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聲炮響,門內有人吆喝一聲:“開山門嘍!”


    朱漆大門向左右大開,門內兩旁站了一男一女兩位老人,正是老管家劉遜和妻子劉孟氏。


    道賀諸人在引領下沿石階上行,很快到了大門處。


    隻見吳明身穿淡青色長衫,腰係黑色寬帶,拱手為禮,將客人讓到身後的廣場。


    廣場上布有九尺高台,靠山一麵布置有座位,主位居中,兩邊客位雁翅排開,已有數人在座,分別是:華山派掌門嶽不群,青城掌門餘滄海,少林掌門方證大師,武當掌門衝虛道長,峨眉掌門金光上人,恒山掌門定閑師太,衡山掌門莫大,泰山掌門天門道長,嵩山掌門左冷禪。


    群雄落座後,吳明站在了廣場中間朗聲道:“諸位,在下傳劍山莊莊主,吳明吳天賜。幸得上天垂憐,得了幾分機緣,習得微末技藝,今日在此地開門受徒,以傳我劍術。各位前輩賞光,各位同道抬愛。我在此宣布,開山門!我先給諸位演練一二,哪位前輩或同道有異,可在之後上台切磋。”


    吳明聲音不高,卻字字入耳。圍觀百姓尚不覺得,台上台下的群雄卻是心知肚明。


    “這吳莊主內力不俗,卻不知劍法如何,傳劍山莊,這話可是有些大呀。”峨眉的金山上人與武當衝虛道長小聲說的。


    “且看吧!聽聞吳莊主三五招殺了那青海一梟,應該有些手段。”衝虛道長撫須笑道。


    吳明講完話,右手一拂腰帶,一道劍光閃過,手中多了一柄二尺七寸的薄刃軟劍。


    劍捧胸前,左手劍指一並,無悔劍法的起手式待君知一出,一股難言的氣勢噴薄而出。


    一招招劍法演開,手中柔雲劍化作銀虹匹練,指東打西,時而繞腕擊缶,時而越莖斬枝,忽化雲雨無孔不入,轉而成網密不透風。隨著步法展開,劍出銀龍飛天起,劍收驚雷落九天。


    “好劍法!端的是上乘劍法。”定閑師太看著台上的劍光,發出一聲讚歎。


    “隻是這劍法好重的脂粉氣,與之前的傳聞不太一樣啊?!倒是更像恒山劍法。”青城的餘滄海操著濃重的川話道。


    “許是這傳劍山莊不止一種傳承,我華山不是也有玉女十九劍嗎?隻是不知吳莊主為何演示這路劍法?”嶽不群也隨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此時,吳明正演示到劍法最後一招,劍出無悔。身處空中,手中柔雲劍以月毀星沉的氣勢直飛台外的石鼓,哚得一聲,盡刃而沒。


    “好,好劍法!”衝虛道長連聲讚歎。


    “阿彌陀佛!劍法雖好,卻是過於……不好!吳莊主小心!”方證大師失口喊道。


    卻原來,吳明身形下落之時,台下忽然竄上一人,抬掌向他咽喉砍去。此時吳明身形無處借力,又兵刃離手,眾人都為他捏著一把冷汗。


    豈料,方證大師話音未落,吳明抬起左手,輕拂鬢角,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手掌隻離目標三寸的偷襲者仰麵栽倒,竟直接丟了性命。


    這一來一回,時間極短,直到來人翻到,台下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餘掌門看出什麽了嗎?”金光上人問一旁的餘滄海。


    “格老子的!太快了!某家飛臉也有不及!”餘滄海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請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上台。”吳明已經翻找了屍身,從臉上撕下一層人皮麵具。


    “無量天尊!”衝虛道長一看屍體,宣了個道號說:“這不是白板煞星嗎?貧道還以為他沒有來呢!”


    “阿彌陀佛!此人陰狠狡詐、詭計多端,卻不想終是遭此下場。”方證大師雙手合十,默默念起了往生咒。


    周圍的武林人士議論紛紛,既驚訝於白板煞星的出現,又驚訝於吳明最後出手的神秘快捷,紛紛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


    收拾了高台,吳明在台上又演練了一套普通拳掌,最終沒有人上台。於是由定閑師太上台,與他搭手切磋了一下,以示武林正道的認同。


    之後是入門環節。


    先是外門弟子,也是秦家寨派來支應鏢局的人手,一共四十七人。


    廣場中央高台上擺上香案,香案後掛起了三十七張畫像,每張畫像前都放置著寶劍,唯有兩幅前是空白。


    吳明走到畫前,將腰帶狀的柔雲劍放在一副美女圖前。又從左臂上解下了黑色緞帶一樣的女兒心,放在另一幅畫前。轉身麵對一眾外門弟子:“我傳劍山莊,以劍為名,以劍傳承,以傳劍為己任。今收爾等為山莊外門弟子,爾等須遵守十二訓誡。爾等可願意?”


    “我等願意。”一眾外門弟子齊聲高呼。


    “聽好了,十二訓誡,分:四問,四忌,四戒。四問:問良知,問天地,問公理,問生死。四忌:忌焦躁,忌暴怒,忌狂喜,忌沉悲。四戒:戒癡望,戒狂傲,戒惰嬌,戒奉愚。等爾等拜過祖師後,回寢室抄寫細則。聽清了麽?”


    “聽清了。”


    “開始吧!”吳明對一旁知客點了點頭。


    “入門開始,跪,一拜,二拜,再拜!起……”


    如是三遍,是為三跪九叩。


    “爾等為外門弟子,不以入門先後,隻以年齡論大小。以五年為期,如立功受賞,或授功法,或破格收為內門弟子。到期後出師,即可下山自謀生路,也可在龍門鏢局謀生,或者留在山莊擔任護衛。爾等所學武藝,可傳家小,但切記慎傳,如有用我山莊武功為惡者,必殺之。”


    吳明說完,揮手讓人帶下去了。


    外門弟子拜入門下後,就輪到內門弟子。


    一共六位內門弟子,同樣的宣講,同樣門規訓誡,同樣三跪九叩。


    撤去香案圖卷,吳明延請諸位掌門進大殿參觀拜師儀式。


    大殿之上,吳明坐在主位,看著下麵的六位內門弟子:“山莊初創,我收你等為親傳弟子,入我傳劍一脈,除十二訓誡外,還需遵以下七訓令,一不得同門相殘,二不得見死不救,三不得欺壓良善,四不得裏通外邦,五不得殘害同道,六不得以小善蓋大惡,七——除惡務盡。”


    說到最後,吳明的聲音震得大廳嗡嗡作響。


    “爾等都聽明白了?”


    “明白。”


    “可願遵守?”


    “定當謹記。”


    “好,拜師吧!”


    知客高聲道:“敬茶。”


    六位弟子依次敬茶磕頭,最後排序:大弟子呂輕侯(已故劉鏢師外孫),二弟子謝依依(富商之女),三弟子周桐(地主家二子),四弟子秦延虎(秦家寨),五弟子薛意乾(縣尉三子),六弟子尹正非(孤兒)。


    儀式結束,酒席開始,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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