不信。


    趙竟聞言唇角勾了勾,這個說法他喜歡。


    “二位施主請切記,凡事順天而為,勿逆天而行,否則將會引發禍患。”說話時,修甫住持深深地看了一眼左雲卿。


    左雲卿眉頭皺起,她總覺得此人似乎是在提醒她一些事,但至於是什麽事,她不得而知。


    僧尼說話總是這般含蓄,從不言明,就讓人猜。


    “不知住持可否透露一二是何事需要順天而為?”趙竟直言問。


    住持豎起一隻手掌拜了拜,“天機不可泄露。兩位施主隻需記住,凡事順勢而為,切勿逆勢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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