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宗的外海,本應是風平浪靜、波光粼粼之處,可如今,這片海域被一種肅殺與凝重的氣氛所籠罩。碧落之海的十年之戰,讓這片原本生機盎然的海域變成了一片巨大的船艦聚落。


    數千條浮遊船和戰艦在海麵上鋪展開來,那規模簡直超乎想象。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片烏雲橫亙在了三月初月色籠罩的海天之間。這片烏雲並非是單一的色彩,在那片朦朧的輪廓之中,各個宗門都有著自己專屬的聚集區,就好像這片烏雲是由無數色彩各異的絲線交織而成。


    每一艘船都承載著不同的使命與故事。浮遊船靈活地在戰艦之間穿梭,它們像是聚落中的精靈,帶來各宗門之間的消息、物資和人員。而那些高大的戰艦,則是聚落的中流砥柱,船身之上斑駁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往昔戰鬥的慘烈。戰艦的甲板上,不時有身著不同服飾的修士走過,他們或是神情嚴肅地站崗,或是在低聲商討著戰術與戰略。


    月色灑在這片船艦聚落之上,像是給這片由鋼鐵、木板和水流組成的龐大物體披上了一層銀霜。光影在海麵上交錯,那片如烏雲般的船艦群在月色下若隱若現,既有著一種令人敬畏的力量感,又透著無盡的滄桑。這海天之間的巨大存在,如同一個沉默的巨獸,靜靜地蟄伏在丹宗外海,見證著碧落之海的十年恩怨與紛爭,等待著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和平曙光或是下一個風暴的來臨。


    明亮的月光如同輕紗一般灑在浩渺的海麵上,溫柔的夜風輕輕拂過,帶著絲絲涼意。就在這樣靜謐的氛圍中,一條小浮遊船如同一隻靈巧的小魚,悄悄地從漂浮在千米高空的戰艦群下方鬼鬼祟祟地穿越而過。


    那小浮遊船就像一個暗夜的幽靈,靜謐無聲地航行在月色的陰影之中。很快,它在浩然宗的船隊下方慢慢浮了起來,接著緩緩靠近。守夜的浩然宗空武士立刻警覺,大聲喊停了來船。


    小浮遊船的船頭站著一個人,他對著浩然宗的船隊空武士小聲喊道:“烏鴉,在嗎?黃昏之海水雲城邱得誌拜訪!”烏鴉聽到這個聲音,再一看這邱得誌,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就直接開問:“握草,你們自由者聯盟跑來作死嗎?”


    邱得誌卻嘿嘿地笑道:“嘿嘿,我現在已經不是水雲城修士了,我轉投七彩門了,準備幹死浩然劍宗那群雜碎!”烏鴉一下子呆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邱得誌:“你等等,七彩門也挑戰浩然劍宗?七彩門的背後居然是你們自由者聯盟?”邱得誌一臉尬笑:“這不是白天看到你們如此威武,就過來打個招呼,我們談談唄!”烏鴉心中暗自腹誹,這自由者聯盟的膽子可真夠大的,什麽事兒都敢摻和。


    烏鴉忍不住問:“你們為什麽要搞浩然劍宗?”邱得誌憤然說道:“那群雜碎,經常進攻我們,所以這一次直接把他們換成我們扶持的宗門,拉倒了!”烏鴉一臉嚴肅:“自由者聯盟要搶我們的菜?”邱得誌摸了摸鼻子:“不敢,你們可是我們築基丹的最大供應商,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所以今天夜裏來找你們商議一下。”


    於是,烏鴉帶著邱得誌去見遊思雅他們。所有人聚集到炮擊維修艦的甲板上,先是客氣地相互介紹。隨後,正式開始討論浩然宗和七彩門的合作事宜。雙方很快達成約定,如果七彩門遇到浩然宗就主動退出比賽,但要是浩然宗失敗了,七彩門就會取而代之。


    另外,不管是哪一方占據了浩然劍宗的浮空山脈,雙方都要開啟自由貿易,要給予對方一個貿易站點的許可權,甚至還包含一小塊永住權的土地。邱得誌最後還提了個要求,要是他們退讓了,浩然宗每年要多供應十枚築基丹。李老頭想了想就同意了,畢竟現在浩然宗的靈草足夠提供每年三十枚築基丹,而且浩然宗沒有幾個需要築基的修士,拿出三分之二來結個善緣也是不錯的。


    一旁的白雲聽到這個要求後,臉上露出傻笑:“十枚築基丹啊!那就是一千五百萬下品靈石啊!哇哢哢,發達了,發達了!”在這靜謐又透著幾分神秘氣息的深夜裏,各方勢力就這麽在利益的權衡和商議中,合縱連橫在每一個宗門裏上演。


    七彩門的邱得誌走後,浩然宗眾人本以為今晚不會再有訪客,卻不想又來了一條浮遊船。這次來訪的,是一個名為浮空門的小宗門的宗主。


    浮空門在今日的戰鬥中也取得了勝利,然而勝得並不輕鬆,傷亡頗為慘重。白天觀看了浩然宗的戰鬥後,他們便被深深震撼,對浩然宗的實力驚為天人。相較於浩然宗,浮空門深知自己的宗門沒有什麽把握能在後續的競爭中勝過浩然宗,於是便帶著誠意前來拜訪,希望能與浩然宗合作。


    這浮空門規模很小,整個宗門不過三千多人口,一直以來都過著浮遊船的生活,居無定所,飽受顛沛流離之苦。門主誠懇地表示,如果碰到浩然宗的對手,他們願意主動退讓。同時,他們也期望浩然宗能給他們提供一塊生存的土地,麵積不用太大,僅僅一平方公裏就好,能讓宗門裏那些體弱的老弱有個安穩的落腳之處。


    遊思雅聽聞浮空門的請求後,心中湧起一股憐憫之情。她深知作為浮遊人的痛苦,那些在海上漂泊、時刻麵臨危險的日子,她感同身受。而且,廣袤的浮空山在後續的規劃中確實也需要更多的人口來建設和發展。於是,她微笑著對浮空門的門主說道:“我給你們三個平方公裏的土地,你們可以建一個小村落。”


    浮空門的門主聽到這個答複,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單膝跪下,神情莊重而堅定地說道:“我們願意為浩然宗而戰!明日若是碰到其他宗門,我們會死戰到底,為浩然宗的晉級減少壓力!”那激昂的神情和決絕的誓言,在這靜謐的夜空中回蕩。


    這其實就是一種表態,代表願意成為附屬宗門。


    遊思雅微微點頭,她知道,有了新的助力,在這激烈的宗門競爭中,浩然宗又多了一份保障。而那小小的浮空門,也通過此次表態,從此和浩然宗建立起附屬關係。


    第三日清晨,陽光輕柔地灑在浩然宗的船艦上,海麵在晨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預示著新一天戰鬥的波瀾壯闊。遊思雅再次登上高台進行抽簽,這個瞬間,整個浩然宗的船艦上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等待著抽簽結果,那關乎著接下來的生死之戰。


    當遊思雅將簽一一抽出,公布的對手竟是曜日門。這是一個明麵上的浩然劍宗的附屬宗門,這一結果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眾人心中激起熊熊戰意。


    同時,這意味著浩然宗、七彩門和浮空門三家都要麵對各自的陌生對手,未知的挑戰帶來了緊張與期待。


    而這抽取的對戰方式也格外引人矚目,分別是一人對戰、五條戰艦對戰和十條戰艦對戰。當結果公布的那一刻,站在甲板上的毛孩和夏日一下子興奮得炸開了鍋。


    毛孩那標誌性的哈哈大笑聲響徹整個甲板,他那原本就透著幾分不羈的臉龐此刻更是笑開了花,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他旁若無人地站得筆直,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在向他招手。而夏日則指著重炮,手上的動作大開大合,像是已經操作著重炮在戰場上橫掃千軍一般。他那囂張的大嗓門在海風中肆意傳播:“來多少,死多少?居然敢跟我們炮戰,看我們浩然宗不轟死你丫的!”話語中滿是不屑與傲然,那小人得誌的模樣和囂張氣焰在一瞬間展露無遺。


    第三天的第二輪對戰,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拉開了帷幕。第一個出場的依然是白雲,他就全身甲胄的站在船舷邊上,那挺拔的身姿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輕蔑的眼神直直地鎖住對方浮空戰艦之上的修士。


    對方修士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警惕,時不時看看天空,顯然,他對白雲那兩隻飛行靈寵的存在有所忌憚。鍾聲在寂靜的海空中回蕩,這鍾聲仿佛是戰鬥的號角,宣告著這場激戰正式開始!


    白雲耐心地等了會,可那五百米外的對手就那樣僵持著,死活不過來。白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羈的笑容,隨後舉劍指向對手,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橫空衝出。那氣勢猶如狂風呼嘯,引得周圍的雲氣都泛起了層層波瀾。


    對方修士見白雲衝來,不敢怠慢,禦劍而起。他左手穩穩舉盾在頭頂,那是為了防止飛鳥的攻擊,右手迅速掐訣,一計冰刃術瞬間從指尖射出,裹挾著凜冽的寒氣向著白雲疾刺而去。白雲反應極快,微微向左側身,那冰刃術擦過他血氣濃鬱的肩甲,發出“滋滋”的聲響後,滑向左側。


    然而,白雲可不會給對手反應的時間。不等對方再次掐訣,他猛地一揮左手,一把小小的金色顆粒立刻如天女散花般灑出,隨後他自己迅速回轉。那上百顆小小的金色顆粒,如同漫天雨滴般破空向著兩百米外的修士而去。


    那修士急忙施展一計冰刃術,勉強擋住了十幾顆金色顆粒,可麵對剩下的攻擊,他隻能依靠近身的靈氣護盾來抵擋。


    可誰能想到,旁邊觀戰的宗門聯盟之人,竟再次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隻見那修士突然就在空中不停地痙攣,那原本穩定的飛劍此刻也失去了控製,直直地向著大海墜落。


    白雲見狀,也不追擊,隻是瀟灑地跳回自己戰艦的甲板,還伸伸出腦袋好奇地看向下方。對麵一名修士眼見自己的門人在飛速下落,心急如焚,毫不猶豫地架飛劍去營救。


    浩然宗眾人見狀,同時搖頭說道:“這不是找死嗎!” 果然,那名修士一接近正在痙攣的同門,也開始不受控製地痙攣起來,緊跟著,兩個敵方修士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一前一後地一起墜落大海。


    海麵上隻留下幾道小小的漣漪,仿佛在訴說著剛才的慘烈。對方陣營此刻陷入了死寂,再也不敢派出第三名修士,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人落進千米之下的浩瀚海水之中,在大海中消失不見。


    第二場,雙方各出五條戰艦展開激烈對戰。此刻,距離相比之前擴大到了五千米,仿佛在這廣闊的空間裏,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即將展開。


    宗門聯盟的修士神情肅穆,有節奏地敲響鍾聲,隨後高聲喊道:“開始!”那鍾聲在海風中回蕩,仿佛是在為這場殘酷的戰鬥敲響了前奏。


    然而,還沒等曜日門有所行動,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便出現了。隻見浩然宗的五條戰艦之上,十道綠色光柱同時亮起,那光芒猶如劃破長空的綠色閃電,瞬間跨越了五千米的遙遠距離,穩穩地鎖死了對方的戰艦。


    曜日門的修士們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一凜。他們當機立斷,想要通過左右分散的方式來擺脫這詭異的綠色光柱。就在這時,毛孩和夏日如同兩尊戰神一般,同時站在了浩然宗戰艦的船舷之上。


    隻見他們高聲大喊:“炮擊!”那聲音在風中傳開,充滿了無盡的力量和氣勢。


    緊接著,浩然宗的五條戰艦上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十門重炮和二十門速射小靈石炮同時開火,密集的炮火如同雨點般向曜日門的戰艦傾瀉而去。


    在那強大的炮火攻擊下,曜日門的五條戰艦瞬間陷入了絕境。戰艦的船身不斷遭受重創,木製外殼在炮火的衝擊下閃爍著猙獰的火花,隨後紛紛炸裂開來。五條戰艦在空中不斷地爆炸,每一艘戰艦都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化作五朵燃燒爆裂的火焰之花。


    火光衝天,滾滾黑煙彌漫在雲層之間,仿佛是死亡的陰影籠罩著這片海域。那燃燒的戰艦在強大的衝擊力下,失去了控製,打著旋兒從雲層之上向著大海急速墜落。它們在海麵上濺起巨大的水花,仿佛是在奏響著一曲悲壯的戰歌。


    而此時,宗門聯盟的執事,他的手還保持著敲擊銅鍾的姿勢,那握錘子的手連放下的動作都還沒有來得及做。他就那樣愣愣地看著那向下墜落的五朵燃燒的火球,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低聲說道:“浩然劍宗,這一次要出事了!”那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憂慮,仿佛他已經預預見到了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圍觀的浩然劍宗的修士,臉色也是一變,他們齊齊飛回宗門旗艦,匯報此次對戰的結局。


    浩然劍宗進入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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