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沒說完,楚遇便道:“本王都聽到了,也都看到了。雲君回京途中遭遇血浮門刺殺,警覺些是應該的。


    這是本王的命令,凡她所居之處,必須加強防衛,以防血浮門再對她不利。”


    “可是這……”蘇清遠梗了一下,又放緩了語氣,“可這裏是侯府,即便布防,也應該在府外布防。這府中多有女眷,此事實在多有不便啊。”


    “既然如此,”楚遇向院子裏看了眼,隨即道:“便讓府中女眷避開著點。”


    靖安侯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聶雲君方才的話說得再清楚不過,每個院子都要布防,連個老鼠洞都不放過。


    這讓府中女眷往哪避?總不能搬出去住吧。


    眼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楚遇也不再久留。


    “好了,本王也該回府了,靖安侯不必遠送。”


    他話是這麽說,但給蘇清遠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失了這個禮數,趕緊又帶著滿府的人恭送行禮。


    “下官恭送王爺。”


    等他抬起頭,就見楚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府門外。


    而前院裏,除了靖安侯府的人,隻剩下一隊赤義軍,以及兩扇倒在地上的門。


    蘇千藝一見睿王走了,趕緊帶著身邊的侍女,一路跑回她一直住的院子。


    還沒走近,就見有東西從院子裏一件接一件地往外飛。


    侍女走近一看,就見滿地都是衣服、被褥和枕頭之類的。


    立即向蘇千藝道:“小姐,這些都是你的東西。”


    蘇千藝那個氣啊!


    另外一個侍女忙上前,想要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卻被她嗬斥住。


    “撿什麽撿,都髒了,還有什麽用?”


    侍女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氣,隻好將手裏的東西又放了下來,站到一邊。


    “我今天倒要看看,她能怎麽撒野。”


    蘇千藝說罷,便帶著侍女走進院子。


    院子裏,聶雲君正坐在石桌旁,對著屋裏正忙碌的平兒和月兒吩咐:


    “清理得幹淨點,好好檢查,不是我的東西,一件別留。”


    “聶雲君!”蘇千藝怒叫一聲。


    聶雲君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隻冷聲吩咐:“來人,打出去。”


    立即有兩個將士,從院子外麵走了進來。


    蘇千藝自小就刁蠻任性慣了,又仗著靖安侯之女的身份,向來自視尊貴。


    看向眼前的將士,威脅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我一下試試!”


    可惜,這招對赤義軍沒用,他們隻認聶雲君。


    就見他們“鏘”的一聲,齊刷刷拔出腰間的佩刀。


    嚇得蘇千藝和一幹侍女趕緊後退。


    侍女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刃,小聲勸道:“小姐,我們還是先去找老爺吧,犯不著跟她硬來。”


    蘇千藝自然心有不甘,但是她也確實硬不過聶雲君。


    隻好帶著一臉怒意,離開了院子,去找她父親蘇清遠告狀了。


    然而,蘇清遠的情況卻比她還不如,因為他連院子都進不去了。


    因為靖安侯身份尊貴,受到的待遇自然也不同——葉副將親自把守他住的朝歸院。


    蘇夫人和蘇清遠站在院子外麵,看著交叉在他麵前的兩把刀。


    蘇夫人怒道:“你們什麽意思,這是我們的院子,我看誰敢阻攔?”


    葉赤微笑上前,語氣很是恭敬,“我等奉命辦事,軍令如山,還請侯爺、夫人不要讓我等為難。”


    蘇清遠一聽這話,氣得就要翻白眼,“這是本侯的院子,我看誰有這個權力?”


    “我有。”聶雲君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看著院門外的眾人,道:“這裏是先父與先母的院子,沒有本將軍的命令,我看誰敢進一步試試。”


    蘇夫人立即道:“可這裏早就是我們的院子了,裏麵的東西也都是我們的。”


    “你放心,”聶雲君負手而立,“本將軍明日自會一一檢查,若非先父與先母的東西,本將軍一件也不會留。”


    “那我們今晚怎麽辦?”蘇夫人質問。


    “今晚啊,”聶雲君想了想,“後院有一間柴房,若是二位不嫌棄,可到那裏暫住。”


    蘇夫人立即嚷道:“那柴房怎麽可以住人?”


    聶雲君看向她,悠悠笑道:


    “怎麽不可以?我兒時就經常住啊,還沒有飯吃,沒有水喝。我一個隻有五六歲的幼女都可以,難不成還能難倒兩位大活人?”


    “你……”


    蘇夫人指著聶雲君,滿腔怒火又不敢發出來。


    聶雲君垂眸瞥了眼她那根手指,“再有一次,你這根手指就沒有了。”


    蘇夫人嚇得連忙將手指縮了回去,將手放下。


    蘇千藝從那邊跑過來,對著聶雲君便道:“聶雲君,你瘋了,我爹可是堂堂的靖安侯,你竟然讓他去住柴房。”


    聶雲君目光冰冷,“我還是堂堂靖安侯府唯一的嫡女,而你們的爵位,還是仰仗我才得來的。既然我能住得那柴房,你們又為何住不得?”


    蘇千藝氣得渾身顫抖,又不敢跟聶雲君硬來。


    一旁蘇夫人更是氣得喘不上氣,就見她眼睛一翻,便倒了下去。


    “娘,娘……”蘇千藝忙上前叫了兩聲,又抬頭向聶雲君道:“聶雲君,你要把我娘氣死嗎?”


    聶雲君低頭,看了眼蘇夫人那不住顫動的眼皮,淡淡道:


    “無妨,我兒時也經常被餓暈的。若實在死了,就扔進湖裏吧,對外就說她玩水時,不小心落了湖。


    小孩子嘛,落個湖啊,或是從假山上摔下來,都是常有的事。放心吧,不會有人起疑的。”


    這番話,正是聶雲君兒時,蘇夫人對她說的。


    現在,她都一一還給他們。


    靖安侯一家被氣得怒火攻心,而一旁,赤義軍和葉赤,也聽得怒火中燒。


    當年,就因為蘇清遠撫養聶雲君這層關係,才讓他承襲了靖安侯的爵位,讓他和赤義軍有了這麽一層聯係。


    而這些年,他們赤義軍在邊關浴血奮戰,屢立戰功。最後這些名與利,全部記在了靖安侯的頭上,讓他在朝中名利與權勢雙收。


    卻不想,他們利用她得到這一切,卻又將她視如敝履,踩在腳下。


    若不是顧及他靖安侯的身份,赤義軍怕早就拔刀,將人先砍為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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