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條漁船分左右包抄,緩緩地向著那巨大的貨船逼近。


    每條漁船上,除了奮力劃動船槳的粗壯漢子,還站立著六七個手持繩索的男人。


    繩索的一頭緊緊綁著尖銳的鐵鉤,這種多數時候都是用來幹壞事的東西稱之為飛鉤。


    飛鉤甩中船舷便能緊緊的抓住船舷。


    山匪們就能借此牽製住比漁船龐大無數倍的貨船。


    隨後帶著大刀順著繩索跳上貨船,挾持著船上的人將大船靠岸。


    他們胳膊充滿力量地甩動著繩索,腳下踩著大刀,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貨船。


    隻待到了能夠鉤到貨船船舷的恰當距離,便會毫不猶豫地用力拋出飛鉤。


    掛著“蘇家糧行”旗幟的貨船上,竟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仿佛船上空無一人。


    要不是貨船依舊在河麵上繼續前行,山匪們真都會以為,這是一艘無人的空船。


    謝書禮站在靠近貨船右邊的漁船上,他目光如炬緊盯著這艘貨船。


    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幾個山匪說道:


    “你們放心,這條貨船上絕對裝滿了糧食,你們看它吃水極深。


    船上的人沒準被咱們這幾條來勢洶洶的漁船嚇得躲進船艙了。


    都是些沒膽子的軟蛋,隻想著快些逃離這是非之地。”


    二把手點頭認可,臉上卻浮現出疑惑的神情。


    “禮爺,我怎麽瞧著這艘貨船好似減緩了速度。


    您看,那船帆不知道什麽時候收起來了。


    他們這是順風船,若是想快些撤離,不是該拉滿船帆全速前進嗎?”


    謝書禮冷哼一聲。


    “隻怕是被咱們嚇得慌了神,不知所措了,哼,管他呢,咱們馬上就要得手了,兄弟們加把勁往前劃槳!”


    二把手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小聲問謝書禮。


    “禮爺,漁船上為您備有大刀,您這次可要拿上一把?”


    “無需。”


    謝書禮輕嗤一聲,慢悠悠的挽著袖子。


    “爺可是拳法大成的拳法師,使用武器反倒落了下乘,今日就讓這些軟蛋們瞧瞧爺的厲害!”


    漁船上山匪們看著龍頭老大如此胸有成竹?,個個都充滿了誌在必得的信心。


    不遠處的貨船儼然已經成了他們的探囊之物。


    心裏念著:近些,再近一些就可以甩出飛鉤了。


    眾人盯著貨船,看得眼都不眨。


    然後,左邊三條漁船上的山匪們就看到貨船船舷邊,出來了兩個戴著麵紗的姑娘。


    距離雖遠,他們卻看清了其中一個姑娘朝著他們揚了揚手中的弓箭。


    好似在對他們發起無聲的宣戰。


    “不好,那女子手中有弓箭,大夥快拿起準備好的木盾牌擋在身前。”


    其中一名山匪驚恐的大喊。


    晚了!


    這一箭幾乎沒用瞄準的時間,輕易就劃破長空,紮進了這名山匪的大腿上。


    月紅再取一支箭,不費吹灰之力的射中了另一名山匪的大腿。


    山匪們舉著木盾牌,擋得住上麵,擋不住下麵。


    月紅的箭支總能精準無誤的射中他們的胳膊和腿兒。


    隻消片刻的功夫,這條漁船上的山匪都倒在小船上,抱著胳膊大腿在那鬼哭狼嚎。


    另外兩條漁船上的山匪見狀,頓時就慌了神,想要調頭逃離。


    “快快快,趕緊撤退。”


    “妹妹,箭支。”


    月紅左手拿著弓,右手攤向暗香這邊。


    暗香眼裏星星點點,閃耀的都是崇拜的光芒。


    她一言不發,快速的遞上箭支。


    再次親眼目睹月紅拉滿弓弦,例無虛發的射中了劃槳漢子的肩膀。


    不待月紅發話,暗香又遞上一支箭支。


    月紅淡定自若,將另一條漁船上的劃槳手也射中肩甲...


    三條漁船在河麵上打著璿兒。


    船上的山匪想躲都無處可躲,他們的漁船上並沒有船篷...


    跳河嗎?河水冰冷刺骨不說,那女子箭法百發百中。


    他們就算跳了河,難道就能躲過一劫了?


    沒準後背和腦袋更顯眼...


    冬日的寒風吹起了月紅的披風,不經意間就露出她懷孕近六個月的腰腹。


    為了身邊的親人朋友和腹中的孩兒,月紅不得不走這一遭。


    但她並不想製造過多的殺戮,她將箭支都射到不致人性命的地方。


    左右共六條漁船當中,隻有一人今日是非死不可。


    月紅先從左邊的三條漁船著手,一個個傷了他們的手腳。


    省得他們用鉤子鉤住了貨船,順著繩索拿著大刀上船傷人劫糧。


    寧虎的那些兄弟們手中隻有木棍,對戰這些拿著利刀的山匪,處於劣勢。


    月紅擔心又會有無辜之人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命喪黃泉。


    正如暗香所說,寧虎帶來的兄弟們雖然糙了些,但他們從不曾對月紅和暗香無禮窺視。


    且他們這次跟著過來,不僅時刻巡視著貨船上的安全,在老吉縣也沒少幫忙跑腿。


    上一世月紅眼裏的敵人隻有喪屍。


    這一世她看人也很簡單。


    無非就是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罷了。


    寧虎的這些兄弟們在北城區打打殺殺與自己何幹?


    誰不是為一口飯吃。


    聽說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出售蠟燭的生意,今年總算能過個好年了。


    這時候還肯跟著寧虎出來幹這種錢不多、風險大的苦差。


    他們的家人也在等著他們平安回去吧?


    不管怎麽說,總之這次他們是因為自己的計劃才跟著過來幫忙。


    月紅就不想讓他們出事。


    是以,在王伯和寧虎他們都注意著貨船右邊的謝書禮時,她帶著暗香先對左邊的這些山匪下手了。


    月紅從暗香手中接過箭支,射向最後一名還沒受傷的山匪。


    暗香手中那麽多箭支是月紅提前給她備下的。


    其實她完全可以不通過暗香遞箭,憑空就能從空間取出箭支。


    奈何常勝和柳月初不放心她的安全,就站在不遠處守護著她。


    隻是這次讓他倆險些驚掉了下巴。


    這哪裏是守護?


    分明是親眼見證心目中嬌嬌弱弱的月紅,是怎麽做到一箭讓一個山匪抱臂痛呼。


    月紅臉上的笑容淡定自若,溫柔淺淺,仿佛被她傷到的不是水匪。


    而是——


    妹妹,你看,船前、河麵上,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見月紅收起弓箭,柳月初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


    “姐,你拉弓射箭練習了多久啊、哪個師父教的?”


    多久?兩世!


    月紅樂滋滋的對柳月初眨眨眼。


    “你姐夫教我的,月初你就說帥不帥吧?”


    柳月初很狗腿的連連點頭。


    “太帥了,姐,那邊還有三隻漁船,咱們也過去將他們收拾了吧?”


    蘇家貨船船體龐大,六條漁船分左右包抄。


    是以,左邊的漁船出了事,右邊的山匪們是看不到的。


    他們或許聽到了一些慘叫聲,但肯定想不到另一邊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沒了後顧之憂,月紅便打算帶著暗香和柳月初去往右邊的船舷。


    常勝這時走了過來,態度嚴肅,語氣卻極為恭敬親和。


    “月紅妹子,拉弓射箭也很耗費心神吧?你別累壞了本護院的小主子,那邊的水匪交給本護院就行。”


    月紅一頭霧水,疑惑的看了看手裏的大弓。


    “誰是你的小主子?難道常護院你認這把弓箭為主了?”


    常勝撓了撓頭,想說三少爺的孩子不就是嗎?


    旋即想到柳月初也在旁邊,隻得含糊其辭的道。


    “你肚子裏揣著的那位不就是嗎。”


    暗香又想打常勝,但打他也得看時候。


    她虎著個臉,下達了三花聚頂上司之一的正式命令。


    “常護院,這次你必須幹掉那個姓謝的高手,你要是不認得他,我一會指給你看。”


    常勝一拍腰間的佩刀,言簡意賅的道。


    “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丫鬟揣娃回家,走出康莊大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諸神不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諸神不語並收藏驚!丫鬟揣娃回家,走出康莊大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