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無有過萬千想法。


    他向李玄逸求助,本就已經是處在涯岸落水,病急亂投的狀態。


    這時候,換作任意一個名不經轉的修士,他都會求助。


    可當李玄逸決定幫助他的時候。


    神無心裏卻又突然醒悟過來,十分拿捏不定。


    他父皇是大賢巔峰的修士,一舉一動都可以開山裂河。


    再加上那個潛伏在自己身邊十年,用心險惡的聖人教妖女。


    恐怕是另外一個大賢巔峰的修士來……


    也要飲恨當場!


    一路上他早就想和李玄逸說了,可能真的是自己莽撞了。


    但看李玄逸和法河自信的模樣,神無心裏又有了自私的想法。


    萬一……萬一成功了呢?


    畢竟不是一定要打敗他父皇,隻要父皇……醒來就夠了!


    以他對於皇庭的了解,隻要能在李玄逸和法河的掩護下,潛入皇庭,進入皇宮寶庫。


    到時候問題說不定就迎刃而解了。


    寶庫裏,可是有能令人神智清明的神藥。


    可千想萬想,他沒有想到李玄逸會站在皇庭的天空大喝。


    更沒有想到此人……


    “這……”


    望著遮天蔽日的紅霞,金身佛陀扯著鎖鏈,像是要把天空拘禁下來。


    神無震驚的無法言語。


    這是何其的強大,那漫天的紅霞鎖鏈,說不定已經把整個情難國都鎖住了。


    情難國中,修士色變,紛紛雙目收縮,看著天空。


    “周圍如泥沼一般。”


    有達到攀仙修為,足夠破開虛空短暫而行的人注視著天空。


    “靈覺難以延伸,這恐怕是大賢修士的手段?”


    天空出現不少人,常事用靈覺去查探發生了什麽。


    卻隻感覺導致都是那令人心悸的氣息,恍如太陽一般強盛。


    “嘻嘻嘻,難道這是尋仇?”


    也有妖人發出怪笑,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把周圍的空間鎖住。


    但他明白,這是拚殺之時怕他人逃走。


    “一出好戲。


    神寂那老東西一身修為有大賢巔峰。


    雖然現在氣血衰竭,走向下坡路,但也不好惹。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佛門禿驢布下的空禁之法,須知這對於自身逃離也不利。”


    施展禁空手段,不是強者怕弱者逃跑,就是施展後有利於圍殺。


    當然,不排除修為持平,可非想拚命的人。


    而說“一出好戲”者也不是人。


    其餘人紛紛看去,眼中皆有疑惑,不知身邊的街道何時多了一隻人高的過街老鼠。


    很快這老鼠便消失不見。


    “那是妖門的鱷鼠妖,傳聞前些日子剛突破到大賢修士,沒想到會出現在這。”


    有些人即便認出這隻鱷鼠妖,也沒有說出聲為身邊的路人解惑。


    目光都朝情難國的皇庭湧來。


    自以為有識之士,推斷出這是大賢之間的戰鬥。


    單從空禁的術法氣息來說,這些有識之士理解成這樣,沒錯。


    畢竟空禁的術法李玄逸並沒有精修,隻是粗淺的靠自身領悟。


    有大賢的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這讓李玄逸很慚愧,幾年也隻把一個術法修到大賢的程度。


    至於為什麽隻靠自己領悟,原因隻有一個:沒必要!


    論速度,有癲瘋微步傍身,單對單,他拚殺時並不怕有人逃走。


    如果自己巔峰微步都追不到的人,相比之下這空禁之術也不行。


    畢竟巔峰微步可是老人給的秘籍。


    而施展這空禁之法的原因也隻是防患於未然。


    如果說……


    萬一……


    那個假祁王也在,那麽自己抓他肯定是第一選擇。


    剩下的聖人教妖女,以及其他可能存在聖人教教徒。


    便用這空禁之法先困住,不讓其逃走。


    “施主,這樣是否有些招搖過市。”


    法河望著天空的紅霞,這一下恐怕情難國的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情難國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國度,不可能隻擁有一位神寂一個大賢巔峰的修士。


    “何人擅闖皇庭,直呼國主真名!”


    果然,李玄逸之前的話語,非但沒有讓神無見到他父皇。


    反而導致皇庭四側出現了一個個身穿盔甲,看似是侍衛的人。


    李玄逸也不免有些恍神。


    他們井然有序,數十頭坐騎靈寵鱗甲閃爍,皆是圍繞著駭人的妖氣。


    所有侍衛都自然外放出強大的殺氣,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戰意在彌漫。


    戰戈止殺,才護得國度存在。


    他們一個個都是經曆過血亂洗禮的侍衛,金戈鐵馬的氣質一眼便知。


    李玄逸還是第一次見到軍隊化的修士。


    這隻能說李玄逸沒有見過大唐王朝的將士。


    王朝所有將士皆鎮守邊疆,南拒巫人,北抗厥人,西震宵小。


    哪怕是大唐王都所在,都是沒有軍隊鎮守。


    至於維持王朝境內的秩序……


    第一書院和斬妖司,郡縣府衙的差役,新立的六扇門便是全部。


    哪怕王朝一千四百餘年統治中,有過慌亂,都沒有到調配將士回朝鎮壓的程度。


    非王朝邊境,很少見到製式鐵血軍隊。


    這便是李玄逸有些恍神的緣故。


    “爾等,何故犯我皇庭!”


    數十頭坐騎在皇庭上空停下,搖頭擺尾,鱗甲閃爍,綻放出各種光芒,非常神駿。


    全身覆蓋的鱗甲也難以掩蓋它們身上的血煞之氣。


    很顯然全都曆經過血戰,不是圈養在溫室中的靈寵之獸。


    當頭說話者,身穿黃金戰甲,手持一柄大戟,吞吐血色寒芒。


    他眼睛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弧清又盛氣逼人。


    心誌不堅者,被這麽一凝視,便心中發怵。


    其餘侍衛的眼神亦凶若猛虎,渾身有著濃濃煞氣,不知刀槍劍戟下喋血過多少人或妖。


    李玄逸審視這數十人,包括坐騎在內,最低著都有無道修為。


    而當頭的將領,更有著攀仙巔峰的修為。


    無怪情難國能在這紛亂的西域立國千年,單是這一份力量,王朝境內就沒有一個仙門擁有。


    當然,大賢除外。


    到達大賢修為,已經不是可以靠數量碾壓。


    而且這應該也是情難國的一角,是守衛皇庭的力量。


    還沒有算上情難國的其他將士。


    “施主,以這情難國疆土,不及一炷香,其他將士便會趕來。”


    法河不免覺得有些無奈。


    從出現的將士來看,大唐王朝境內五六個仙門齊出都難能剿滅情難國。


    不過法河也隻是無奈,無奈他自己從這一刻開始就幫不上李玄逸任何忙。


    “小李施主,已經強於為師。”


    法河很不願意相信的小沙彌的話。


    他承認李玄逸非常強大,但他與李玄逸相識不過才十年啊。


    換做任何一人說李玄逸強於他師尊,法河都屑於去辯解。


    可這話卻是他師尊說的。


    “犯皇庭者死!”


    “砰”


    前方,大戟揮舞,像是有一柄萬鈞大錘重重的砸在了天空。


    那領頭將領間來犯者不答,閃身一戟朝著李玄逸橫劈而去。


    這一劈的匹練洪流震開數十裏,這樣就算把這一眾人腰斬,也不會讓餘威落在皇庭中。


    “叮!”


    “擋住了!”將領愕然,如鷹一般眼神中浮現一對如玉般的劍指。


    劍指抵在大戟上,以血肉之軀生生的讓他不得寸勁。


    “死!”


    一招不中,來不及震驚,將領沒有再留手,大戟散落滔天的血煞之氣。


    血煞之氣震的天空的紅霞都在蕩漾。


    “我不會進犯皇庭,現在請你離開。”


    李玄逸猛的向前踏出一步,根本沒有真正出手,隻是劍指往前一壓。


    那將領便如稻草人一般飛出萬丈,狠狠裝在紅霞之上。


    那紅霞仿佛是一睹看不見的牆。


    將領渾身骨骼嘎嘣嘎嘣作響,口鼻與雙耳同時向外溢血。


    “你……”


    將領全身軀骨都被震裂,如爛泥一般貼在了好像的牆上,眼中充滿了驚駭。


    但很快他便全身覆蓋氣了戟光,大戟轟鳴,發出隆隆之響,似千軍萬馬在奔騰,又如海嘯湧過高空。


    他雙手握住大戟朝著李玄逸重劈而下。


    刹那間,煙霞衝天,其他將士也出手了。


    隻此一招他們便知將軍不敵。


    情難國境內所有人都聽到一聲妖騎的咆哮。


    聲音之大震耳欲聾,像是驚雷劃破長空,妖氣滾滾激蕩而來。


    “平將軍住手,我是神無!”


    神無已經被周圍激蕩的威壓氣息壓的動彈不得。


    若不是法河護著他,他已經粉身碎骨。


    可惜他這話如同石沉大海,被驚雷咆哮聲覆蓋。


    “禁。”


    李玄逸輕哆,一如之前施展空禁之法,他背後一片金燦燦,有著金身佛浮現在虛空中。


    “轟隆隆。”


    鎖鏈的鏗鏘聲再起,金身佛高若百丈,生有千手。


    “鎖。”


    陣陣鏗鏘之音不絕,千條鎖鏈飛舞。


    皇庭都在震動,所有其內的植被也在一瞬凋零,而後粉碎。


    縱然是皇庭的基石建築都沒能避免,瞬間被鎖鏈上灑落的紅霞壓塌,而後崩碎。


    隻有一個個侍衛從皇庭的建築中慌亂中逃出。


    李玄逸瞥了一眼被餘波衝蕩的皇庭。


    這非他所願,這個高度想要不波及皇庭不現實。


    但逃出建築後的侍衛,紛紛施展術法,朝著李玄逸攻去。


    “生。”


    李玄逸又隻是一聲輕吟,百丈的金身佛上出現了更多的鎖鏈。


    這些鎖鏈遍及了皇庭上空,如有靈的蟒蛇,朝著一個個侍衛纏繞而去。


    “嘶~”


    “吼!”


    妖獸的吼叫聲混雜這數不清的侍衛奇驚,紛紛想要擊碎這些鎖鏈。


    可阻擋鎖鏈的有形之質,在觸碰到鎖鏈的瞬間,皆化成了齏粉。


    這些鎖鏈非實,都是靈氣凝聚而成,凝聚著李玄逸體內的力量,不是他們可以阻擋。


    “全都,鎮壓了!”


    神無癡癡的望著四周,金身佛身上鎖鏈千條,源頭都被拽著它手中。


    鎖鏈的末端,無論被束縛者如何的掙紮,都無濟於事。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碾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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