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飯店門,外麵站滿了人,全是夥計和保安,連停車場的保安都來了。


    然而沒人敢輕舉妄動,都顧忌著幾人的身手,還有他們手上拎著的價值不菲的鬼璽。


    吳邪作勢要砸,保安們就都後退了一步,給他們讓出一條路。


    剛跑了一條街,一輛黑色奧德賽不知從哪裏衝了出來,直停在他們身邊。


    車窗放下,露出一張外國人的臉。


    “老板,上車。”


    “小桃子,你不會早有預料吧,連接應我們的車都找來了!”


    吳邪一邊說,一邊拉開車門坐進去。


    紀初桃沒搭理他,直接和小哥坐到後座,胖子也從另一邊坐上後排。


    見四人上車,外國司機一踩油門,車子直接飛了出去,將遠遠跟在後麵的人瞬間甩開。


    “太他娘刺激了,胖爺我還是第一次砸這麽貴的場子,眼高於頂的新月飯店啊,等我老了以後跟我孫子可有的吹了。”


    胖子興奮的要命,頻頻回頭往車後麵瞅。


    看那開車老外熟練甩開身後跟蹤他們緊追不舍的人時,那股興奮勁兒才慢慢冷靜下來。


    “完了完了,胖爺我在北京城目標很大,那些人多少知道點我,本來還想讓你們去我的鋪子,現在完了,這下不得不南下了。”


    紀初桃頂著暈眩告訴開車的司機先回酒店,她已經安排好了人在酒店附近接應。


    司機點頭,可剛開出去五分鍾,忽然一聲巨響,車子劇烈一震。


    幾乎是驟停,緊接著胖子和小哥那一側的玻璃全碎了。


    小哥下意識將紀初桃緊緊按在懷裏,將全部的碎玻璃隔絕在外。


    其他人就沒那麽好運了。


    胖子臉上被劃了一道口子,不斷往外淌著鮮血。


    吳邪腦袋撞在車窗舷上,差點給懟出腦震蕩來。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忽然後麵又是一下,車子被撞地屁股離地,在地上彈了幾下才落穩。


    “我操,怎麽開的車?”胖子怒罵。


    隻見三輛車將他們團團圍住,擋在前麵、撞上車頭的車是一輛黑色麵包,側麵的是輛皇冠,車後不遠還停著一輛奔馳。


    要不是這輛奧德賽改裝得結實,早被這幾輛車撞地粉身碎骨。


    “老板,啟動電機被撞壞了,現在車子沒有辦法行駛。”


    老外司機倒是非常冷靜,快速說著一口帶著洋味的中國話。


    “座位底下我有帶來的家夥,可以保障您的安全,我馬上聯係其他人。”


    紀初桃還被小哥按在懷裏,隻能胡亂伸手摸索了一遍座位下方,指尖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物件。


    她剛握緊就察覺到小哥身子一動。


    下一瞬小哥直接踹開車門,將一個伸手想要抓住初桃頭發的人,連人帶門一起踹飛。


    “他娘的,不愧是琉璃孫的人,動作真快。”


    胖子透過車後窗看見那群人後站著的琉璃孫,惡狠狠的啐了一口。


    眼見後麵的人從車中抽出鋼管,朝他們衝了過來,胖子也直接踹開車門,迎上其中一記鋼管。


    一腦袋把衝在最前麵那人撞翻,然後抓住鋼管,踩住那人的手就奪了下來。


    “在車裏待著。”


    小哥按著初桃的手囑咐完,直接和吳邪下車去幫胖子。


    車子停下來,沒一會兒紀初桃眼前的暈眩也緩和下來。


    她握緊手裏的槍,拍拍腦門推開車門。


    外麵場麵極其混亂,三輛車一共下來十幾個人,都帶著鋼管,掄起來虎虎生風。


    其中一個人卯足了勁兒掄起鋼管就朝小哥的腦袋砸去。


    下一秒,高速落下的鋼管直接被小哥捏住,接著順勢往下一拉,那人被拉了一個趔趄。


    同時小哥屈肘往前一翻,那人腦袋直接撞在他的手肘上,摔翻出去。


    吳邪那邊也危險。


    這是批亡命之徒,他剛躲過一鋼管,就感覺腦後襲來一陣涼風。


    心下一驚。


    完了,這下要被開瓢了!


    但那鋼棍並沒有落在他後腦勺,隻聽“噗”的一聲,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慘叫。


    回頭一看,剛剛想要打他腦袋的那個人,此刻躺在地上捂著胳膊,叫得非常淒慘。


    被他捂著的那條胳膊源源不斷流著鮮血。


    臥槽!


    吳邪止不住心裏的震驚,誰他娘的膽兒這麽大,竟然當街開槍!


    順著往回望去,果然見一臉冷然的小桃子站在車邊,手裏拿了一把極小的銀色手槍。


    槍藏在她的掌心裏,十分不起眼,像個銀色首飾。


    其他人還沒有發覺,此刻已經有了如此殺傷力的物件,依然前赴後繼衝過來。


    胖子拿著鐵棍一邊敲人,一邊對小哥大叫。


    “小哥,擒賊先擒王!我頂著,你殺過去,亂軍之中取上將人頭!”


    小哥身邊至少圍了六個人,被胖子一說就直接看向遠處觀戰的琉璃孫。


    紀初桃剛救下差點被開瓢的無邪。


    手槍還沒放下,就見小哥拾起一根鐵棍,瞄準了琉璃孫的腦袋,猛地一擲!


    鐵棍直接精準地打在四十米開外琉璃孫的腦袋上!


    一招打趴!


    最開始那些人還不知道,一直到後麵琉璃孫身邊的人大叫,所有人才慢慢停了下來,一看自己的老板趴在地上立刻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直到後麵那人扶著琉璃孫吼了一聲,他們才全退了回去,紛紛上車離開。


    一分鍾內,所有人都跑得精光,隻剩下一邊的圍觀群眾和他們幾個。


    胖子滿頭是血,一邊的車子也撞得前扁後凹,上麵全是被鋼管砸的凹坑,地上甚至還有好幾隻鞋。


    紀初桃跑到小哥身邊,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目光擔憂。


    “還好嗎?”


    小哥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同時握住她的手檢查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我說,小天仙兒,你倆先別親親我我了,胖爺腦袋還冒著血呢,咱們得趕緊走。”


    胖子拿襯衫捂著頭,痛得齜牙咧嘴。


    看他半張臉都被血染紅的模樣,紀初桃有些愧疚。


    這次是她沒有安排好,連累了胖子。


    一邊召集好人員的開車老外也走過來,在她身邊低聲匯報。


    “老板,附近人馬上過來,不過這裏的動靜已經吸引了巡邏警察,你們最好還是先離開。”


    “車在另一條街上接應,從那邊過去,剩下的交給我們,不會讓人跟上。”


    老外指向街角一條小路。


    紀初桃掃了幾眼掩在圍觀群眾中的幾個身影,明白此刻危險還沒解除,便也沒堅持。


    拉著小哥,招呼上吳邪和胖子,迅速向司機指的位置跑去。


    順著小道穿過街區,來到另一條路上。


    紀初桃還沒有找到接應的人,忽然聽到一個細弱的聲音。


    “姐姐,過來這裏。”


    轉頭一看,不遠處停著一輛紅旗,前後都有兩輛jeep,漆著深綠色的油墨。


    竟是剛剛跟在霍老太太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姐姐!快來!”


    聽到她真的是在叫自己,紀初桃眼底閃過一抹怪異。


    “怎麽是那個小丫頭,小天仙兒,這裏麵不會有炸吧?”


    胖子可不相信霍家會那麽好心。


    小哥沉默著沒有說話,等待初桃拿主意,吳邪也一臉若有所思。


    不過幾秒,紀初桃忽然勾了下唇。


    “走,過去。”


    她背過手給暗中的人打了個手勢,隨即毫不遲疑拉著小哥走向小丫頭站著的位置。


    他們人多,胖子這噸位隻能坐在前麵。


    紀初桃和小丫頭則被小哥和吳邪夾在中間,擠擠巴巴坐進車裏。


    “小黎,開車回大院。”


    透過後視鏡,紀初桃看見開車的那個青年是被她兩腳踹飛的其中一個。


    吳邪坐在小丫頭旁邊,此刻安靜下來,才覺得背後刺痛不已,偷偷咧嘴。


    剛剛他後背被敲了一悶棍,要不是小桃子那一槍,他估計現在已經見上帝去了。


    不過他現在可不敢提起手槍的事,而是分散注意力,伸手戳了戳小丫頭的肩膀。


    “小丫頭,是你奶奶叫你來的?”


    聽到他聲音,女孩子這才收回盯在紀初桃身上的視線,轉頭嗔怪。


    “吳邪哥哥,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樣呆哦,我是霍秀秀呀。”


    吳邪大腦空白。


    “你認識我?”


    “當然,哎呀,難道你現在還想不起來我是誰?”


    吳邪打量著她,可想來想去都沒有一點印象,隻能老實搖頭。


    “哎,算了,就知道你是呆子,真是讓人傷心。”


    小丫頭嘟起嘴發脾氣,不過看到胖子那一臉血汙,忽然又開口。


    “你們拿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呀,連琉璃孫那種人都這麽想要。”


    “竟然一點都不看形勢,當街硬搶都要搶過來。”


    胖子忽悠她兩句,但看表情就知道,小丫頭顯然不信。


    二十分鍾後,他們進入了一處神秘的大院小區內,小區裏停著不少紅旗車,最裏麵還有幾棟四合院。


    霍秀秀帶著他們先到社區的衛生院做了簡單包紮,隨後才領頭在小區裏穿行。


    大院非常大,幾人走了半天才走進一條胡同,一直往裏走,有幾分曲徑通幽的感覺。


    各種參天古樹從邊上的四合院裏長出來,好像進了什麽寺廟一樣。


    直至走到胡同盡頭,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進去,裏麵就是一個大院子。


    紀初桃一眼就看到老太太坐在院子裏喝茶,顯然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院子裏有一棵柿子樹,下麵有一口井,一邊還有一些一看就很名貴的植物。


    “你們來了。”


    老太太先是上下看了一遍霍秀秀,確認她沒有受傷後才將目光轉向他們幾個,落在紀初桃身上時,微微停頓片刻。


    “坐再說吧。”


    紀初桃見過她年輕的模樣,又當年九門的仇怨在,對她自然沒有幾分尊敬,直接和小哥坐在一邊椅子上。


    吳邪則嗬嗬一笑。


    “婆婆,這一次坐了總不會再點我的燈了吧?”


    老太太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我霍老太同一招不玩兩次,而且說什麽是什麽,反正也用不著我來收拾你們,找你們來是我願賭服輸,免得你們敗了我的名聲,趁你們腦袋還在脖子上,我把我們的事了了。”


    “那您是願意告訴我們了?”


    “你們不就想知道為啥我要出那麽高的價錢,買你們那張樣式雷嗎?”


    老太婆站起來,做了一個隨她去的樣子,然後道。


    “這事要擱在別人身上,我必不會說,不過你也是老九門的後人,不算外人,不過,其他三位請留在門外。”


    吳邪下意識看了小桃子一眼,發現她小臉冷然,並沒有任何反對模樣。


    便也站起來,跟著老太婆進到邊廂。


    院子裏頓時隻剩下紀初桃他們三個和霍秀秀。


    小丫頭才十幾歲,憋不住心中的好奇,一直偷偷看著對麵如同畫中美人一般的紀初桃。


    後者絲毫不在意她的目光,隻是坐在小哥身邊,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部署。


    背信者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曾經的紀初桃或許並不在意這些,甚至從不會為其他人停留半分目光,但她現在無法忘記折磨她和張起靈的那二十年。


    那些人必須要和被困住的她一樣痛苦。


    如果錢權名利就是他們最在意的東西,那就讓她在未來全部摧毀。


    至於吳邪……


    少女眼底瞬間閃過悲戚,可隨後又被堅定衝淡。


    他生來就是為那件事而存在,不是嗎?


    就讓她來幫助他們將這把刀磨得更鋒利,對準那一家,也對準整個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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