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武閣,靜室。


    秦墨從對王騰的“盜憶”中回過神來,臉色略顯蒼白,精神消耗巨大,但眼中卻精光閃爍。


    “凝碧丹的丹方、碧血藤、神秘的陰鷙老者……”一個個關鍵信息在他腦海中串聯起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從王騰身上取到了一根毛發,以備日後若有需要,可以煉製更針對性的丹藥進行更深層次的記憶探查。


    “小子,如何?”藥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關切。這種通過丹藥粉末強行影響並窺探他人記憶的手段,對施術者的神魂亦有不小的負擔。


    “收獲不小。”秦墨將從王騰記憶中“看”到的丹方,以及關於“碧血藤”和那神秘老者的線索在心中默默記下,“雖然沒有得到最核心的‘催化手法’,但這些信息,足以讓蘇家占據主動,甚至反將王家一軍了。”


    他調息片刻,恢複了一些精神力,這才仔細梳理起從王騰記憶中獲取的其他信息。


    王騰的記憶駁雜不堪,除了丹藥生意的勾當,便是平日裏欺男霸女、仗勢欺人的齷齪事。秦墨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快速掠過。


    然而,就在他準備徹底清除這些“垃圾信息”時,一段關於王家與城南某個小型傭兵團“黑狼傭兵團”的交易記憶,引起了他的注意。


    記憶畫麵中,王騰正趾高氣揚地對一個滿臉橫肉的傭兵頭子下令,讓他帶人去“處理”掉一批“不聽話”的藥農。那些藥農因為不滿王家壓價太狠,試圖聯合起來反抗,結果便招來了王家的殘酷打壓。


    畫麵中,黑狼傭兵團的手段極為殘忍,不僅打傷了藥農,搶走了他們辛辛苦苦種植的藥材,甚至還對其家小進行威脅,逼得那些藥農家破人亡,敢怒不敢言。


    而王騰,對此不僅沒有絲毫憐憫,反而洋洋得意,認為這是殺雞儆猴,理所當然。


    秦墨看到這裏,眼神驟然一冷,一股無名怒火從心底升起。


    他自己也曾是受欺壓的弱者,深知底層修士和凡人的不易。王家這種為了一己私利,便草菅人命,斷人生路的行徑,觸及了他心中的底線。


    “藥老,這王家,行事竟如此歹毒!”秦墨聲音冰寒。


    “哼,修真界本就弱肉強食,這等事情,屢見不鮮。”藥老歎了口氣,“你待如何?直接將此事告知蘇家,讓他們去與王家狗咬狗?還是……你想親自插手?”


    秦墨沉默了。


    他不是聖人,也沒有普度眾生的宏願。但這件事,既然讓他知道了,他就無法坐視不理。


    蘇家與王家的商業競爭,他可以隻提供情報,讓他們自行博弈。但王家勾結黑狼傭兵團,殘害無辜藥農之事,他卻不能當作沒看見。


    “丹噬萬法,掠奪他人,本就是逆天而行,有傷天和。”秦墨心中自語,“若我隻知一味掠奪,不辨善惡,與那些邪魔外道何異?師父也曾告誡我,要守住本心,莫被力量反噬。”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蘇家的事情,我會將丹方和線索給他們。至於王家和那黑狼傭兵團……有些債,總是要還的。”


    藥老似乎察覺到了秦墨的想法,嘿嘿一笑:“小子,想做那行俠仗義的俠客了?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和手段,可算不得什麽正道英雄。你那‘盜憶丹’的用法,若是被名門正派知曉,怕是也要將你打為‘邪修’一列。”


    “我本就不是什麽英雄,也無需他人評判我是正是邪。”秦墨淡淡道,“我隻求念頭通達,無愧於心。王家勢大,我暫時動不了根本,但那黑狼傭兵團,助紂為虐,作惡多端,正好……他們身上那些修煉過的駁雜功法,以及常年廝殺帶來的煞氣和戰鬥本能,倒是可以作為我‘融功丹’和新丹藥的‘養料’,也算是‘廢物利用’,為民除害了。”


    他想到了自己剛剛煉製成功的“融功丹(狼煞版)”,以及對“盜憶丹”的初步運用。黑狼傭兵團的那些人,修為不高,正好可以作為他進一步熟悉這些丹藥效果的“材料”。


    這便是秦墨的選擇,亦正亦邪,卻堅守著自己的底線。他可以為了利益與蘇家交易,可以為了情報對王騰施展“盜憶”這等近乎搜魂的手段,但他也會為了心中的道義,向更弱者拔刀,向作惡者亮劍。


    蘇小婉若是知道秦墨此刻的想法,以及他獲取情報的真實過程,不知會作何感想。她或許會震驚於秦墨手段的“邪異”,但更可能會被他這種不為世俗眼光所縛,隻求本心無愧的行事風格所吸引。


    秦墨將從王騰記憶中獲取的關於“凝碧丹”的丹方信息,以及“碧血藤”和神秘老者的線索,用玉簡拓印下來。他決定先將這份“大禮”送給蘇小婉,完成交易。


    至於黑狼傭兵團,他們的“價值”,也該被“發掘”出來了。這一次,秦墨不打算僅僅是教訓,他要嚐試更深層次的“掠奪”與“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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