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容在茂密山林懸崖上,居高臨下,暗中觀察。


    不遠處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深入河底。


    河水中也有小魚在遊動,時不時還能看到幾條蝦,整體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異樣之處。


    在河邊,還有十幾道身影,各自盤坐在岸邊,閉目養神。


    他們是小日子過得不錯的瀛島人。


    “葬河,傳國玉璽的遺落之地。”陳慕容望著河流,眼神閃爍。


    他收起秘境地圖,這張地圖乃是他曾祖父留下,一筆一筆繪製。


    若是沒有這張地圖,要率先找到這裏不容易。


    “可瀛島的人說他們以前進入的秘境並非這樣。”


    陳軍師呢喃著。


    比如幽都山,在瀛島的人口中就是一座普通的巨山,並沒有出奇之處。


    但他卻在地圖上看到有幽都山的標注。


    標注上畫著一個血色大紅叉,觸目驚心,代表著很危險。


    這張地圖剛開始有被瀛島的人質疑過,因為地圖上標注和他們的記載不一樣。


    但看著滿山白布幽都山以及山下飄蕩的鬼影,瀛島的人沉默了。


    守門人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已經不能用以前的觀念來看這秘境。


    可他們還是作死招惹了一下鬼影。


    結果卻是很淒慘,毫無還手之力被鬼影殺了一些人。


    怎麽會有這麽詭異的東西,完全打不著!


    所幸,舍棄了一些人後,他們還是脫離了那些靈智並不是很高的鬼影。


    這裏,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個全新的秘境。


    這種變化他們想不透,隻能被動接受,到後來甚至有些惶恐,有些後悔就那麽衝動的進入秘境,被漩渦呈現之景誘惑住了。


    現在他們也不由懷疑,他們真的可以找到機緣嗎?


    可惶恐的同時瀛島的人又興奮,他們發現一路上見到的東西,完全和陳慕容手中的地圖描述的一樣。


    本來瀛島的人和陳慕容合作,就是聊勝於無,但現在卻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豈不是意味著,地圖上記載的一些機緣之地是真?


    “葬河還要多久才會起變化?”


    宮本藏期待的望著陳慕容,他身上有輕傷。


    他們穿過身後的叢林來到這。


    可在穿過叢林時,他見到了一些早已經絕跡的生靈,他們有些或許不是很強大,但卻極為棘手。


    尤其當他們貿然抬頭,還看了一隻山嶽般的成年猙獸在休憩。


    這讓他們不敢喘一聲大氣,連忙離開那座叢林。


    對於成年猙獸,宮本藏心中十分畏懼,或許自己可以逃,但瀛島其他的人可就九死一生了。


    而那座叢林,原本在瀛島的記載中,不過隻有一些稍微值得注意的野獸而已。


    陳慕容轉頭看向宮本藏,他回答不了宮本藏,隻是知道地圖上有幾句話語:


    一月之內,葬河就會起變化,湧出許多奇異之物,諸如法寶、靈藥。


    但無論是瀛島的人所說,還是地圖上,都已經表明這秘境隻會開啟一個月。


    希望運氣好點,不然守到最後有些虧。


    因為他也有著自己的想法,作為複興大陳王朝的最後一人,他需要大量的機緣,甚至是寶藏用來招募下屬。


    而地圖上標注的其他寶藏之地說不定就能滿足的自己的要求。


    ……


    叢林中,猙獸痛苦的咆哮著。


    它的舉爪無力的垂落,猶如無骨,它懵逼的獸瞳中滿是不敢相信。


    這個人類,一拳將它臂骨打碎了?


    “成年猙獸,就……這?”


    李玄逸也有些疑惑的盯著倒飛出去,撞倒一座小山嶽的猙獸。


    在猙獸麵前,他還不如一根指甲蓋大小。


    是它太虛了,還是自己拖小了?


    在自己的判斷中,應該不足以一拳擊飛它才對。


    不過……


    力字秘果然是神術,反震之力甚至讓自己有些麻木。


    眾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李玄逸不由心想,如果自己沒有堅硬的萬劍無垢體,這一下子怎麽樣也足夠手臂骨折。


    果然,術法還是得搭配用更合適!


    也幸好自己夠謹慎,不然術法不能用,憑借正常的力量他覺得還不一定能與猙獸比鬥。


    相比較靈氣,在常態下他的肉身之力還是太弱。


    轟隆。


    猙獸從山嶽當中抽出了龐大的身體,彌漫著極為凶厲的氣息,它那手骨被光芒覆蓋。


    一瞬間,它那塌下去手骨已經恢複如初。


    “不愧是成年的猙獸,這樣的恢複力驚人。”李玄逸咂舌。


    “吼!!”


    猙獸咆哮,強壯的四肢像是天柱一般矗立在山林之間,古木被踏成碎片橫飛。


    它五條尾巴揮舞,齊聚到它那猙獰的獸口中。


    下一瞬,有黑色與紅色的光點混在一起凝聚,蘊量著驚人的破壞力。


    最後,化作了一顆如玉般的球體?


    “好強。”


    李玄逸臉色微微一變,差點忘記重明鳥和猙獸在剛剛的爭鬥中動用了靈氣。


    似乎靈氣不能用於功法術法對於它們無效?


    猙獸憤怒的瞧著李玄逸,剛剛它居然被一隻螻蟻傷到了。


    這讓它顧不得天空上的重明鳥,隻想著把李玄逸轟成渣子。


    它眼瞳中露出人性化的目光,似乎在期待李玄逸逐漸變得恐懼。


    “你太強大了!”李玄逸望著成年猙獸,麵容沉重。


    “吼!!”


    那猙獸五條尾巴卷著球玉,似是在發出吼聲回應李玄逸。


    而李玄逸也聽懂了它的意思。


    那大概是,怕了吧,活在恐懼裏吧,讚美我也是沒有用的。


    李玄逸愈發凝重,著實沒有想到這猙獸的實力這般恐怖,它球玉周圍的空間都在碎裂。


    下一刻,猙獸倒了。


    倒的很突然。


    李玄逸速度快到極致,他的人影還留在原地,如同鏡花水月。


    可人已經出現在了猙獸的頭頂。


    在猙獸的瞳孔中,他看見了李玄逸猶猶豫豫伸出了一根手指,有點害怕似的彎曲在它的球玉上。


    “咚!”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如同玻璃球被撞擊了一下。


    肉眼可見,球玉化作了一顆流星朝天空消失不見。


    “嘎?”


    猙獸眼珠子瞪的老大,眼球幾乎快突了出來,發出了鴨叫聲。


    錯覺?


    嗯,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本猙獸沒有睡醒,活在夢中,這可是本猙獸最強的球玉。


    “咚!”


    李玄逸再度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猙獸的額頭上,屈指一彈。


    猙獸瞳孔逐漸放大,錯愕、懵逼,它五條尾巴如同炸毛的貓一般豎的筆直。


    猙獸見的人少,對於人的認知都來自於血脈的認知當中。


    人,果然虛偽!


    具這隻猙獸晚年誡告小猙獸時回憶:


    小崽子,記住猙獸很單純,複雜的是人。


    一定要離那些說我們很強的人遠些,因為他們看上去人畜無害,可下一秒說不定就會秒了你。


    這種人,呸,一肚子壞水!


    ……


    “轟隆。”


    一秒之間,龐大如豹般猙獸硬挺挺的躺在在叢林古木之間,嘴巴都沒有合上。


    此時看去,它更像是一隻臃腫的大肥貓。


    “差點就讓你得手了。”


    李玄逸呼出一口長氣,心中後怕,這可真是千鈞一發。


    這球玉要是落在山林間,白手他們是免不了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啾!”


    重明鳥啼叫,引起了李玄逸的注意。


    他光著膀子遙遙的看著七彩溢出的重明鳥,重明鳥是大凶之物,也不能輕視。


    抬手!


    “啾!”


    “噗嗤!”


    重明鳥掀起狂風,蒲扇著翅膀,一道流光飛速的劃過天際。


    快到李玄逸的目力都隻看到一條七彩的條帶。


    重明鳥逃了,邊逃還邊回頭,唯恐後邊的人追上來,兩對眼睛當中都是恐懼。


    開什麽玩笑,這個虛偽的人他把和自己實力不相上下的猙獸秒了!


    自己要是和他打,豈不是鳥毛都沒了?


    “……”


    李玄逸無語的看著天空,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自己有那麽恐怖嗎?


    我又沒想殺你!


    重明鳥亦做重睛鳥,屬於山海鑒中記載之物,但卻如塔獸一般是祥瑞的代表。


    傳聞中,重明鳥一叫,能辟除猛獸妖物等災害。


    在以往的王朝中,甚至有想將重明鳥當作國獸者,可惜重明鳥幾乎已經絕跡。


    可哪怕現在的有些王朝小國,每當新年降至,都還會貼畫雞於門窗上,做重明鳥之狀,表驅逐猛獸妖物之意。


    而山海鑒,除去魔物外,都是記錄著山海間大凶之物。


    凡入其中者,都有興風作浪的能力,多數從上古存活至今,這也是大凶的含義。


    但從來沒有人說過凡山海鑒中異獸都會去興風作浪。


    山海鑒中也不缺乏有生性溫順、不喜殺戮,長久避世的異獸。


    其實,這從塔獸這種山海異獸身上就已經有所體現。


    在大唐王朝外,甚至還有不少的小國以山海異獸為圖騰。


    比如九尾狐一族所在的青丘國,他們就是視九尾狐為祥瑞。


    但話雖這麽說,大唐王朝卻從來宣揚過要正視、分辨山海鑒中的友善之靈。


    正相反,大唐一直通過斬妖司宣揚的是,一旦遇到非凡生靈,定要極力遠離,不管善與惡。


    這大抵是巨物的友善,有時候對凡人來說,也是一種災難吧。


    比如,一頭可愛的大腦斧虎跟你撒嬌,咬你腦袋,這誰頂得住?


    又比如小朋友第一次殺螞蟻,或許剛開始是逗弄居多吧,可逗著逗著螞蟻就死了。


    所以,誠然。


    李玄逸知道殺了重明鳥,自己的正氣會得到增長,但他也沒有這麽做。


    要是想追重明鳥,憑著癲瘋微步他是能追上的。


    但人都要有著自己的堅守。


    一旦有了靈智之物,李玄逸覺得更應該把他們當做人來看待。


    這也是李玄逸把雞大胖、狐女當做朋友的緣故。


    而肆意的殺戮沒有犯罪的靈智之物,如果做了,他會覺得自己和那些隨意殺戮的邪祟也沒有什麽兩樣。


    當然,李玄逸也認為兔兔比較好吃,爆炒更帶勁。


    又做裱紙,又立牌坊,人就是想唯心且讓自己心裏舒服而已。


    而李玄逸也不另外,除卻有修為,他始終都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猙獸,殺還是不殺?”


    李玄逸凝視著躺在大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的猙獸。


    接著他一愣,自己出手的那一刻不久已經下意識的做好了決定嗎?


    不然也不用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哇!


    猙獸凶厲,像是一生都活在十四歲的少年,做事不考慮任何後果。


    它在記載中對人很不友善,但這是對侵入它領域的人。


    在這秘境中,它還未殺過人……


    李玄逸手哆嗦了一下,可……真的很香啊!


    而且,它第一時間是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啊,我應該有正當理由吧?


    不行!


    忍住,你要忍住,你是有原則的人,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論起因,是你想剝他皮的!


    李玄逸心中不斷的掙紮著告誡著自己。


    終於。


    “馬道長,勞煩你幫我一下,剝皮!”


    李玄逸眼不見心不煩,他怕剝皮剝著就架起了鍋燉肉,爺爺山海美食錄上對於猙獸的美味,可是空白的!


    “我?”


    馬道長不敢置信指著自己的鼻子,他站在數十裏之外都聽見了李玄逸的聲音。


    這……是要自己去剝猙獸的皮?


    激動嗎?一點都不激動。


    相反馬道長還有一點恐懼,要是猙獸半途醒了怎麽辦?


    “難道李師傅就不能麻煩你們嗎?”


    馬道長小聲嗶嗶,不情不願。


    “小馬啊,你要明白,一旦某些人習慣了舔狗的存在,那麽什麽累活都會下意識的讓他去做。你要懂得及時止損呐!”


    小徐冷哼,人至中年,你咋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啊!


    馬道長一愣,精辟,有道理啊!


    但……我樂意,怎麽滴?


    你以為我隻舔李師傅嘛?我還舔我師尊,舔我爺爺,舔我大伯,舔我二伯來著!


    舔得狗中狗,方為狗中王。


    馬道長對於小徐不屑的語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我要是不舔,幽都山那一路的法寶豈不是得不到?


    隻要自己舔的好,李師傅以後有什麽好事難道不會第一時間想到自己?


    一想到這,馬道長竟也覺得剝猙獸的皮不是個危險的苦差事。


    雄赳赳、氣昂昂,馬道長扛著棺材飛向李玄逸那裏所在的方向。


    剝皮的事情,舍我其誰!


    而且,猙獸醒了,李師傅能放任不管?


    (本章完)


    ps:卡文,這裏總覺得表露不好,我本來想說,主角該殺的該殺,但不濫殺。但這樣太完美了,所以就刻畫成一個小人物的心理,讓他自己舒服,唯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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