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發現,提到穿越的那一瞬間,紀初桃的臉色略微有一點不自然。


    總不能說她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上的吧,那也不會有人信啊!


    見吳邪一臉不信,瞎子笑得非常開心。


    “不開玩笑了,我說的這些有一定的可能性,我和老苯教和尚的關係都不錯,裏麵有類似的資料。”


    紀初桃看向他。


    “你還認識這種和尚呢?”


    “當然,我認識他們,是他們的榮幸。”


    兩人手上都沾滿了類似於蝴蝶身上的粉末,五顏六色的,紀初桃蹙著眉,小心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把手擦得幹幹淨淨。


    瞎子就沒那麽精致了,直接在衣服上拍了幾下。


    吳邪把手電筒照向那個石頭的裏麵,低下頭往裏看,石頭裏麵是很多的經書,大概是陪葬用的,這石頭看來就是一個碎屍葬的棺材。


    “沒想到原來的人還能想到這種方法來下葬,真是開了眼了。”


    吳邪感歎道。


    “所以魏摩隆仁裏就是這種東西?那黑池和魏摩隆仁有什麽關係麽?”


    紀初桃搖了搖頭,這算是她的知識盲區,她隻知道黑池是個妖湖,具體的沒有瞎子了解的多。


    瞎子也沒說,隻是又看了看那個石頭。


    忽然,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傳到少女的耳朵裏。


    不過十幾秒,那聲音越來越大,連吳邪和瞎子都聽見了。


    三人一起回頭往吳邪身後看去,隻見他腳踝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具幹屍,就是剛才黑瞎子把它的後背剖開給吳邪搞皮影戲的那具!


    ……三人麵麵相覷,很久都沒講話。


    紀初桃壓根什麽都沒看見,一來是有吳邪在那兒堵著,二來這人塚好像真是自己爬出來了一樣,詭異得很。


    “這就是我在這裏的感覺——無處不在的不正常。”瞎子攤了攤手。


    吳邪沉默不語,又看了幾眼小桃子以後,才勉強安心了一點。


    沒關係,小桃子還活著還理智,那情況就不是最糟糕的。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紀初桃也開了口。


    “先離開。”


    黑瞎子擰了一下身子,重新趴在地上開始往前爬,紀初桃跟在他後麵,最後則是吳邪。


    三人一時間沒有什麽言語交流,吳邪沉默了一會,問道。


    “這件事情到底會不會有結局啊?”


    紀初桃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她沒有接話,瞎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哪件事情?”


    “就是門沒有人守了,那門裏的東西就會出來,齊八爺到底算到了什麽?如果隻是那種軟體東西的話,應該不算什麽吧?”


    吳邪忍不住皺了眉。


    “不,八爺算到的東西,非常離譜。”


    瞎子回答道,他停下來看了一眼幹屍,那東西並沒有追上來,他便繼續往前爬。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知道終極是什麽,那一定是八爺。”


    黑瞎子說完,覺得這句話不太對,又找補了一下。


    “不對,還有啞巴媳婦呢,她也知道。”


    吳邪看著小桃子纖細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問。


    仿佛是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東西一樣,紀初桃輕聲開口。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它沒辦法說。”


    瞎子繼續往前爬,聞言點了點頭。


    “沒錯,那是隻能自己知道,無法告訴別人的絕對秘密,吳邪,你和我都沒緣分知道。”


    “不過如果咱們活著出去,可以一起去青銅門裏麵看看怎麽樣?”


    吳邪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去是不可能去的,死也不去。


    不過想到八爺,他忽然意識到,當初堂堂找到他們幾個的時候,直接讓他順手算一卦奇門遁甲好了,這樣不就知道門後麵到底是什麽了嗎?


    他的想法剛說完,就被瞎子一口否決。


    “規矩裏是不能算這種東西的,不過這件事情很快就結束了。”


    紀初桃紅唇輕輕抿起,雪白的臉蛋上有些黑色的印子,幾個月的奔波勞碌沒讓她昳麗的麵容黯淡一分,但些許的憂慮仍然爬上了她的眉心。


    時間不多了。


    爬了三個小時以後,三人坐在原地休息,那個幹屍一直沒有跟上來,仿佛剛剛捉弄完他們以後,就沒了心思。


    沒有任何的邏輯和章法。


    吳邪的手和膝蓋都疼得不行,他靠在石壁上,揉著幾經波折的膝蓋。


    “我們現在的行動計劃是什麽,是去找小花和小哥匯合嗎?”


    紀初桃閉上眼睛,這一路上她都盡可能保持休息,留吳邪和瞎子兩人慢慢聊天。


    “你一直跟著,不會是覺得我知道我們在往哪兒爬吧?”瞎子問道。


    這話聽的吳邪直接瞪大了眼睛。


    “難道不是……嗎?”


    “我為什麽能知道他們在哪兒,明顯是不知道啊。”瞎子笑了。


    吳邪看了一眼來的路,臉直接黑了,那他們這好幾個小時在爬什麽呢?


    “小桃子,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紀初桃睜開眼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不知道。”


    這裏的結構太複雜了,如果硬要說起來,似乎和當初魯王宮那個通道有異曲同工的意思,都是錯綜複雜一個類型的。


    “隻能憑感覺走。”


    她的直覺會選出最合適的一條道路一直走到最後,也許就能找到張起靈他們。


    瞎子看了看兩個人,還是說了鎮定吳邪心的話。


    “好了好了,雖然我也不知道啞巴他們在哪,但是我會算啊,不用擔心。”


    他這話一出,吳邪和紀初桃紛紛朝他看去。


    從來沒聽說過瞎子還會算命啊,難道這是每個眼睛不好使的人被動技能?


    “你什麽時候學會算命了?而且算卦算自己身上,可信度高嗎?”


    吳邪忍不住質疑了一下。


    瞎子沒理他,而是看著前方說道。


    “困於葛藟,於臲卼,八爺,靠你了!”


    困於葛藟,於臲卼。


    這句話實際上是屬於易經六爻的一個卦辭,並且屬於一個困卦。


    大致的意思是他們四麵都被藤蔓一樣的東西困住,並且內心動蕩不安。


    這並不是奇門八算的卦辭,奇門八算非常精確,並且能夠指導行動,但這個上六卦辭過於不明了一些。


    而“困於葛藟,於臲卼”這句卦辭後是“曰有悔,有悔,征吉。”


    意思是說心中有不安,就會更加小心,往前就會吉祥。


    瞎子這麽說,紀初桃大致明白是為什麽,就是讓他們不要過度思考,而是瘋狂地行動。


    這是紀初桃最拿手的東西,憑直覺。


    看來她還身兼“行走的羅盤”,這個身份。


    吳邪這方麵學的不好,但是勉強也能懂瞎子的意思,畢竟八爺離他太遠了,還是信瞎子比較靠譜。


    “除了這個,就沒有別的了?你不如說出來,讓我也學習一下奇門八算啊,不然你算什麽師傅,這都不教我。”


    黑瞎子笑了。


    “你學不了,你得有一門殘疾才行。”


    紀初桃不著痕跡地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吳邪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放屁,八爺有什麽殘疾?”


    “他生育能力弱啊!”


    瞎子直接爆了一個大料,隨後爬起來,繼續往前。


    “聽我的,沒錯的。”


    少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蹙起,跟在他身後繼續往前爬。


    三人爬累了就休息,休息好就繼續往前,整個過程持續了非常長的一段時間,大概和吳邪的幻覺那麽長。


    好在吳邪裝備的食物充足,加上紀初桃他們倆剩下的,勉強還能維持幾個星期。


    一路下來,瞎子肉眼可見的瘦了。


    紀初桃本來就瘦,現在小臉變得更尖了一些,不過氣色看著仍然是好的。


    吳邪則是徹底覺得自己快要殘廢了,他深深地疑惑,古代的人到底是怎麽能經受住這種暗無天日的洞底爬行。


    等到了能稍微站起來的地方,他就趕緊拚命活動關節。


    “小桃子,瞎子,給。”


    吳邪將壓縮餅幹遞給他們兩個。


    吃完東西,耐不住好奇心的吳邪又開始詢問。


    “胖子說這裏到了晚上,會出現奇怪的東西,會有什麽誘惑,你們也遇到過麽?”


    紀初桃搖了搖頭,隨後看向黑瞎子,在吳邪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表情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瞎子的眼睛快要不行了。


    這是最近她發現的,他隱藏在墨鏡後麵的眼睛似乎已經開始失去作用了。


    黑瞎子看著擔憂的小姑娘,趁吳邪看不到,就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聲音輕鬆道。


    “既然你這麽想聊天,那我來和你說個故事,在我們到關鍵區域,也就是葛藟之前,這個故事正好能講完。”


    “吳邪,這都是你三叔當年應該告訴你的事情,雖然我隻知道一部分,但是應該可以讓你如癡如醉。”


    吳邪不知道倆人的互動,什麽都沒懷疑,說了聲“好”。


    紀初桃看了黑瞎子很久以後才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閉目養神,等待著他開口。


    而他說的那個故事,令她也有一些疑惑和驚訝,不是為其他的,而是故事的主人公算是她比較熟悉的一個人。


    曾經在雲頂天宮的時候,她還見過這個人,而且去青銅門前時,張起靈還在他的身上做了一些手腳。


    那個人叫陳皮阿四,道上人稱四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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