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確定戀愛關係後的首次約會,從西子湖出來後,宋遇塵便帶著南湘拐進了一家電影院。


    十指交疊的兩人很快來到影院,南湘望著眼前戴口罩的男人,眨了眨眼,打手語問:“我們這樣……不會被發現吧?”


    宋遇塵知曉她是擔心被粉絲認出來,輕輕搖頭,將她攬入懷中,掌心撫過她的發絲,聲音低沉溫柔:


    “不會。”


    南湘半信半疑,卻很享受男友的貼近。


    她想著,要是真被認出來引起轟動,自己偷偷溜掉便是,其他的就交給男朋友處理。


    宋遇塵從她無辜的眼神裏讀出了這小心思,喉間溢出一聲輕笑,抓著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漆黑瞳仁裏流轉著溫柔,刻意壓低嗓音,尾音拖得輕慢:


    “要是被粉絲發現,念念不會丟下我吧?”


    “念念”這個稱呼讓南湘耳尖發燙——她筆名“夙念憶清歡”,讀者都叫她“夙念大大”或“清歡大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叫她,還是剛轉正的男朋友。


    她慌忙搖頭,心裏雖有些心虛,卻很快沉淪在他好聽的聲音裏:


    “不會!”


    宋遇塵凝視她片刻,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去買點東西,乖乖在這兒等我。”


    南湘看了眼影院裏排起長隊的商店區,心疼地朝他點點頭,揮了揮手:


    “去吧,我會乖乖等你的。”


    不多時,宋遇塵回來時,夕陽已落,暮靄給天空染上金紫霞紅。


    暮色漫進影院,他正彎腰將吸管插進白桃汽水瓶:“給,你的白桃汽水。”


    南湘接過汽水,甜甜一笑,聲音慢悠悠的,綿軟輕柔:


    “謝謝男友。”


    宋遇塵將票根塞進她掌心,爆米花桶邊緣粘著張便利貼,“少糖,多奶香”的字跡龍飛鳳舞。


    隨意挑的文藝片,講的是失聰畫家與音樂家的愛情故事。


    放到四十分鍾時,後排小情侶抱怨著離場:“還以為有床戲呢!”


    南湘咬著吸管輕笑,人工耳蝸卻捕捉到宋遇塵的一聲輕歎。


    “他們不懂。”


    溫熱的掌心貼上她手背,“眼神戲比肢體戲更動人。”


    熒幕上,男女主在畫室無聲對視,宋遇塵的拇指忽然摩挲她耳後的人工耳蝸。


    南湘剛要轉頭,唇瓣就被塞進一顆爆米花,白桃汽水的清甜在齒間綻放。


    “你……”


    抗議聲還未出口,就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淹沒。


    他的指尖插進她發間,珍珠發卡“哢嗒”掉進座椅夾縫。


    遠處放映機的光斑在他睫毛上跳躍,南湘恍惚間,又看見十八歲那年,在論壇陪她熬夜推敲劇情的“塵心”。


    直到熒幕開始滾動鳴謝名單,宋遇塵才鬆開她嫣紅的唇。


    南湘摸著滾燙的耳垂,嬌嗔道:“流氓教授!”


    這是她新書裏女學生對男主角的稱呼。


    “嗯?”


    宋遇塵彎腰撿發卡,後頸碎發蹭過她膝蓋,“紀同學要舉報我嗎?”


    他故意用劇中教授的台詞回應,給她別珍珠發卡時,指腹擦過她頸間的向日葵項鏈。


    電影結束,一束燈光打在南湘身上,白裙襯得她愈發嬌憨,唇色比之前更紅豔。


    她瞪了宋遇塵一眼,便跑去洗手間補妝。


    不久,兩人手牽手走出影院,南湘刷手機時,被附近電玩城娃娃機裏的玩偶吸引了目光。


    宋遇塵見狀,牽著她往電玩城走去。


    電玩城的霓虹將夜色染成彩色糖漿。宋遇塵在娃娃機前投下第十枚遊戲幣,玻璃櫃裏的向日葵玩偶終於晃悠悠落進出貨口。


    “你怎麽知道我想要這個‘陽光小葵’?”


    南湘接過玩偶,杏眸亮晶晶的。


    “論壇第763樓。”


    他將玩偶塞進她懷裏,“某人說想要現實版的‘陽光小葵’。”


    南湘摸著玩偶背後的刺繡——正是當年連載時的讀者福利圖樣。


    還沒等她開口,宋遇塵已半蹲下身,幫她係好鬆開的鞋帶,黑色腰鏈上的小貓吊墜輕掃過她腳踝。


    投籃機旁,幾個女生頻頻偷瞄。南湘剛要低頭,就被攬進帶著佛手柑香氣的懷抱。“專心點。”


    宋遇塵扣住她的手腕,投出一記漂亮的三分球,


    “當年某人寫的籃球場吻戲,實踐起來果然……”


    電子屏炸開煙花特效時,南湘的耳垂紅得快滴血。


    她沒注意到角落閃爍的手機鏡頭,更不知道#塵念cp現身電玩城#正悄悄爬上熱搜。


    抓完娃娃,看著一堆玩偶,南湘正發愁怎麽拿,宋遇塵將她抱進懷裏:“別急,會有人送回家的。”


    這時,她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南湘下意識捂住肚子,撞上男人促狹的目光,微微笑著,伸出了手。


    宋遇塵心領神會,牽著她往夜市趕去。


    夜市煙火蒸騰,宋遇塵用手帕纏好糖葫蘆竹簽:


    “小心劃傷。”


    他將山楂球喂到南湘嘴邊,另一隻手虛護在她腰後,隔開擁擠的人群。賣藕粉的大叔突然大聲吆喝:


    “小宋!還是老樣子,多放桂花?”


    南湘眸光微訝,見宋遇塵熟練地掃碼付款:


    “陳叔,記得別放花生。”


    “你常來?”


    “采風。”


    宋遇塵攪動著青瓷碗裏的藕粉,“寫《破風者》時來錄市井人聲。”


    他忽然貼近她耳畔,“其實那晚撿到的不止錄音筆,還有你掉的銀杏珍珠發夾。”


    南湘剛要追問,轉角處突然衝出一個紮丸子頭的女孩:


    “宋老師!能……能合張影嗎?”


    她手機殼上,#塵念is real#的標簽格外醒目。


    宋遇塵將南湘往懷裏帶了帶:“得問我家領導。”


    南湘紅著臉點頭,女孩哽咽著拍下照片:


    “你們一定要幸福啊!我追了夙念大大十年……”


    回程車上,南湘刷到女孩發的微博:“他看她時,公子璟眼裏的星河都落進現實了。”


    照片裏,宋遇塵的指尖正輕輕護著她的人工耳蝸,她的臉隻有模糊的側臉輪廓,評論區滿是煙花表情。


    “在看什麽?”


    等紅燈時,宋遇塵湊過來。


    車載香水混著他的氣息,將她包圍,南湘慌忙鎖屏:“粉絲的祝福。”


    “哦?”


    他故意拖長聲音,按下音響播放鍵。


    未發布的《向日葵的告白》在車廂流淌,副駕儲物盒裏,藍色絲絨盒隨著顛簸輕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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