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第一次見麵的酒吧,該死的月亮酒吧!


    顏蓉默默地掛斷電話,抓起枕頭蒙在臉上。


    想見就約,不想見就攆,動人的情話說盡了,傷人心的事也做絕了,還想再見,最好永不相見。


    沒過兩分鍾,淩向又把電話打了過來。


    顏蓉抓起手機,把手機調成靜音,往床墊下一塞,任他隨意打,任手機怎麽震動。隻要今晚的這場訂婚大戲,能順順利利唱完,其他糾葛,她沒興趣摻和。


    人活著,總不能為了別人的標準,把腳伸進不合腳的鞋裏。


    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勞動人民,光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哪玩得起陰謀和陽謀。至於這場婚姻,不管淩向是出於什麽原因領證,十年走下來,最終這雙鞋還得自己脫。


    躺了幾分鍾,睡不著,顏蓉又爬起來,把手機從床墊下掏了出來,一張紙飛了出來。


    顏蓉先看了看手機,隻有兩個未接來電。


    一個是淩向的,另一個是mary的,並沒有奪命連環call。


    顏蓉莫名地有些失落。


    原來他的‘想見’並不是‘必須見,不見不行。’而是‘可見可不見’。


    顏蓉揉了揉心口窩,翻身下地,撿起地上的紙。


    是一副簡筆素描畫,畫中有兩個小人,一個坐在江邊,抬頭看天,一個站在橋上,低頭看水。


    顏蓉不懂畫,對畫風和畫體更是一無所知,看不出好壞,也看不懂畫中意思,就想把畫重新放回床墊下。


    掀起床墊,傻眼了。


    床墊下鋪的滿滿的都是畫,顏蓉好奇不已,撿起幾張來看,全都是簡筆素描,而且每張畫中,都是兩個小人。


    看著看著,顏蓉發現這些畫和連環畫一樣,講訴的其實是一個故事。隻是沒有編序,不知從哪裏開始,又是到哪裏結束,或許仍在連載中。


    正翻著,門外傳來聶丹妮的聲音:“蓉姐,原先生回來。”


    “好,馬上來。”顏蓉一應聲,手一鬆,床墊‘吧嗒’一聲拍了下來,煽起的風把床下的畫,扇出好幾張。


    “什麽東西倒了?”聶丹妮聽到聲響,敲門:“蓉姐,你沒事吧?”


    “沒事,碰倒椅子了。”顏蓉趕忙把地上的畫撿起來。


    一著急,踩到一張,留下半個腳印。


    顏蓉捏起來,小心翼翼地吹去紙麵上灰塵,放回原處。


    突然一行小字映入眼簾,顏蓉頓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梅子的字跡……!


    她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反複了四五次——


    不是眼花,不是幻覺,真的是梅子的字跡。


    這畫難道是梅子畫的?梅子的畫為什麽會在這裏?


    顏蓉不敢繼續往下想。


    房間是王瑛的,劉彥來了才讓給劉彥的,梅子在這裏畫這麽多畫,難道她之前一直被關在這裏?


    顏蓉迫不及待地想找王瑛問個清楚,可是衝到門口,聽到聶丹妮的聲音,突然冷靜下來。


    梅子不可能藏在這裏。


    這裏人多眼雜,根本不可能藏一個新聞上天天報道的失蹤女孩。


    可是這些畫又作何解釋?


    顏蓉退後幾步,重新看起了上麵寫的字。


    是秦觀《八六子·倚危亭》詞中的一句: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裏柔情。怎奈向、歡娛漸隨流水,素弦聲斷,翠綃香減,那堪片片飛花弄晚,蒙蒙殘雨籠晴。


    梅子寫首‘離別相思’的詞幹嘛?難道這些話是梅子送給鄧文博的情書?


    顏蓉想不明白,又翻過去,仔細看了看畫。


    畫中還是兩個小人,一個小人爬在船胘邊上,船在狂風海浪中顛簸,另一個坐在梳妝台前描眉,窗戶上還貼著喜字。


    這時候,顏蓉才看懂,畫裏的小人是一男一女,再對照梅子寫的那句詞,她猜測這是一對戀人,可能因為某種原因,陰差陽錯的分了手,一個遠走他鄉,一個另嫁他人。


    “阿蓉,劉彥問你,可以開始了嗎?”門外,原少儒輕敲著門。


    “讓她稍等片刻,我構思完設計方案,馬上來。”顏蓉邊回答,邊又掀開床墊翻畫。


    翻遍所有的畫,隻找出一張有字的,字跡還是梅子的,隻是寫的不是詞,而是一句白話——


    恨相隔遙遠、恨夢中不見、恨情思難斷,於是又怨上天不公,更愁有情人難成眷屬。


    果然是情書!


    顏蓉又翻過去看畫,才隻看了一眼,聶丹妮又來敲門——


    “蓉姐,你好了沒有?”


    同時,原少儒也:“阿蓉,mary來了,讓你下樓拿東西。”


    “好,就來。”顏蓉應了聲,把兩幅畫裝進褲兜,搓了搓臉,拉開門走了出去。


    “mary來了,怎麽不上來?她……”


    “這禮服太漂亮了吧?”聶丹妮拿起托盤裏的衣服,用胳膊肘碰了下她,“蓉姐,晚上你穿這件白色的,特別配你的氣質。”


    顏蓉這才看見客廳裏,來了不少人。


    大多都是和劉彥一起玩的朋友,有幾個她也見過。


    劉彥躺在躺椅上,臉上敷著麵膜,儀器正在補水,用手指了指圍在旁邊的眾人,又比劃了一個剪發的手勢,意思是大家想看她的發型。


    “我下樓拿個東西,回來就給你做。”顏蓉微笑著和眾人打個招呼,轉身出門。


    來到樓下,一個人都沒有。


    mary難道等不到她下樓,已經走了嗎?


    顏蓉邊向四處張望,邊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問mary在哪兒,這時一輛奧迪開了過來,同時手機屏幕也亮了起來。


    一看是mary的電話,顏蓉直接就接了。


    “我想見你。”電話那頭,說話的竟然是淩向。


    果然是親兄妹,關鍵時候胳膊肘還是向裏不向外。


    顏蓉眼睛看向車窗,透過黑色的玻璃,隱約能看見裏麵那個人的臉。


    人就站在麵前,還要怎麽見?


    一天不生事,生怕她日子過的太清閑。


    顏蓉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回答什麽,徑直走到路牙上站定。奧迪車既不停,也不走,隻是圍著她,緩緩地轉圈。


    “我想見你。”


    “這不是見到了嗎?”


    “去第一次去的酒吧。”


    “這個時間,酒吧不開門。”


    “別管開不開門,我想見你。”


    ……


    會所門前,一輛豪車圍著路基轉圈圈,顯得不倫不類。。


    顏蓉轉頭朝背後的東方榮華看了一眼:門口的接待和保安,已經二樓的窗戶前,已經站了不少人,顯然已經開始引人側目了。


    “我想見你。”


    “好。”顏蓉隻回答了一個字,壓斷電話,用手指比了個數字,轉身回到東方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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