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恍然大悟,原來之前魏無羨幫助溫寧修補了三分靈識,背後竟有這樣的原因。好在溫寧現在的靈識完整,邪祟再也不會輕易上身。


    從百鳳山過來的人都清楚,魏嬰蒙著雙眼,五箭齊發,箭箭命中紅心。他能力卓絕,位列公子榜第四,卻並未輕視膽小怯弱的溫寧,反而耐心地教導他箭法。由此可見,魏嬰此人品行極好,雖然外表桀驁不馴,但他始終懷著最大的善意對待他人。


    聶懷桑對此深有感觸,他因修為平平,性情膽小,喜愛逗鳥玩扇,是各大世家眼中不成器的紈絝子弟,被很多世家子弟暗中嘲笑為廢物。但隻有魏兄不在意他修為低,從未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總是將他當作朋友一般相處、玩鬧,甚至在危難時刻,牢牢地將他護在身後,這讓他感受到了被尊重和珍視的感覺。


    藍湛抿了抿嘴角,心中暗想,魏嬰就像一輪耀眼奪目的太陽一般,無論走到哪裏,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同時也能給予他人溫暖。他看著和溫寧站在一處的魏嬰,眼中劃過一抹失落,這輪太陽何時才能隻為他一人停留。


    魏無羨戳了戳藍忘機的胳膊,悄聲說:“藍湛,你看,小藍湛又吃醋了。你說小藍湛什麽時候表白啊,這樣折磨自己,不如放手拚一把。再說了,小魏嬰肯定會答應他的。”


    藍忘機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說話。魏無羨疑惑地眨了眨眼:“藍湛,怎麽了?”


    藍忘機的眼神深邃若寒潭靜水,低聲道:“魏嬰……看我……”


    魏無羨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一絲委屈的神色,不禁有些好笑,試探著問道:“二哥哥,你也吃醋了啊?這小藍湛不也是你嗎?”


    “不一樣。”藍忘機繼續盯著他。


    魏無羨立即拉著藍忘機的手晃了晃,輕聲哄道:“ 我這不是看他們遲遲沒在一起,著急嘛……好好好……你們不一樣。我不看他了,隻看你,好不好?二哥哥,還是你最好看了……”


    “嗯。”藍忘機點了點頭,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


    就在這兩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其他人的議論仍在進行。


    “當時溫姑娘與溫公子一同來雲深不知處聽學,一起去除水祟,魏公子曾救過溫公子。”藍曦臣說道。


    “公子,你送我的護身符我還好好留著。”溫寧將掛在腰間的荷包拿了起來,指給魏嬰看。


    “溫寧,這麽多年了,沒想到你還留著呢,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不過,以後你都用不著了。” 魏嬰說道。


    “這是魏公子送我的,我會好好收藏。”溫寧又將護身符放好,露出了純真的笑容。


    魏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轉而對藍曦臣說:“澤蕪君,不是我救的溫寧,最後是藍湛救了我們,藍湛的力氣可真大,拎著三個人禦劍,還絲毫不費勁。” 話音未落,他就走回到藍湛的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語氣中帶著欽佩。


    藍湛的嘴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岐山教化時,溫公子救了魏公子,當時發生了何事?” 藍曦臣問道。溫氏火燒了雲深不知處後,他攜帶藏書倉皇逃難。後來,他聽門下弟子說,忘機因為要保護族人,交出了陰鐵,被溫晁打斷腿帶走。忘機從岐山回藍氏之後,並未多言,他隻知道此前提及的屠戮玄武。


    魏嬰回憶道:“當時我被溫晁關進地牢,地牢裏麵有一隻凶獸……後來溫寧用蟾酥針殺了凶獸,給我送了補氣丹和凝血草。” 一想起那頭巨型惡犬,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感襲遍全身,他忍不住瞳孔緊縮,渾身一顫。


    “魏嬰。”感受到魏嬰的異樣,藍湛擔憂地看著他。同時,他心中升起了一個疑問,那地牢中究竟關著何種凶獸,竟讓魏嬰露出如此驚懼的神色。


    “哼,魏無羨,你總是犯英雄病,每次都忍不住要強出頭,結果事情總會越來越糟!”許久沒出聲的江澄突然開口斥責。


    話音剛落,眾人的視線就落在他身上,有人已經皺起了眉頭。江澄日後的忘恩負義,本就讓人對他的為人頗有微詞,他自身未能堅守道義,卻總是對堅守道義之人冷嘲熱諷,這實在令人難以認同。


    “事態到了那一步,誰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再說了,溫晁懷疑最後一塊陰鐵在我身上,他要找我麻煩,不過是早晚的事。”魏嬰平靜地說道。


    “你還不是為了你的藍二公子,隻要藍忘機一有什麽事,你就忍不住要為他出頭!還牽連我們江家!” 江澄憤怒地說道。


    自從看到魏無羨和藍忘機的親密舉止之後,他心中就升騰起了一股怒火。他明白了魏無羨為何對他如此冷漠,原來是和藍忘機在一起了。明明現在的魏嬰還是他的兄弟,雖然他知道了阿爹對魏嬰的算計,但還是放不下心中的執念,認為魏嬰隻能留在他身邊,一輩子輔佐他。


    “江晚吟!翻舊賬有意思嗎?你不要什麽事都扯上藍湛!” 魏嬰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意。自從知曉了他與江家之間的前塵往事,他就不想再與江家糾纏不清,未曾料到江澄依舊緊揪著不放,還想將藍湛牽扯進來。


    藍曦臣麵露不悅地說:“江宗主這是何意,此事與忘機有關?


    見江澄不回應,聶懷桑說道:“當時溫晁強令金公子和藍二公子背誦溫門菁華錄,他們都不願意背,眼看著溫晁就要發怒,魏兄挺身而出,公然背誦藍氏家規,最後他們三人一同被罰去菜園子…… 挑糞…… 魏兄第二日清晨才回來,似乎受了傷。”


    讓世家子弟去幹這種事,這個主意未免有些過分,其他人不禁感到些許不適。


    溫寧接著說道:“如果不是魏公子出頭,你們可能全部都會被罰。我聽下麵的門人說,溫晁早就想好了怎麽整治聽訓的世家子弟…… 後來在菜園子裏,溫晁將魏公子吊起來鞭打,還是藍二公子擋住了溫晁的鞭子,最後魏公子為了不連累藍二公子,被溫晁帶到了地牢。這些我在山頂都看到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溫寧感到了一絲緊張,但他依然堅定地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


    “這難道不是因為藍忘機嗎?你想救人,就不要搭上江家!” 江澄語氣憤懣。


    江澄將責任推到旁人身上的這種行為,讓金子軒忍不住地皺眉,他開口道:“當時就算魏無羨不出頭,溫晁也不會放過我們。魏無羨和藍二公子是相互維護,並不存在魏無羨為了藍二公子牽連江家。再說了,之前天道就已經明示,江家滅門並不是魏無羨的原因。”


    江澄狠狠地瞪了一眼魏嬰,雖然心中依舊不滿,但也隻是轉過頭不再接話。


    魏嬰並未理會江澄,對溫寧和金子軒回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溫情曾不滿溫寧對魏嬰的幫助,現在卻感到無比慶幸。她說道:“溫若寒曾警告過我,如果再幫助魏無羨和藍二公子,就會將阿寧做成傀儡,我隻能叮囑阿寧遠離魏無羨,但是阿寧不聽話,自從魏無羨來了岐山,阿寧就一直關注著他,看到他遇到危險就忍不住出手,阿寧偷了我的針和藥,我後來才知道。”


    “再幫助?莫非此前溫公子和溫姑娘就已經幫過忘機和魏公子?” 藍曦臣很快便發現溫情言語中的玄機。


    魏無羨見有人露出疑惑的眼神,說道:“這個我來說吧。小魏嬰和小藍湛尋找陰鐵的過程中,溫晁在暗中跟隨。溫情為了幫忙,一直在幹擾溫晁的行程,在大梵山救下了他們,那時,聶兄和江晚吟也在。在去玄武洞途中,為了照顧小藍湛的腿傷,溫情提出在中途休息。在玄武洞中,溫晁逃跑,將世家子弟留在洞內,還堵住洞口,溫情試圖勸阻,卻因勢單力薄,被溫晁帶回去關押。”


    “懷桑,可有此事?” 聶明玦看向一旁的弟弟。


    “是的,大哥,溫姑娘確實在大梵山救過我們。”聶懷桑點了點頭。至於玄武洞,聶懷桑並未同去,但魏無羨所說,必定是真的。


    “忘機?”藍曦臣也看向弟弟。藍湛點了點頭。


    盡管溫氏已經覆滅,但是再次提起這些往事,眾人心中仍然充滿了憤怒和仇恨。然而,溫情姐弟與溫家的其他人並不相同,在射日之征前,他們就曾對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有恩。


    “溫姑娘和溫公子雖身為溫家人,在射日之征前,並未幫助溫氏行凶,還幫助了世家子弟。曦臣在此謝過溫姑娘對忘機的相助之恩。”藍曦臣對溫情行了一禮。


    “溫姑娘和溫公子的義舉實在令人敬佩,明玦也謝過溫姑娘對懷桑的救命之恩。” 聶明玦由衷地讚歎道,隨即拱手一禮。


    弄清了岐山教化前後發生的事之後,眾人又將目光轉移到光幕之上。


    【溫氏血洗蓮花塢後,溫寧遇到魏嬰求救,偷偷下藥迷暈了溫晁和他的手下,幫助魏嬰救出江澄,偷出江楓眠夫婦的遺體和紫電,並將魏嬰與江氏姐弟藏於夷陵監察寮,為江澄治傷。溫寧送走了他們之後,被溫晁抓去嚴刑拷打,身受重傷,依舊沒有說出魏嬰他們的下落。】


    “魏公子,江宗主,原來蓮花塢滅門時,也是溫公子救了你們。”藍曦臣略感驚訝道。


    魏嬰看了眼沉默不語、神色陰鬱的江澄,說道:“當初江澄失蹤,我走投無路,暗中潛回蓮花塢,挾持了溫寧,溫寧說他能幫我救人,萬般無奈之下,我隻能相信溫寧。後來溫寧真的幫我救出了江澄,轉移出了江叔叔和虞夫人的遺體。還將我們藏在溫情的夷陵監察寮,幫我們躲過了溫晁的追捕。”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溫寧身上,他們難以想象,這個看似膽小怯弱的少年卻敢於做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大事,公然違背溫晁的命令,這無異於背叛了自己的家族。他僅僅因為心中的恩義,就能拋棄一切世俗的束縛,堅守恩義的原則,這樣的人實屬難得。難怪天道對他評價如此之高,溫寧的確配得上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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