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李玄逸敲著院落的小門,眼中滿是疑惑和不解。


    腳邊則是怪異的大胖,甚至還被李玄逸拿著一根繩子係著雞脖子。


    它就像是癮君子犯了病,拚了命到處在尋找著什麽一般,誰也攔不住他出客棧的步伐。


    問它,它也隻是咯咯的亂叫,語無倫次。


    大抵隻能聽出一句話,吃掉,統統吃掉。


    這不,在城中七轉十八彎,穿過漆黑的小巷子,摸過熱鬧的小樹林,李玄逸終於是被大胖引著來到了此地。


    “來了。”


    敲完門後,就聽院子裏有清脆應答聲。


    打開門,果然是一張嬌憨可愛臉,小青湊出一個小頭,但一雙眼睛卻是緊閉著。


    李玄逸愕然,看著小青,開門的怎麽是她?


    他可沒忘記西湖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李大哥,你終於來了!”小青又緊張又興奮,還有些躁動。


    “終……於?”李玄逸歪著頭,怎麽感覺這話怪怪的,好像知道自己要來一般。


    “李大哥,你是來玩蛇的吧。”小青直接撲入身體僵硬的李玄逸懷中,猝不及防,毫無征兆。


    “小青!”院子後頭立馬傳來急促的呼吸的呼吸聲。


    李玄逸一看,是清麗脫俗又端莊溫雅的白貞貞,他從院落後邊邁步小碎步。


    難道他不小心走到白貞貞和小青的家裏來了?


    或許也是在家裏邊的緣故,白貞貞隻穿一身比較簡單的束腰闊袖,對襟襦裙,還有用碎花的小紅棱挽了頭發。


    像溫婉可人,喜歡和弟弟探討人生的鄰居大姐姐。


    白貞貞看見李玄逸的一瞬間,臉上適時的浮現一縷錯愕,似是見到了陌生的熟人,大概陷入回憶三秒才回過神來。


    “公子,是你?不好意思,我妹妹在做白日夢!”白貞貞眼角間多了一絲慌亂。


    “白日……夢?”


    李玄逸看著禁閉雙眼的小青,果然見她呼吸均勻,仿佛入神,時不時的蹭著臉,像隻小貓。


    這真的是,夢遊?


    “醒醒,小青。”白貞貞一把扭過小青,毫不留情拍打著她的小臉。


    過了小會兒,小青才漸漸睜開了朦朧的水霧眼,呢喃了一聲:“姐姐?”


    她一抬頭,撲棱的大眼睛看見了李玄逸,驚叫了一聲:“李大哥,你終於想起要玩蛇了嗎?”


    然後……然後她又繼續閉上了模糊的眼睛,繼承傳出熟睡均勻的呼吸聲。


    隻是口中還一隻叫著玩蛇玩蛇。


    李玄逸:“……”


    “抱歉,李公子,蛇入睡難醒。而且小青這丫頭睡覺不踏實,喜歡夢遊,沒嚇著你吧。”白貞貞死死的拽住又想撲入李玄逸懷中的小青,你還演?


    “倒不至於嚇著我,我隻是沒有一時間想到妖還會夢遊,而且還會睡死。”李玄逸搖頭,這種撲人的場麵他早已經習慣。


    其實,這種事情……再撲過來一次……又……怎樣呢?


    “不過,如果是白日夢的話,現在不是白……”李玄逸話未說完就被雞大胖的打斷。


    “咯咯!”


    大胖瞅準時機,通過瞄準人縫,直接忍受胯下之辱,猶如離弦之箭一般急匆匆的衝入院落中,隻是一瞬間就掙脫了李玄逸手中的繩索。


    “李公子,你剛說什麽?”白貞貞疑惑的看著李玄逸。


    “沒什麽。”李玄逸望著漆黑的夜空,白日夢隻是個形容詞,應該和黑夜白天無關。


    “那,公子進來坐會兒?”白貞貞眨著濕潤的眼睛,溫婉的盯著李玄逸。


    見李楚猶猶豫豫。


    她又說道:“公子不主動進來,我可抓不住你這剛剛竄進去的靈寵。”


    李玄逸一想到雞大胖的特性,也隻好挺身進入,白貞貞隨即眉開眼笑。


    院落內略顯空曠,除了牆角一棵光禿禿沒有枝葉的枯樹,幾乎沒有他物。


    第一眼看去就明白這並不是經常住人,倒像平時就擱置著,很長時間才偶爾才會閑住一段時間。但又偏偏極為潔淨,沒有一絲塵埃。


    房屋呈現四合院落擺布,正中是廳堂,兩側應該是臥室廂房,這是中小戶人家的院落,隻有一個院子。


    “李公子,剛剛你是在溜靈寵?我見你牽著小繩……”


    白貞貞帶著淺雅的笑容,輕移蓮步,如蛇一般腰肢隨步伐而款款擺動,有些刻意。


    其每一個動作都說不出得優美,以及“下……賤”。


    “你可以理解成我在溜它,隻是剛剛不知怎麽的,我就鬼使神差敲了門。”李玄逸淡然的道,雖然他不怎麽說謊,但在說謊這方麵卻頗有天分。


    旋即,白貞貞在他麵前一伸手:“你若不著急走,那就小坐一會兒吧。小女子記說過有緣再見,我們能再見都屬於緣分。”


    “好的。”


    李玄逸點點頭,不經意間看著雞大胖一頭鑽入那枯樹當中,發出逐木鳥般的撞擊聲。


    一時間李玄逸哭笑不得,你口中“吃掉”就是嗑樹皮?


    李玄逸隨著白貞貞進入廳堂內,一抬眼,微微一怔。


    牌九?麻將?


    但也沒多想,在前世古代就已經有了麻將,隻不過多屬於皇室甲胄之間的遊戲。在這裏見到也不值得驚奇,很多文化有時候發展一定的年份就會極為相似。


    他微微一怔也不是因為這桌散亂的麻將,而是坐著的幾人。


    一位長壽老者,身材幹瘦,精神矍鑠,老當益壯。


    一位大漢,看上去像是一頭人形猛獸,威武雄壯,但卻有點病懨懨的感覺。


    還有一位稚童,雙耳略顯寬大,粉嫩粉嫩。


    李玄逸盯著他們,三人也都齊齊將目光投向李玄逸。


    沒由來的,李玄逸心中叮咚了一下。


    主要是他們這架勢……


    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有點像等待已久,緊張且興奮且期待且審視?


    白貞貞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爺爺,街坊的鄰居也都叫他白爺,李公子你也這樣叫就好了。而這位是我大表哥卡文。這是我小表弟,卡章。剛剛我們一家子在玩牌九。”


    說罷,她就乖巧溫婉的起身,去調茶水去了。


    李玄逸微微拱手,算是見過,而三人也是紛紛點頭回禮。不過這卡姓倒是極少聽見,卡文,卡章,看得住被寄予了厚望。


    而他沒有問白貞貞的爹娘在哪,他又不是查籍戶的。


    那位白爺更是笑的臉皺成了一團:“小夥子,隨意坐。貞貞提過你,不用太約束,就當自己家一樣,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李玄逸隱隱覺得好像似乎有些不對,這不會是把他當做是孫女婿看待吧。


    “白爺,我就是隨便逛逛,就不多打擾了。”


    瞥了一眼雞大胖,還是強拽著它走吧,這幾人眼神嚇唬人。


    “其實呢……”白爺微笑道:“小夥子,我看你的靈寵好像有些不大對勁,這種情況可不是個好兆頭,有危險呐。”


    “嗯?”李玄逸眼角微微一抬。


    “不過不要緊張,老頭子早年倒也是靈寵的醫者,可以為你的靈寵治病。”


    李楚沉默了幾秒,雞大胖的狀態確實有些不對勁,想到這裏他也沒著急走了。


    反而試探性的問道:“怎麽治?”


    “怎麽治療,當然按照慣例得先問一些事情,不過……”白爺沉吟:“有可能涉及私密之事,會引起人反感,小夥子可否方便啊?”


    “白爺您問就是。”


    “好……”白爺欣慰的笑了,起了個頭:“不知小夥子是哪裏人啊?”


    李玄逸愣了愣,後想了想,客氣回答答道:“此地往西三千裏,我在林陽郡一處無名大山中長大,目前在林陽郡落下籍戶。”


    “那……小夥子可還有血親?”


    “有的,我還有一個貌若古稀之齡、久居深山的爺爺,以及失蹤多年、了無音訊的父親。”


    “那小夥子,你平日可有花大錢的嗜好啊?”白爺想了想,繼續追問:“比如喝花酒、賭小錢,又或者是去那文人雅士聚會的場所?”


    李玄逸立馬搖頭:“我很少花錢,更是極少喝酒,交友也不多,認識的文人雅客更加隻有一兩個。我平日裏除了修行,唯一的消遣就是給人看病。”


    “那小夥子,你名下可有房產?”白爺滿意的點點頭,又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問題,這個是非常重要的。


    “有的,我名下經營著一家小樓。”


    “小樓啊,它正經嗎?”


    “白爺?”


    “咳咳,老頭子是說除了經營小樓,你還有副業嗎?如果有,從事的是什麽職業?“


    “有副業,目前正任職林陽斬妖司的客卿。”


    “斬妖司客卿啊,也勉強還能湊活一下。不過小夥子你相貌比起其他人來說一騎絕塵、頗有老頭子年少時的七分風采,想必對你示愛者和紅顏知己都不少咯?”


    “示愛者沒細數過,或許剛開始在意,但後來也就不在意了。而紅顏知己,這完全從未有過,我從不與人交心。”


    “爺爺!”


    李玄逸在忍不住爆發之前,借著調茶水離去的白貞貞首先沒忍住,額頭開始浮現出一圈圈黑線,瓦特啊呦弄啥勒?


    剛開始她是樂意的,這多好的男人呐。


    “爺爺,你這些問題都與公子的靈寵無關吧!”白貞貞放下茶水說道,背對著李玄逸瞪了他一眼。


    而李玄逸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他都差點沒有忍住,還好白貞貞先手說了出來。


    這明明與查戶口本也沒有兩樣了,不止是和大胖無關,而且句句和他有關,恨不得把他底都掀開一般。


    “對對對。”白爺一拍腦袋,也是一個激靈,差點說漏嘴。


    他連忙朝李玄逸道:“人老了,說起話來顧頭不顧尾,稍稍偏開了話題,勿怪,勿怪。”


    稍稍?


    哎,現在的老年人就是不一樣,喜歡在年輕人麵前找借口。


    經過一輪白貞貞突然的深入。


    話題也終於變得正經了起來,提到了雞大胖。


    “我想問的是,小友,你這靈寵是不是有些特殊,比如每天早上喜歡晨叫,又比如睡覺的時候單著條腿?”


    白爺緩緩說道,摸著山羊胡子。


    “白爺,這……公雞都應該是這樣吧?”


    “啊?他是公的?”白爺一愣,從正廳外看著肥胖如母雞一般的雞大胖。


    “哦哦,好了。不開玩笑,小夥子,你這雞比較特殊。我若是沒有猜錯,它應該最近都寢食難安,躁動無比,甚至開始攻擊它身邊的人,有時候還會咯血。”


    一聽到這個,李玄逸臉色凝重了起來,的確如此。


    雞大胖這種想象,幾乎在他和法河、白手等人見過麵的晚上就發生了。


    而且還是一連發生了兩天。


    “還白爺幫助我治療一下它。”李玄逸很認真的道。


    “治療當然是沒問題的,隻需要……”白爺瞧了一眼白貞貞,見她嘴巴蠕動,居然在和他說唇語。


    他沉默了會,沒有繼續之前的話,而是問道:“小夥子,貞貞說你也是修者,你修為有多高,可以對付妖物嗎?”


    “我略有修行,至於妖物,也斬殺過一丁點。”


    李玄逸頷首,他才修行了十幾年,天下妖物也多著,自己殺的妖物對整體而言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白爺一喜,略有修行等於不太強,斬殺過一丁點妖物等於不強。


    再算上謙虛的因素,結論就是李玄逸介於不太強和不強之間。


    白爺旋即道:“老頭子知道城外的山野之間有一靈果,至於作用就不多說,總之可以化解你這靈寵這怪異的舉動,以及咯血的病狀。


    不過這靈果卻是有妖物守著,或許不止一個妖物看守,你若有把握可以對付那些妖物,我便告訴你去處。”


    “我想試試。”李玄逸說道,雞大胖突然出現這症狀也確實令人費解。


    “如此的話明日老頭子就帶你去城外,正好第一書院也開考,驅逐妖物也不會引起城中的注意。”


    “好。”


    ……


    望著李玄逸充滿憂愁的步伐,甚至將雞大胖留在了院中。


    “呼——”


    白貞貞長長的出一口氣,一把扯掉頭上綢子,甩了甩頭發。也不再繃著端莊的姿態。


    “話不多說,你們等會兒就去抓幾隻妖物,催情的,明天我就要把生米煮成熟飯。”


    “我也要煮飯,不,我也要被煮。”小青也是高舉著手掌。


    “大姐,你認真的?這麽快?”白爺驚了,剛剛的話都是白貞貞教他說的。


    “難道還能是假的?兵貴神速。”


    “那這有塔獸血脈的雞怎麽辦,告知書院?”


    “明天過後再驅逐他體內的黃豆氣息吧,至於告知書院,這不是純塔獸,等書院考試過後再說。”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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