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無法理解。


    一個家世良好前途光明的大少爺,為什麽要因為一次失敗,而對讓他失望的對手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情。


    她曾聽過父親恨鐵不成鋼的對燕崢痛斥,可燕崢隻會呆愣握緊那枚耳墜,對父親的訓斥充耳不聞。


    父親氣得當場想扔掉耳墜,伸手搶奪時,卻意外引動了燕崢的並發症。


    “跟斯德哥爾摩是不是很像?”燕寧膝蓋痛,站不住,讓風釗搬來兩張椅子示意青年跟自己一起坐著等,“他愛上施害者,甚至因為她的死亡而生病。”


    “我聽父親罵過他很多次,大多時候又都在歎氣,悔恨他為什麽要把燕崢派遣到南江。”


    她聲線一如既往的溫和,楚沉瑜仔細聽,卻從她語氣裏聽出十分深濃的嘲諷。


    ——是個正常人都會難以理解。


    “我不知道燕崢是怎麽得到這個超脫正常範疇的邏輯,從我被父親安排照顧他開始,他就已經病得神誌不清。”燕寧最終忍不住冷笑一聲。


    或許在很久之前,燕崢還沒意識到自己生病,他無所謂的繼續跟那個女人上演一場場滑稽的貓鼠遊戲,任其放縱。


    又或者,他早就清楚,不過是因為他能控製住所以選擇隱瞞。


    燕寧想,如果女人還或者陪他玩還好,這樣燕崢就永遠不會爆發。


    但她死了。


    所以燕崢瘋了。


    而到女人死前,他們認識六年,互相糾纏算計了整整六年。


    楚沉瑜沉默不語,襯衣擺被扯出來,寬鬆的上衣襯得她整個人都是單薄的、淡然的,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袖口綠寶石。


    沒有什麽比仇人喜歡自己這個消息,來得更讓人驚訝。


    她卷起袖子又整平,來回幾次,並沒有避開燕寧。


    “可這跟你們選擇我來陪他治療,又有什麽聯係?”她嗓音清清冷冷問道。


    “因為燕崢對你有反應,”燕寧默了一下,說,“其實我知道她的名字,跟你的...一模一樣,不止是音,連字都一樣。是不是很巧?”


    楚沉瑜旋轉著將那顆綠寶石往後翻,露出個金色底,偏頭看向她,唇邊揚起笑:“是挺巧。”


    巧到她就是燕崢臆想中的對象本人。


    房間門忽然從裏拉開。


    楚沉瑜重新轉回頭,目視前方白色大床裏虛虛拱起的幅度,懶洋洋道:“合同治療時間改成半年,順便酬勞提高五倍。”


    她張嘴就是獅子大開口。


    按照原本合約,她需要陪同燕崢直至完全治愈才能離開,可照目前狀況,燕崢好不好十分難說,誰知道會不會一輩子都好不起來。


    楚沉瑜一點不想把自己搭進去。


    燕寧微微皺眉,給錢可以,但時間...


    “別忘了,是你們隱瞞信息在先,”楚沉瑜食指一下下敲著扶手,眉目中盡是不耐,“我有理由提前終止合約。”


    燕寧:“......”


    怕的就是這句。


    她唇角抿緊,須彌,鬆開攥得皺巴巴的裙子,點點頭同意了,“但說好,半年內,你必須陪著燕崢。”


    至於半年後怎樣,燕寧暫時不去想,走一步看一步。


    楚沉瑜沒什麽情緒的嗯一聲。


    醫生已經檢查完畢給燕崢注射鎮靜劑,目前正陷入沉睡中,他出來給燕寧匯報情況,不遠處卻有幾人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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