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電視怎麽壞了?”淩幼圓打開電視,但是電視都沒有反應。


    展卿博擼起袖子,“我來!”


    淩幼圓半信半疑,“你會修電視?”


    奶奶也走了過來,“昨天就覺得電視顏色灰暗暗的,原來是壞了。你們也別弄了,我也不咋看。”


    “奶奶,今天晚上是大年三十,需要看春節晚會的。”展卿博表情認真,“小圓,有螺絲刀之類的工具嗎?”


    淩幼圓回想起展卿博以前是個學霸,也許真的會修電視,她翻出一個修理箱,“反正已經壞了,就別修了。”


    展卿博沒有回應,開始扭著電視的螺絲。


    一盤餃子下肚,淩幼圓感到很撐,她在展卿博身邊轉悠了一圈,電視已經麵部全非,被拆得七七八八。


    展卿博眉頭緊鎖著,扭螺絲的動作也有些不耐煩。


    淩幼圓無奈地搖了搖頭,搶過展卿博手上的螺絲刀,“別修啦,我們一起給奶奶唱個歌吧!”


    聽到這話,奶奶眼神也充滿期待,“過來孩子。”


    展卿博還是不願意放棄這台電視機,但是自己也忙活了好一會了,看看手表已經很晚了。


    他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又立刻轉換了心情,“來嘍!”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淩幼圓先起了個頭。


    “不是到半夜才唱這首歌麽?”展卿博眉頭微挑。


    淩幼圓嘴巴撅得老高,“那你說唱什麽?”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展卿博手作麥克風,滿臉陶醉地唱了起來。


    一個娛樂圈的人氣明星,竟然在自己家裏的小作坊表演節目,淩幼圓覺得好笑,嘴角一直上揚。


    展卿博就這樣又唱又跳起來,不一會滿頭大汗。


    淩幼圓抓了一把瓜子遞給他,“接下來是什麽活動?”


    “玩鬥地主吧,正好加上奶奶三個人。”展卿博提議。


    淩幼圓從箱子底下翻出一副撲克,“這個好像是我好幾年前放在這的,居然還在這放著!”


    奶奶點頭,“奶奶一直期盼著我大孫女來,所以就沒扔,你爸爸也愛玩這個,過年熱鬧。”


    聽到爸爸兩個字,淩幼圓神色黯然。


    “你爸爸總說忙!這不,今年又不來看我!”奶奶像一個小孩似地撒嬌。


    淩幼圓沒有接話,“奶奶,我們玩。”


    展卿博回想起淩幼圓跟他說過,她爸爸已經去世了,看來奶奶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奶奶,要是今天晚上您贏了,明天還給您做好吃的!”說著,眼神落在走神的淩幼圓身上。


    夜深了,淩幼圓將奶奶送回屋裏。


    門口的展卿博倚在門框邊,“出去看看?”


    淩幼圓點了點頭。


    大年三十的海城,夜晚是熱鬧的,路上孩子們瘋跑著,笑聲傳遍大街小巷。


    淩幼圓帶她來到海邊,海邊結著一層厚厚的冰。


    “奶奶還不知道你爸爸的事?”展卿博先開口。


    淩幼圓搖搖頭,“她知道,隻是年紀大了,有的時候糊塗了。”


    展卿博沒有繼續問下去,兩個人並肩安靜地走著。


    “你還沒玩過滑冰吧!”淩幼圓忽然飛奔到冰上,自己開始打滑。


    展卿博心頭一震,“這安全嗎?”


    看著淩幼圓那麽開心的樣子,展卿博也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冰。


    淩幼圓跑過來自然地牽起他的雙手,蹲下,“你當火車頭。”


    展卿博撇了撇嘴,“幼稚。”


    上一秒還不願意,下一秒展卿博就在前麵拉著淩幼圓跑,帶著她滑冰。


    淩幼圓坐在冰上,被展卿博在前麵拖著,笑開了花,“歐!新年快樂!”她在冰上大喊著。


    “新年快樂!”展卿博也跟著她喊道。


    兩個人的笑聲布滿了冰場,雙手一直都沒有分開。


    突然身後一陣煙花爆竹的聲音,開始放起了五彩斑斕的煙花,展卿博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12點整。


    他將淩幼圓拉入懷中,很正式地說道:“新年快樂,長大後的淩幼圓!”


    淩幼圓愣了幾許,片刻也笑著跟他說:“新年快樂,長大後的展卿博!”


    *


    去展卿博家的第一年。


    “今天是大年三十,你真的不跟阿姨去展卿博的奶奶家嗎?”王芝雅一臉擔心。


    淩幼圓搖了搖頭,“阿姨,真的不用擔心我,我寫完作業就早點睡了。”


    展卿博雙手環胸,“女人就是矯情。”


    “怎麽說話呢!”王芝雅重重地拍了一下展卿博的腦袋。


    “媽!大過年的您再給我拍傻了。”展卿博一臉委屈。


    淩幼圓站在門口,和他們擺了擺手,“叔叔阿姨,新年快樂!”


    關上門的那一刻,淩幼圓坐在凳子上,看著阿姨專門為她做的美食,卻一點都吃不下。


    在這裏,她終究是一個外人,平時已經夠麻煩阿姨了,又怎麽好意思去展卿博奶奶家蹭吃蹭喝,媽、爸,你們在哪裏,過的還好嗎?


    她低頭看著手機,卻不敢給父母打電話,她害怕打過去的時候,會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消息,如果不聯係,就默認他們過得很好,逃避,經常是她解決問題的辦法。


    淩幼圓開著電視機,已經是淩晨了,春節晚會的那首難忘今宵也已經唱完,她關掉電視,往樓上,她的房間走去。


    她剛邁上樓梯,便聽到樓下有開門的聲音,阿姨明明告訴她,他們全家要後天才會回來,瞬間汗毛豎起。


    她趕緊拿起身邊的一個雨傘,躲在柱子後麵,看著那個已經在轉動的門把手,“啊!”她舉起雨傘就往門那砸去。


    “喂!是我!”展卿博用胳膊擋住那把雨傘。


    看到展卿博,淩幼圓手中的雨傘滑落在地,“你怎麽回來了?”


    展卿博雙手抬起,手裏至少十個打包盒,“都是我媽,她不放心你,讓我拿一些好吃的回來陪你,你們女人真是麻煩。”


    他回頭看著桌子上絲毫沒有動過的菜,低聲問道:“你怎麽不吃東西?”


    “我不餓!”淩幼圓低下頭。


    幾分鍾後。


    “你不是不餓麽?”展卿博手拄著臉,看著狼吞虎咽的淩幼圓。


    她將嘴裏的一大口鍋包肉咽了下去,“不吃的話,浪費。”


    吃著吃著,淩幼圓的眼淚滑過雙頰,“謝謝。”她邊哭邊吃著。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奇怪!”展卿博修長的手指慢慢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淩幼圓抬頭,紅著眼睛問他:“有紙嗎?我流鼻涕了。”


    展卿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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