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睡了個沉沉的好覺。


    次日起來,說腹中餓得很,要人吩咐禦廚多做幾道菜來。


    她說現在不吃,以後可能就吃不到了。


    到了該練槍法的時候就好好練槍法。


    稍微可惜的就是她又被禁足在瑤華宮,不能亂走了。


    不過這次明麵上說得好聽,是讓她在瑤華宮內安心備嫁。


    又過了幾日,寧安後知後覺地想起,那日慕容禛在乾陽殿外對她的那副嘴臉和語氣。


    當時隻顧著想進乾陽殿,沒心情跟慕容禛吵。


    現在清醒了一點,想起來了。


    越想越氣!


    她不是能忍氣的性子,絕不可能把這口氣憋著帶出宮。


    寧安轉動腦瓜子,想了好幾日,想到個辦法。


    她以出宮前要去拜見皇祖母為理由,得到了從瑤華宮出去的機會。


    她在福壽宮和太後說了幾句話,糊裏糊塗地跟著太後念了一小會兒經。


    從福壽宮出來後,半道上說:


    “本公主與太子手足情深,還要去東宮同太子長敘一番。”


    說完,也不管身邊的宮人讓不讓,反正抬腳就去了。


    寧安到了東宮時,張太傅剛走,慕容禛正要去乾陽殿。


    慕容禛看見寧安來,眼中劃過幾分訝然:


    “父皇不是下令讓皇姐在宮中安心備嫁麽?來東宮尋孤作甚?”


    寧安笑得邪惡:“我來看看我的太子好弟弟。”


    慕容禛疑惑。


    寧安也不進殿內,就大喇喇地站在殿外的庭院裏同慕容禛說:


    “自小在禮和殿念書的時候,我們倆就是最笨的那兩個。過幾日我走了,最笨的就剩你了。”


    慕容禛眼皮一跳:“放肆,孤……”


    “我今日還就放肆了!我都要說出來。”寧安下巴一挑,昂頭道。


    “你學武切磋的時候使陰招,自己落水時故意拉我下水。你就是心虛害怕,怕別人發現你笨發現你弱!怕人發現大瑜的太子不中用!”


    別問她怎麽知道的,因為她小時候也怕人家發現她笨……


    慕容禛鐵青著臉往外走:


    “孤還要去乾陽殿同父皇一起處理政事,無暇在此聽你的胡言亂語。來人,送皇姐回去!”


    寧安躍起,在半空中使了一招回旋踢,將東宮的宮人踢開。


    她氣勢凜然:“慕容禛你聽好了,我是受皇家供養,和親我能去,上陣殺敵我也能去。倒是你,你能出半分力?你除了躲在背後裝烏龜裝可憐裝聰明,能做什麽?”


    慕容禛麵紅耳赤:“孤跟著父皇處理國事,豈是你一個女子能懂的?”


    寧安對此,隻短促地從口中嗤出一個字:


    “嗬。”


    這一個字卻比前麵所有的話都尖銳。


    不屑、譏諷、鄙夷。


    如磨光的槍尖,挑破慕容禛的臉皮。


    慕容禛覺得腦中有兩條鐵鏈在廝磨糾纏,攪得頭顱內又開始疼,疼得他幾乎站不穩。


    寧安說完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興衝衝地回宮,一見淑妃就彎著亮亮的眼角:


    “母妃,我今日出了一口惡氣!”


    淑妃捏了一下寧安的臉:“快躲你殿裏去,待會怕是有人要來興師問罪了。”


    寧安回了自己寢殿休息。


    半個時辰後,乾陽殿那邊派了幾個內侍來問罪,說寧安公主辱罵太子,實乃大不敬之罪。


    淑妃垂眸掩涕:


    “寧安為何會這樣難道你們不知?寧安受了些刺激,難免行事時有些衝動。這馬上就要和親了,她鬧一鬧脾氣還不成麽?”


    “若是要責罰,豈不是逼得寧安尋死覓活?到時候送誰去和親?”


    淑妃說完,內侍們將這話報回了乾陽殿。


    此事便再無下文了。


    這幾日除了太子能進乾陽殿外,仍舊沒幾個能進去見到慕容宇。


    最近在乾陽殿外吃了閉門羹的,還有一人——


    梁王慕容禮。


    淑妃之子,寧安的同胞兄長,與慕容棣同歲。


    慕容禮極少出門,京城風風雨雨從來不入耳,是是非非從不卷入。


    因為嗜睡症的緣故,他一心在家睡大覺。


    每日能醒來吃個飯,王府裏逛幾圈就不錯了。


    十七歲的王爺,到現在還沒訂親,一直跟淑妃說不急不急,莫催莫催。


    慕容禮聽說親妹妹要被送走去和親,破天荒地失眠了。


    盡管知道父皇不喜歡自己,他還是來乾陽殿求情了,求父皇收回旨意。


    但慕容宇也不見他。


    他在乾陽殿吃閉門羹後,決定去一趟玉清宮。


    因為他聽說玉清宮住著一個道士,這道士受父皇禮遇,在宮中住了好幾年。


    若是能說動道士,讓道士去勸父皇,興許還有用。


    慕容禮走到冷清的玉清宮門口,才踏入一隻腳,忽然覺得困意襲來。


    他這兩日失眠,平常要睡八個時辰的人隻睡了四個時辰,眼下實在困得很,一時頭重腳輕。


    慕容禮往裏走了兩步,排山倒海而來的困意讓他推開了一扇房門,直接倒在屋內的榻上睡著了。


    青陽道長正在殿內供香火呢,聽見外麵有動靜,便回頭看。


    看見一個身若修竹,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走進宮,然後推開房門進去了。


    青陽道長走過去一探究竟。


    他不在意這人是誰,但問題是這人一來,直接就進了他睡覺的屋,這也太不講究了!


    “不知貴人是哪位?為何來貧道屋內?”


    青陽道長沒好氣地問。


    屋內卻沒有人回。


    青陽道長一看,見榻上躺著一個穿著碧色錦袍的男子,已經睡著了。


    “這、這!”青陽道長不看還好,一看,兩眼冒光。


    此人三庭五嶽端正,周身縈繞玉澤清輝,靄靄然若月華臨世。可見心性純淨,無濁無瑕。


    這般根骨清奇、氣蘊非凡者,他日若入道修行,必能直探丹霄,證得無上妙境。


    青陽道長如發現寶藏一般。


    本來還想把人搖醒的,這會兒直接把旁邊的薄被拉過來,給人蓋上。


    道觀內的香燭燃了半截。


    慕容禮在玉清宮內小睡了兩個時辰,醒來的時候看見一個道士打扮的老頭坐在自己身邊。


    他再環顧四周,反應過來,自己走入了人家的寢殿睡著了。


    “道長,本王失禮了。”慕容禮不好意思地坐起來。


    他向青陽道長解釋自己的來意,問青陽道長可否去皇上麵前說兩句。


    青陽道長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貧道不可幹涉世事。”


    慕容禮見青陽道長拒絕,不免有些失落,接著居然又聽青陽道長說:


    “王爺天生有道心慧根,乃是修道良才,不知王爺可願隨貧道歸山修行?”


    慕容禮用一種“你腦子有毛病”的眼神看著青陽道長。


    片刻後,慕容禮匆匆從玉清宮走出。


    假道士,真是個假道士。


    慕容禮去了瑤華宮看母妃和妹妹,順便將此事說了。


    “那道士不但不幫,還想把我騙去山裏修道。我每日忙著睡覺,時間都不夠用,哪來的時間修道?”


    寧安正吃著茶點,差點笑噴了:


    “皇兄,我幾年前就說過,那道士不可信的。他連我是不是公主都看不出來。”


    慕容禮和寧安兄妹倆連連搖頭。


    淑妃卻忽然道:


    “禮兒,若青陽道長能離開宮城了,你就帶上幾個人,隨道長離開。”


    慕容禮和寧安同時愣住了。


    慕容禮:“母妃?母妃真要我去做道士?”


    淑妃看著外麵花瓣落盡的樹。


    她不是要兒子去做道士。


    而是希望兒女都離開京城。


    這京城,要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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