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仆人,神將完成你的訴求。”邪神高高的漂浮在空中。


    望著這一片熟悉的大地,邪神心底又不免得湧起一些不好的回憶,這是第二次踏足。


    他當初降臨到現世,第一選擇自然是找尋人數最多的地方傳播信仰,毫無意外這個地方也就是大唐。


    結果發現時代漸漸在變換,現在的人都不再那麽淳樸了,一點都不好騙。


    他記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有人對他求子。


    那人禱告著:“邪神大人,邪神大使,邪神天尊,邪神大帝……求您保佑我的妻子生一個孩子。”


    於是他滿足了禱告者的要求,找到了他妻子。


    結果很喜人,雖然那是他第一次嚐試給人生孩子,但還是成功了。。


    可後麵卻很長一段時間失去了這位信仰者的信仰。


    他依稀記得那位信仰者滿心歡喜:“還好我底蘊比較雄厚,還好我堅持倒立著鍛煉身體……”


    吸取教訓,邪神決定不再滿足這位大唐信仰者的要求,或者說第一次不滿足,得不到的才永遠在騷動。


    他……又遇到一位禱告邪神的人,居然還是同一個人,他還想求子!


    這一次邪神笑了,第二次找上了他妻子。


    於是……這位信仰者就再也沒禱告過。


    他依稀記得第二天那位信仰者義憤填膺:“什麽玩意,傳說中的邪神沒一個能用的,都是騙人的東西。算了,以後不整那些玩意了,都是偏書中的迷信。”


    在經曆一係列挫折後,這種人居然還不是個例……


    於是邪神明白了一個道理。


    而是時代變了,邪神好生懷念他在濁氣中看到那個年代。


    那個年代啊,家家戶戶隻要準備著個榔頭,瞧上誰了敲暈拖回家就是。


    那個年代啊,人們一旦禱告實現,都不需要邪神顯靈就會提供更多的信仰。


    那個年代啊……


    這些都是多麽的淳樸,多麽的好騙啊,你隻要給他一點點的恩惠,他就願意為你上刀山下火海。


    而現在……哎,一言難盡,令人發指,順我者神明,逆我者迷信呐!


    經過一次次收集信仰後,邪神聖主望著天空有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分明是——能怪別人就不怪自己!


    漸漸的他憤怒了,沒有顧及太多,一氣之下就在信仰者的麵前顯靈,滿足信仰者的一切要求。


    結果第二天……迎來了持劍的書生,拿金缽的和尚,扛菜刀的大爺,捏浮塵的道人……


    那次之後,聖主身體內就被剝離了十二種神通,差點身死。


    還好自己頑強的逃離了,並且在偏遠小地繼續傳播信仰。


    結果他卻發現……這信仰還傳播的很好,還是偏遠小地的人保持著原始的淳樸。


    原來是本聖主找錯了地方!


    “本聖主失去的最終都會奪回來!現在我又重現強大起來了,隻要奪回我的十二種神通,我將無敵於世!”


    聖主心中冷哼,他現在對於信仰者十分重視。


    畢竟這都是割了再長,長了再生的好菜畦。而且曹翁還是瘋狂的信徒,什麽都願意付出!


    “邪神大人。”


    曹翁恭敬的牽著一根絲線,這是給邪神大人施展邪術的媒介。


    邪神聖主望著曹翁,濃霧中飄蕩出了一縷火焰。


    火焰包裹著細線在燃燒,接著一分為二。


    曹翁激動的在發抖,他知道邪神大人已經在施展邪術。


    “奴仆,記住你的承諾。”


    濃霧中,傳來忽近忽遠,仿佛在天邊又仿佛在耳前的聲音。


    不一會兒的功夫濃霧開始變得虛無,邪神的朦朧身影也隨著消失,隻剩下兩躲漂浮的火焰。


    “子母邪神火!”曹翁看著漂浮的幽幽邪火。


    他從其他邪神信仰者那裏聽聞過這種大邪術。


    這種火焰是邪神大人施展的一種大邪術,隻要身懷母火者收到傷害,將會以這個傷害乘以百倍的效果反饋給中子火者。


    曾經就有一位邪神的信仰者,隻有斷河的修為,可卻憑借此邪術殺死了一位強他百倍的修者。


    而這位邪神信仰者僅僅隻是……憋了半個月氣。


    “李天罡,我不管此人和你什麽關係,他都必須死!”


    曹翁陰鷲的笑著,他伸手接觸了一團較大的火焰,這是母火。


    而母火融入他體內的一瞬間,子火也在蕩漾著,仿佛受到什麽吸引消失不見。


    天虞城的街道上。


    一團不可察覺的火焰落在李玄逸頭頂,如同春陽融雪一般消失不見。


    冥冥中,曹翁感覺到一個渠道已經在建立。


    曹翁手一拂,麵前出現了一張鏡麵,鏡麵中正浮現在李玄逸的身影。


    “嗬嗬嗬……”


    望著鏡麵中人畜無害的李玄逸,曹翁嘴角揚起了殘忍的笑容。


    默默的看著別人死,哪有當麵折磨他舒服。


    不一會兒,他就出現在了人群中李玄逸的背後,請邪神的過程雖然慢,但不過也隻是在一刻鍾之內而已。


    “小夥子。”


    人群中,曹翁叫了一聲李玄逸。


    “老人家,是你?”李玄逸回眸,發現是剛剛莫名倒地的那個老人家。


    “小夥子,是我。”曹翁嗬嗬的笑著,眯起了眼睛。


    “老人家,我不算命。”


    李玄逸說道,怎麽轉個街角又遇到了這位拿著道旗算命的老人家。


    “算命?”曹翁不置可否。


    “小夥子,想要知道你將要麵臨什麽嗎?”曹翁說道。


    李玄逸愕然,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有血光之災,需得破財消災的話語了。


    “老人家,麵臨什麽都無所謂,我真不算命。”李玄逸無奈的道。


    “小夥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曹翁揚起了幹癟的手掌,現在你多無害,等會你就有多痛苦。


    “……”


    “老人家,要是沒什麽事情,我就走了。”李玄逸麵容一肅,冥冥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有什麽大恐怖的事情要發生。


    這也是修士趨利避害的本能感應。


    “小夥子。看來你是不知道怕啊。”


    李玄逸一聽這話心裏叮咚了,背後生寒,抬腿就想走。


    就在李玄逸抬起腳步欲走的時候。


    “啪!”


    清脆悅耳,聲響極大,曹翁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


    這不留餘力的一巴掌,甚至才過了半個呼吸就紅腫了起來。


    李玄逸懵了,望著曹翁。


    曹翁詫異的看著李玄逸,好小子,居然這麽耐疼,沒半點反應。


    “啪啪!”


    又是幾個耳光下來,曹翁腦袋像是波瀾鼓,節奏越來越快,聲響越來越大。


    路過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曹翁冷笑,這下看你還怎麽耐疼,這幾巴掌可是暗含勁道,足以瞬間叫人腦瓜見白。


    “老人家,你!”


    李玄逸臉色難看,憋紅了臉,身體忍不住顫抖著。


    曹翁更得意了,現在你是臉色難看,等會你就該吐血,強者又如何,我隻是普通手段就令你如此。


    “現在,知道怕了吧。”曹翁橫眉冷笑,枯瘦的臉上都是譏諷之色。


    李玄逸手掌握著,手甚至已經摁捺在純鋼劍上,眼中有些狐疑。


    “看來你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曹翁老臉笑成了一團,還想動手,你有機會嘛?


    你現在腦子裏麵肯定是懵的吧,瞧你這不知所措的小表情,瞧你這有話難說想要立馬離開療傷的舉止。


    別怕,這依舊隻是個開始,從此刻起……讓你……感受痛苦。


    “小夥子,你再看這是什麽?”


    一把匕首在陽光下散發著深寒的光芒,老人家嘴角流露出殘忍的笑容。


    “不要!”


    李玄逸驚呼,想要去奪過匕首,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甚至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顫抖,那是根植在他身體中本能,他再害怕,仿佛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要?


    嘎嘎嘎,怎麽能不要,要的,你必須要的!


    不,是我要,我還要。


    噗呲。


    匕首是那麽的鋒利,僅僅隻是片刻就刺穿了肩膀,從後背灌出。


    “咯咯”


    鮮血汩汩而流,將地麵染成了血紅色,還有匕首摩挲著骨頭的聲音響起。


    路人驚了,連連驚呼:“老人家,使不得!”


    越是有人這麽喊,曹翁就越興奮。


    怎麽使不得,肯定使得!


    我已經想象到有人在痛苦的呻吟,有人在苦苦的叫喊卻無法減輕痛楚,那是多麽令人愉悅。


    李天罡啊李天罡,你曾經帶給我的羞辱,我會一一還給你!


    這小子有純鋼劍,和你關係不淺吧,說不定是你孫子吧,嘎嘎嘎。


    可笑,他察覺到不對勁想對我拔純鋼劍又如何?


    現在你還拔不動劍了吧,手都哆嗦成什麽樣了。


    瞧,純鋼劍都被丟到地上,他還一步一步的驚恐著後退,甚至為了不丟麵子還強忍著不吐鮮血。


    看看呐,路人在驚呼,那是提前為你響徹的挽歌啊!


    噗呲!曹翁重新揚起了匕首,眼角冷笑。


    這次是你的另外一個肩膀感受疼痛,我不會憐憫你的,痛苦吧。


    噗呲!曹翁又揚起了匕首。


    這次是你的左腿感受疼痛,哀嚎吧。


    噗呲!


    這次是你的右腿感受疼痛,哭泣吧。


    噗呲!


    這次是你的心,等等,刺心我也會受傷,還是改成腎吧,年紀輕輕感受腎痛吧!


    噗呲!


    這次是你的……


    “夠了!”終於一聲哆嗦的聲音響徹街道,李玄逸的臉色難看無比。


    “現在,你知道怕了?”曹翁冷笑連連,停止了刺蛋的舉動。


    “嗯,我怕了!。”


    李玄逸第一次感覺到害怕,臉色蒼白無比,甚至有著一絲絲的冷汗溢出,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也找不到出處。


    但李玄逸知道,這感覺絕對是從老者這裏出來。


    “知道怕就好,現在你求饒吧,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會放過你!”曹翁都成了血人兒。


    為了使得傷害達到最大,他甚至沒有防禦。


    這種傷勢注意讓一個修士死去活來十次,畢竟他這匕首還是啐了毒的。


    我轉移百倍的傷害,你……拿什麽抗!


    李玄逸手掌緊握,頭一次感覺回到了普通人的時候,這種情緒好久都不成出現了。


    恐懼,害怕,這多麽的遙不可及。


    李玄逸仿佛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我向你求饒。說吧,多少錢?”


    “錢?這是前能解決的問題?我是看見你的劍,這才來!”曹翁大笑著,如瘋如魔,此時都不忘咬破自己嘴皮。


    “老人家,別太過分。”


    李玄逸驚了,額頭流出冷汗,極力的在忍耐,這不是邪祟也不是妖人,不能砍死!


    我不就是扶了你一下,你居然來訛我的劍!


    很顯然,李玄逸已經明白曹翁的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此時本應該第一書院開考,街道行人稀疏,都因為老人家這般瘋狂的舉動而引起了圍觀。


    甚至有不少人指指點點,聲音都傳出了他耳中。


    “過分,這就叫過分?看來你還是不知道害怕,此時你已經任由我拿捏!”曹翁人殘誌不殘,死鴨子嘴硬。


    “你!”李玄逸微微眯起了眼睛。


    任由你拿捏?


    “那你接著刺。”李玄逸撿起純鋼劍。


    曹翁愕然,好小子,居然有直麵死亡的勇氣,既然如此,那這次就給你腹部來一刀吧。


    曹翁一發狠,狠狠的朝自己腹部捅了進去。


    這一次他自己手都哆嗦了,不得了,沒有半點防禦的情況下他都感覺到疼痛無比。


    但很快曹翁就愣住了。


    隻見李玄逸重新將純鋼劍佩戴好,冷眼旁觀,甚至還有些冰冷的色彩,但卻不見半分的疼痛之色。


    連之前那十分難看的臉色都消失不見。


    “噗呲!”曹翁又捅了自己一下。


    李玄逸毫無反應。


    “噗呲!”


    毫無反應。


    “噗呲”


    無反應。


    “噗呲”


    反應。


    ……


    終於,在足足刺了自己九九八十一下之後,曹翁齜牙咧嘴,都沒了個人樣。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李玄逸,見他雲淡風輕,眼神冷漠。


    “你不知道疼痛?”曹翁傻傻的問道,假的吧?


    李玄逸皺眉,現在老人家了不得,還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是吧?


    “刺完了吧,你倒是想的好,招招避開自己的要害。”李玄逸很眉冷眼,這種傷勢完全不致命。


    這老頭不僅會訛人,恐怕對於身體脈絡還有著非凡的見解。


    “你真的不痛?”曹翁繼續問道,不依不撓。


    “不痛!”李玄逸沒好氣的道,現在的老人家都這樣了嗎?


    曹翁傻了,仿佛又有兩個巴掌聲響起,但卻不是打在他肉身上,而是打在他靈魂上。


    啪啪。


    跟被車軲轆攆過一樣,這臉是真的生疼生疼。


    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大型社會性失望現場吧。


    望著突然陷入沉默,有些不安,有些驚慌失措的小老頭,李玄逸歎了口氣,訛不到人,突然傻了也正常。


    “也罷,我不該鬥氣,畢竟你是個不知羞恥的老人,我還是送你一程……”


    李玄逸話到嘴邊卻又噎住了,客棧旁那個醫館叫什麽來著?


    送我一程?


    曹翁臉色大變,從癡呆中蘇醒,見李玄逸開始走進他。


    沒受傷,他真的沒受傷!


    這怎麽可能,明明子母邪神火都進入了他的身體,難不成我受的傷害的百倍,對你來說不過是撓癢癢?


    來不及想了!


    曹翁呼啦一聲,刹那間陰風大作,六月之天猶如凜冬,他化作一團黑氣衝天而起,眨眼間就消失在天際。


    送我一程?你當我傻?


    李玄逸愣住了,


    妖?


    人?


    等等,那他剛才說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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