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說話呢?把你們經理叫出來。”


    嚴寬也有些生氣了,自己是來吃飯的,感情花了錢,還要買罪受?


    “算了,算了,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李瘸子連忙一把拉住了嚴寬,用僅有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算了,這些家夥就是狗眼看人低,人家是鐵飯碗,你叫經理來也不管用。”


    這個道理,嚴寬自然明白,但還是氣不過。


    見到嚴寬不說話了,那服務員撇了撇嘴,“來下個館子,就點倆土豆,沒錢裝什麽大款啊?丟人現眼的東西。”


    說完,也不理嚴寬,扭著胯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端酒過來,不過已經換了一個服務員。


    嚴寬當然是沒心情遲了,等李瘸子吃飽喝足之後,二人就去了藥材市場。


    這個地方,嚴寬已經來過幾次了。


    前幾次來,這裏都很冷清,可今天卻是熱火朝天,藥材都堆成了山。


    每個人的腰間都胯著個包,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是賺了不少。


    “阮小姐。”


    李瘸子向一個女人招了招手,便拉著嚴寬跑了過去,說道:“阮小姐,俺給你介紹個人,這是嚴寬,咱們這裏的跑山人。”


    “你好。”


    阮小姐微微皺了皺眉,說道:“有貨就放下,一手交貨,一手交錢。”


    嚴寬的手早就伸到了半空,聽了這話之後,也不禁尷尬。


    這阮小姐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燙著頭發,塗著大紅嘴唇,耳朵上還有兩個大圓圈耳環。


    打扮得很像舊掛曆上的那種港風美人。


    不得不說,這阮小姐還真有幾分姿色,而且長得很白,一白遮百醜,就顯得她更漂亮了。


    李瘸子也有些尷尬,連忙說道:“阮小姐,這個嚴寬跟別人可不一樣,他的貨都是一手的,而且尤其擅長打獵,您不是喜歡熊皮嗎?他今天打了,明天就能給你送來。”


    “嗯?”


    聽了這話,阮小姐的臉上這才出現一絲訝色,上下打量了嚴寬一眼,說道:“獵人?這麽年輕?”


    嚴寬笑了笑,說道:“張曼玉也剛十九歲,已經拿了香港小姐第二名了,梅豔芳今年才二十歲,不照樣是歌唱大賽冠軍?我跟她們差不了多少,怎麽就不能當獵人了?”


    “你知道張曼玉和梅豔芳?”


    這下,阮小姐終於臉色大變,上上下下打量著嚴寬,就像見到了什麽稀罕物似的。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竟然還有人知道香港的大明星。


    “啥玉?啥芳?”


    李瘸子撓了撓頭,不知道二人在說什麽。


    嚴寬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梅豔芳那首《風的季節》實在太好聽了,別說現在,就算再過五十年,已經是經典,張曼玉雖然剛出道,但絕對向前途不可限量,各種大獎拿到手軟,還有鍾楚紅《胡越的故事》……”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無非就是這一些香港女星、作家進行點評。


    這些人物,別說是在八十年代了,哪怕到了四十年後,依舊能打,甚至已經成為了一代傳奇。


    從第一眼看到這個阮小姐的打扮,嚴寬就能確定,她一定喜歡港風,所以盡說一些港星的名人趣事。


    果然,阮小姐越聽越激動,尤其是當嚴寬說到一些名人八卦的時候,她更是連道不可能。


    兩人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


    周圍有不少人都認識阮小姐,見到她時而尖叫,時而熱淚盈眶,都不禁有些納悶兒。


    “這還是俺認識的那個阮小姐嗎?”


    “誰說不是呢!俺們做了好幾次生意,她一句話都沒對俺說過,俺還以為她是個啞巴呢。”


    “那小子是誰啊?怎麽跟阮小姐這麽投機?該不會是她男人吧?”


    “胡說八道,你也不看他們年紀差了多少歲,再說了,那個男的是什麽東西,配得上阮小姐嗎?”


    ……


    阮小姐也聽到了周圍人的議論聲,不禁臉上一紅,咳嗽一聲,說道:“以後我每個周末都會來這裏,嚴顯然有需要的話,到了就直接聯係我。”


    說完,才有些戀戀不舍地離開。


    “果然,女人天生就喜歡八卦,不管哪個年代都是一樣。”


    嚴寬輕輕搖了搖頭。


    “剛剛你倆說啥了?俺怎麽覺得那個阮小姐似乎挺欣賞你?”


    李瘸子問道。


    他在旁邊站了半天,愣了一句話都沒聽懂。


    嚴寬也沒解釋什麽,當天就回了老牛溝。


    第二天一早,嚴寬便準備上山。


    這次是為了采藥,不是為了打獵。


    昨天跟阮小姐的交談中,他已經可以確定,市場已經開放了。


    聽到風聲的人,都開始囤積藥材。


    大興安嶺裏這些平日裏沒人要的東西,馬上就要成為寶貝了。


    他自然也不想錯過這個暴富的機會。


    可他剛剛準備好,大蘭子突然來了。


    “大妹子,想我了?”


    一見大蘭子,嚴寬就心情舒暢。


    “別瞎說!”


    大蘭子瞪了嚴寬一眼,隨即轉頭說道:“姐,他這裏有熊膽,你要多少,就跟他說吧,有俺在這裏,他不敢跟你多要錢。”


    嚴寬一聽,才知道有客人,轉頭望去,果然見到門外還有一個女人。


    “怎麽是你?”


    見到這個女人,嚴寬的臉就綠了。


    “你認識我?”


    那女人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


    “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嚴寬哼了一聲,說道:“我就是昨天那個,下不起館子,還要擺譜的人。”


    “是你!”


    那女人一驚,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她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國營飯店的那個服務員。


    “你們認識啊?那就更好說了。”


    大蘭子還沒覺察到異樣,連忙說道:“這位叫許婷,是我表姐,她從小身體不好,需要吃熊膽,正好問四爺有沒有,俺就帶你這兒來了。”


    “哦,要買熊膽啊。”


    嚴寬摸了摸下巴,把頭一搖,“沒有!”


    “沒有?”


    大蘭子說道:“上次你不是給你娘留了不少熊膽嗎?那東西又不能多吃,難道你娘都吃完了?”


    嚴寬笑了笑,說道:“別人買就有,這個女人買,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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