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瑤心底有一絲詫異,他試探道:“自古以來,修真界都是以劍道為正統,而魏公子卻修習了詭道,這與百家背道而馳,或許魏公子日後做出了違背百家利益的事,而含光君又受到了魏公子的牽連。”


    “藍湛,對不起。”魏嬰猜測,他就是藍氏認為的奸邪了。百家之人現在忌憚他手握陰虎符和陳情,或許以後就是因為這個才產生了矛盾。他心中有些酸楚和無奈,若隻因修習他途,就被認定為奸邪,命運何其不公。同時,他心中又無比愧疚,若非他,藍湛怎會受此重罰。


    “魏嬰,不必道歉。”藍湛輕聲說道,雖然不知那時發生了什麽,但想必未來的自己一定是在做他認為對的事。


    “魏兄,天道之前都說‘世道不公,仙門百家人心險惡,是非不辨,黑白不明’ 嗎,想必並不是魏兄和藍二公子的錯,應該是仙門百家的錯。” 聶懷桑想起先前光幕顯示的文字,提醒道。


    “聶兄,謝謝你。”魏嬰向聶懷桑笑了笑,心中稍有安慰。


    眾人都驚訝地看向聶懷桑,未曾料到這個修為低下,膽小怯懦的清河二公子,竟然敢直接將這樣的話擺在明麵上,公然言明是百家的錯,這話若公開,恐怕他立即會被百家之言攻擊的體無完膚。


    聶明玦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弟弟,若是平時,他早打斷弟弟的腿了,如今情勢不明,不好隨意動手。聶懷桑在眾人的目光下縮了縮腦袋,忍不住蹭到魏嬰身後,被藍湛餘光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之後,頓覺渾身一涼,立即打開折扇藏住半張臉,擋住眾人的視線。


    魏無羨讚許地看了眼聶懷桑,唇角微勾,並未言語。


    就在這時,光幕上的畫麵緩緩消失,又浮現出新的畫麵。


    【蓮花塢碼頭的船上。


    虞紫鳶抓住魏嬰的肩,狠狠地說道:“這個死小子,可恨!可恨至極!你看看,為了你,咱們家遭了什麽樣的禍了?”


    虞紫鳶站在碼頭上,看著船上和江澄綁在一起的魏嬰,恨恨地說道:“魏嬰,你給我聽好了!好好護著江澄,死也要護著他,聽到沒有?” 魏嬰滿臉是淚,神情驚慌無措,無奈地點頭應允。】


    “阿娘!” 畫麵一出,江澄便立即喊道,眼中泛起了淚光。


    “虞夫人。” 魏嬰也喃喃地喊道,他心中愧疚,雲夢江氏的滅門,一直以來都是他心中最沉重的包袱,這一刻他的淚也不禁地流下來。


    “這是何時的事?”藍曦臣見畫麵中的魏嬰被如此苛責,立即看向弟弟,果然他的弟弟已經握緊了拳頭,眼中是升騰的怒意。


    “蓮花塢滅門之時。” 見魏嬰和江澄都無心回答,魏無羨說道。


    眾人都被虞夫人凶狠的樣子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各大世家早就聽說過虞夫人潑辣嘴毒,說話不饒人,她竟然將蓮花塢滅門的原因推到魏嬰身上,還對魏嬰下了那樣的死命令,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震驚不已。


    藍湛捏緊了手中的避塵,周身籠罩著一層寒氣,心髒也緊揪起來。他知道蓮花塢滅門,對魏嬰來說是巨大的打擊,那時的魏嬰必定是痛苦無比的。但突然看到這樣狼狽的魏嬰,他的心就如刀割一般疼。虞紫鳶將滅門之禍這麽大的罪責壓在魏嬰身上,難以想象他承受了怎樣的心理壓力,難怪魏嬰失蹤三個月之後再次歸來,即便會笑,卻再也沒有以前那樣的明媚燦爛,整個人都變得沉重憂鬱了許多,原來他是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生命之重。他從未想過魏嬰會受這樣的委屈,視線觸及江澄時,藍湛的眼中不自覺得帶著冷光。


    “溫若寒早就野心勃勃,江氏是四大家族裏實力最弱的,又坐擁無數碼頭,水運交通四通八達,溫氏怎麽可能會放過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此外,江老宗主和夫人有矛盾,內部不團結,防衛向來鬆散,上下都無警惕心,又不提前做布防,被溫氏滅門是必然的。” 許久未說話的金光瑤有理有據地分析道,他在溫若寒身邊臥底多年,自然知道得更多。


    “你胡說!明明就是因為魏無羨……” 江澄滿麵淚痕,不滿地大聲喊道。


    “江宗主有所不知,溫若寒早有拿江氏殺雞儆猴之意,有沒有魏公子,江氏都免不了這一遭。”金光瑤微勾著嘴角笑道。話落,便斂下眼中的深意,垂首不再言語。心中卻暗道,看看,就是江宗主你這樣的態度,才讓我有機會找到突破口。


    “正如阿瑤所言。雖然不知江氏滅門的經過,但滅門因由不可能是魏公子,把滅門之禍推到未及弱冠的魏公子身上,實屬無理之舉。”藍曦臣說道。姑蘇藍氏很少語人是非,但魏公子對忘機很重要,他不得不替魏公子說幾句公道話。


    “哼,溫若寒怎麽會因為一個小輩就滅一個世家。還讓魏嬰死也要護著,這未免太不可理喻。”藍啟仁甩了甩袖子說道。傳言,江楓眠對故人魏長澤之子待若親子,現在看來,不過如此,誰家親子,會被無端壓上這麽一口黑鍋,還被命令用生命護著旁人。回想起驚才絕豔的藏色散人,他不由地替魏嬰感到惋惜。


    “確實不該。這時本應相互扶持,共同進退,方能對抗強敵。” 聶明玦皺了皺眉,他以往從不說女人的是非,但他最是看不慣這種不明是非,不講道理的人,也不屑這種讓別人家孩子護著自家孩子的行為。


    “為什麽要魏兄死也要護著江兄啊?魏兄跟江兄年齡差不多,那時魏兄也才十七歲,還死也要護著,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心疼啊。” 聶懷桑攥緊了手中的折扇,心中對魏兄無比的同情,又感到心酸,從虞夫人對魏兄的態度看來,魏兄在江家的日子應該不好過,雲夢江氏的傳言一直不斷,這江氏到底要做什麽。


    “這是我江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魏無羨!你是死的嗎?你就這麽看著他們說我阿娘嗎?”江澄見眾人都在說他阿娘的不是,又羞又惱,忍不住吼出聲。他終究是受了虞紫鳶臨終遺言的影響,對魏嬰心生芥蒂,而且他已經習慣了什麽事都由魏嬰出頭,更是習慣了對他的師兄大呼小叫。


    魏嬰聽到眾人幫他說話,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以前沒人理解他時,他可以強裝堅強,一笑而過,當有人說這不是他的錯時,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在這一刻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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