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不停的在那麵牆前走來走去,不時的上手摸來摸去,嘴裏不停的念叨:“不對啊,怎麽會是這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其他人在隱調局都曾練過避吸之法,而我什麽都不會,甚至覺得自己眼前已經出現幻像,我躺在地上,幾乎快要暈厥了,迷迷糊糊我聽見河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真沒用……你的同伴全會因為你而死……”我已經無力反抗和生氣,隻能靜靜的聽著,心裏麵卻好像在滴血一般的刺痛。


    渾渾噩噩的我聽見楊燦燦在我身旁關切的問東問西,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楊燦燦大喊了一句:“有沒有人啊?能不能放姑奶奶出去?”聲音在這房間裏回蕩著。


    突然,一個半死不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誰……誰在那裏?”我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缺氧產生的幻覺,沒想到大家也都聽見了,不禁一臉的驚愕,這聲音有點像之前河靈的聲音,但是還有些區別,河靈的語氣之中充滿了諷刺,而這個聲音聽起來卻是絕望,楊燦燦試探著問:“你是誰?我們被關在這石屋裏了。”


    那半死不活的聲音居然笑了兩聲,慢慢的說:“已經好多年沒有人進來過了,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楊燦燦有些不耐煩了,“你管姑奶奶從哪來的,你也是被困在這的吧,老實呆著吧,姑奶奶沒閑工夫跟你廢話。”她在一旁關切的看著我。


    聲音突然頓了頓,然後道:“你們過來吧,進來也是有緣分。”


    “怎麽過去,你逗姑奶奶玩呢?”楊燦燦朝著四十五度的方向白了一眼,從我的角度,看到側麵牆上在移動,慢慢的出現了一個門,但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我不禁為這裏的機關精密程度歎為觀止。


    大家還都沒發現,都圍在我身邊看我的情況,頓時我似乎覺得有空氣飄進了房間裏,整個人都覺得舒服多了,我指著對麵牆上的門,大家順著我指的方向,回頭一看才發現,不禁一臉的驚愕。


    “呀?這門什麽時候出來的?”白叔詫異的問眾人。大家都搖搖頭。空氣流通了,我馬上覺得比剛才神清氣爽了許多,慢慢的直氣身子。


    “剛才那聲音說話的時候,門就開了,這牆是可以上下移動的。”我輕聲的解釋了一句。


    楊燦燦根本沒有去管那門,上來就問我,“你好些啦,君揚?”這讓我很是感動。我輕輕的點點頭,慢慢硬撐站起身子,我這個大老爺們怎麽可以比個女人還柔弱。


    白叔見我沒事,探著頭往門裏去看了過去,“裏麵有什麽?”付馬隨口問了一句。


    “好……好像有個人——”白叔不太敢確定的說。


    “咱們進去看看——”見眾人都在擔心我,我就主動提了個建議,衝在前麵第一個走進了那扇門,這裏麵漆黑一片,我拿起手電照了進去,屋子裏麵跟我們之前被困的地方很像,幾乎完全封閉,在對麵的牆上有一張石床,不同的是這屋子裏有很多幹枯的樹枝,卻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個黑影坐在床上盯著我們看。


    我用手電照過去,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卻發現一件詭異的事情,我們都有過體會,如果在黑暗中呆的太久,眼睛就會慢慢適應,若突然遇到強光刺激,我們就會睜不開眼睛,更嚴重者甚至失明,這個黑影周圍並沒有可以發光的東西,我照到他時,他睜大了眼睛盯著我,不躲不閃,瞳孔裏反射出黑色的光芒,我心裏不禁一驚。


    肖老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小聲在我身邊提醒,“應該是個盲人。”我才明白原來如此。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坐在對麵床上的黑影,看起來應該是一位老人,他的胡子和頭發都纏在了一起長長的一直拖到了地上,幾乎已經看不清他的長相,雖然睜著眼睛盯著我們,但是眼裏無神,應該跟肖老的推斷差不多。


    “哦?好多年沒來過這麽多人了,上一次好像是三十多年前了。”老人用喘息的聲音說了一句。


    “你是誰?”楊燦燦心直口快,單刀直入。


    “我?”他仰天笑了幾聲,“在這裏呆的太久,我是誰,早就忘了。”


    我往身後看了一眼,頓時震驚不已,剛才我們進來的門又消失了,現在這個屋子也變成了封閉的密室,我幾乎不知道那門是什麽時候消失的,這秘傳薩滿的機關簡直就是巧奪天工,就算是變化機關之時,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剛才那扇門是你打開的?前……前輩。”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個稱呼好不好。


    聽到我叫他前輩,老人似乎很感興趣,“前輩?是啊——三十年了,呆了這麽多年,總是能知道一些開關的,你們又為何來到這裏?”


    “我是來找我奶奶的。”我也不避諱,直接說出了我們的目的。


    “除了你,和那位,他們幾個似乎都中了屍毒,而且是岱輿古國乾坤大陣中鏡屍的毒,還能活到現在看來不是一般之人。”那位指的是白叔,一個瞎子居然能看出我們都中了毒,我很是詫異。


    之前杜局長給肖老他們吃下了一些藥,控製了屍毒的發作,但是畢竟沒有徹底去除,早晚都是禍患。


    “敢問你是怎麽知道的?”肖老一臉疑惑的問了一句。


    那老人指指自己的鼻子說:“久在黑暗之中,我的眼睛已經瞎了,最厲害的器官就是耳朵和鼻子,你們身上散發的味道我一聞就知道。”


    肖老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麽,老人麵向我說:“這位小兄弟說,你是來找你奶奶的?你奶奶又是何人?”


    “王二妮!”雖然這個名字有點可笑,但是這是八叔說的,我相信他沒有理由騙我。


    我以為那老人聽見了這個名字,會有什麽反應,他隻是坐在床上,沉默了良久,手裏不停的擺弄著幹枯的樹枝,氣氛有點尷尬。


    白叔見勢,恭恭敬敬的說:“前輩,不知道你能否帶我們出去,或者指一條明路。”


    楊燦燦輕哼了一聲,“他要是知道,還會被困在這裏這麽久?”


    老人嗬嗬一笑,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你們要出去?我可以帶你們去,隻是……你們誰逃得過羈絆,這裏正是羈絆之門。”


    “羈絆?”我重複了一句,“什麽意思?”我看了一眼白叔和肖老,肖老緊皺眉頭,白叔朝我搖搖頭,看來他倆都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跟我走吧。”老人起身站起身來,在床邊摸摸索索的找什麽東西,按了一下,那石床的床板突然翻了過來,露出一個隱秘的台階。


    我們彼此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跟著走,楊燦燦朝我們做著嘴型,“小心有詐。”


    老人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的猶豫,輕輕的說,“除了跟我走,你們其他的方法嗎?”說完,他徑直往下麵的台階走去。


    第五十五章 哭泣之牆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看了眾人一眼,道:“反正咱們在這裏也是等死,不如跟他去試試,搏一搏,死馬當活馬醫吧,萬一出去了呢?”我便站在了台階口,跟著他走了下去。


    眾人見我如此,也都沒在說什麽,一起走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最討厭幹的事就是下樓梯,因為不知道前方會出現什麽,轉念一想,其實有時候人生跟這台階一樣,你永遠不知道前方會通向哪裏,是不是出口,會出現什麽危險,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足勇氣堅持走下去。


    我趕緊拍拍腦袋,最近快成文青了,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多思考,你們若親身經曆了我現在的任何一個故事,也會對現在安定的生活萬般珍惜吧。


    這台階跟我們之前走下來的很相似,隻是走著走著,周圍的牆麵上突然出現了我們進鬼砬子之時看到的鬼臉,我們一直猜測這就是耶魯裏,密密麻麻,滿牆都是這張臉,不同是,他的眼睛都是緊緊閉著,沒有一張臉是張開眼睛的,眾人被這突然出現的鬼臉震驚了,不禁放慢了腳步左右打量。


    老人察覺到我們走的慢了些,停了下來,壓低了聲音,“不要吵醒他們。”這聲音微弱的如蚊子一般,若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


    楊燦燦眨巴眨巴眼睛,用比平常的聲音小了一個音量,問道:“不要吵醒誰啊?”這個聲音就像用聚音量超好的麥克風放大無數倍,不停的在整個房間上空回響著,老人麵色凝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心想不好。


    一瞬間發生的一切幾乎足已讓我們窒息,那成千上萬張鬼臉全部都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而且越睜越大,直直瞪著我們,冷不防的看上去,像是重瞳,抑或是兩張臉的重影,亦幻亦真,但無論從哪個角度,那些眼睛都在死死盯著我們看,讓你覺得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我不禁起了一身白毛汗,老人邊歎息邊說:“羈絆,羈絆——”他不理這些鬼臉,徑直的繼續往下走,也不解釋什麽。


    我們幾個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肖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保持鎮定,“別……理會它們,咱們繼續走,我就不信它們能從牆上下來……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也不是很自信。


    眾人點點頭,繼續跟著老人往前走,本來想繼續下去,眼前出現的一幕,甚至讓我連腿都邁不動了。


    等我再抬頭,老人已經走的很遠了,而我前方密密麻麻的鬼臉全部消失了,牆麵一片空白,我撇了一眼身後,後麵那些鬼臉猶在,我還在納悶難道又是機關?突然,離我最近的一張鬼臉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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