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我想問……一個人若是在稚童時期親眼目睹至親被人殘害致死的事情。


    甚至可以說她所經曆的那件事情,對她來說定然是經曆了極大的驚恐和痛苦的煎熬事情。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她應當是永遠難忘才對,甚至肯定會親手去為她的父母報仇雪恨才對。


    可問題是在她病愈後,她卻好像完全忘卻了那段慘痛的經曆一般,甚至她從未在別人麵前提過,也從來沒有想過求助別人或報官。


    哪怕她視作夫君的人,她也從未有任何的求助舉動,明明她隻要開口,她的夫君定是有能力幫她懲治殘害那殺害她家人的凶手的。


    可是她卻沒有,楊伯可能給我解惑?”陶行鶴有些自責的說道。


    楊府醫聽到陶行鶴的話,麵露驚訝,他怎麽也想不到以世子這溫柔寡淡的性子,能有什麽人值得他這般關心。


    要知道自從蘭汐姑娘走了後,他可從未聽過世子再對誰如此上心過了,不過既然世子問了,他作為醫者,自然是要為世子解惑的。


    “回世子的話,據老朽這麽多年行醫的經驗來看,您所說的情況極有可能是‘神舍’之症。”楊府醫摸著花白的胡子說道。


    “‘神舍’之症?”陶行鶴不解的看著楊府醫說道。


    “楊府醫,何為‘神舍’之症?我們怎麽從未聽說過有此等病症?”山白也一頭霧水的看著楊府醫問道。


    “也難怪你們不知道,因為能患上此等病症的人大都是心病,且患上此等病症的人,平常並不會有別的不適之症。


    他們依然可以正常的生活,甚至連患上此病的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病了,他就更不知道自己缺失了一段記憶,又何談求助於別人或報官呢。


    因為那段記憶必是她極度驚恐,又極不願去麵對的事情,那苦楚之痛亦如附骨之疽的經年舊創,痛如斧劈,所以那患此症的病人便極度抗拒的去麵對它。


    他的心裏也下意識的將這段令他驚恐又不願想起的記憶,給冰封禁錮在他不願觸及的腦海最深處了。


    就如神光被蒙塵,被那患病之人永久的給遺忘在九霄之外了,加上世子您所說的患病之人年歲又是稚童時期。


    那他對那段痛苦記憶的驚恐,就更是如雷霆擊殿般恐懼了。”楊府醫對著陶行鶴、山白、墨白三人細細解釋道。


    “竟是如此嚴重,難怪她從未在我麵前提過,原來她竟是受了那般令她不願想起又驚恐的事情,都怪我……


    我不僅沒有將她照顧好,就連她內心的苦楚和冤屈都未曾知曉分毫,我又如何配做她的夫君呢。”陶行鶴神情極度悲傷又極其自責的喃喃自語道。


    “世子,莫非您所說的是……”楊府醫不可置信的望著陶行鶴試探性的問道。


    “是,她就是我的愛妻蘭汐,可恨蘭汐生前受了那麽多苦楚,我竟是如今才知曉。


    她那時都已經懷上我的孩兒了,可竟也是因為我的大意,才害得她與我陰陽兩隔,我實在是愧對蘭汐對我的愛。


    如今我就算想為她報仇,蘭汐都不能活著看到,她心裏也定然是怨我的。


    不然她又怎會一個字都沒有給我留就離我而去了呢……”陶行鶴說著說著,那原本溫潤如玉的麵龐,就不自覺的被淚水布滿了兩側的臉頰。


    桌案前的山白和墨白看到自家主子的反應,心裏也是十分的氣憤,他們沒想到他們的世子夫人小時候竟遭遇了那麽悲慘的遭遇。


    “世子,您若要太過自責,這事您不可將所有的過錯歸結到您自個身上。


    蘭……世子夫人生前與您多恩愛,府裏的奴仆可沒有哪個不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的。


    要怪,也隻能怪命運太過捉弄你與世子夫人的情深了,您萬不可因過度傷懷而損傷自個的身子,相信世子夫人也是極度不願意看到您這般自責的。”楊府醫心疼的勸慰道。


    “是啊,世子,您這般愛世子夫人,她又怎會怪您呢,要怪也隻能怪李姨娘的野心太大了。


    那時就連您自個都被她那和善的外表給騙住了不是嗎?所以您不可太過責怪自己。


    您這樣,世子夫人若是泉下有知的話,她也會為您難過的。”墨白也心疼的看著陶行鶴勸道。


    “楊伯,您放心,我會的,不會叫您和我爹擔心的,更不會讓蘭汐為我擔心的。”陶行鶴抹了一把淚道。


    當初蘭汐的離世對於陶行鶴所造成的傷痛,楊府醫還是記憶十分深刻的。


    那時他被請到蘭汐院為蘭汐姑娘診脈時,她早已身子鐵青,沒有絲毫生還的痕跡了。


    就連腹中的小公子或小小姐,也沒有機會來到這世間走一遭,當真是太可惜了。


    當時陶行鶴跪在他和一眾太醫麵前求他們一定救下蘭汐姑娘,哪怕孩子保不住也是可以,他隻想要世子夫人活著。


    那可憐又無助的模樣,看得他們一眾醫者都十分的心疼,就連當時還是太子殿下的皇上,都被他們世子的情深給感動的流淚了,可見他們世子是有多傷心。


    雖然那時他們還沒拜堂成親,可是他們世子為了向府中眾人擺明他對蘭汐姑娘的重視態度。


    他們二人的親事一定下來後,他們世子便已經讓府中眾人改口喚世子夫人了。


    隻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那蘭汐姑娘竟是會被侯爺的妾室給設計害死,自那以後,他們世子爺足足消沉了半年都不願搭理侯爺一下。


    如今楊府醫又聽到他們的世子夫人生前又遭受了極度不公的事情,楊府醫身為醫者都覺得他們的世子夫人當真是活得太辛苦了。


    怎麽會所有不幸的事情都被她給遇上了呢,不過好在她生前獲得了世子全部的愛,不然他們的世子又怎會到現在都沒有再娶的想法呢。


    楊府醫退下後,陶行鶴立馬帶著山白和墨白往丞相府去了。


    丞相府 正廳


    剛剛丞相鄭成和在得知陶行鶴有事拜訪他,他還覺得十分驚訝。


    此刻看著身著天青色蓮花紋暗織金錦袍,頭戴玉冠的陶行鶴,此刻正神色凝重的坐在青花梨木太師椅上望著自己,鄭成和便更是一頭霧水了。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事情,竟會讓這位處理朝事一向遊刃有餘的陶世子這般神色凝重的來找他呢,莫非是對他奉上的茶水不滿意?


    他看著自己奉上的帝王禦賜的雲霧貢茶,心裏左思右想,也不該是這茶水的原因吧?


    他想開口詢問時,陶行鶴卻直接起身又對著他恭敬作揖行禮,緊接著陶行鶴便極度彬彬有禮的對著鄭成和說道:


    “晚輩見過鄭老丞相,冒昧叨擾實屬是有要事需要與您確認,還望老丞相原諒晚輩的不請自來之罪。”


    聽到陶行鶴的話,更是差點讓鄭成和覺得他極有可能是沒有睡醒或喝醉了,讓原本應該去皇宮或鎮國公府的他,現在卻意外的迷路到他丞相府來了。


    “賢侄真是折煞老夫了,你能來我相府,老夫隻會倍感欣慰,不知賢侄是有何事需要與老夫確認呢?


    隻要老夫知道,老夫定知無不言。”鄭成和抿了一口雲霧貢茶,才笑著對陶行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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