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這時已經昏迷了,手裏攥著地圖和指南針,但早已被血液染紅,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麽。


    “小天仙兒,現在咱們往哪裏走?”胖子問道。


    他雖然擔心紀初桃,但也知道她體質非常奇異,不僅自己傷口能複原,血還能救人,所以並沒有特別的擔心。


    “地圖和指南針都不能用了,隨便找個方向吧,先離開再說。”


    紀初桃回答,看了一眼潘子的傷勢。


    他身上全是被巨蟒在灌木中快速拖動造成的口子,好在他皮膚堅硬,傷口都不深。


    唯二兩個嚴重的,是後背被蟒蛇獠牙劃開的一道長長的傷口,還有他左大腿上後麵一個深的可怕的傷口。


    不過腿上的那個已經止血了,結了很大一塊血痂,上麵都是碎葉子。


    “潘子身上沾了太多髒泥,阿寧,先給他打一針抗生素。”


    紀初桃記得自己在他們眼裏還是手臂和腰腹都受傷的樣子,便沒有自己動手,讓阿寧給每個人都打了抗生素。


    他們在林子裏都受傷了,必須要做好防感染措施。


    等都處理完,胖子把潘子背在背上,詢問下麵趕路的方向。


    吳邪隨手指了一個,但卻被胖子唏噓著否決。


    “天真吳邪同誌,你還是算了吧,組織不相信你,讓小天仙兒來決定,你一向體質清奇。”


    紀初桃笑了下,沒有拒絕,認真地看了一會後,帶著他們往其中一處走去。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森林裏重回寂靜。


    清新的氧氣穿透黑暗,慢慢包裹幾人的全身,讓他們的精神也為之一震。


    穿過樹林,五六十米外的地方,又是一座巨大的神廟似的黑色遺跡。


    和以前看到的遺跡不同,這裏完全是一個整體,巨大而完整。


    走進遺跡的範圍之內,樹木逐漸稀疏,隻剩下斷壁殘垣的牆壁和廊柱。


    繞過一棵大樹,神殿之前的平地上,有連綿了一片的十幾個大帳篷,竟然是一個野外營地!


    帳篷是帆布的,很大很舊,大大小小分得很散,顏色是石頭的灰色。


    “這是三爺的帳篷啊,胖爺我認得!”


    胖子大叫了起來。


    “靠,小天仙兒,你這運氣真是絕了!”


    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之後趕緊背著潘子進了醫療帳篷。


    吳邪也趕緊衝過去,阿寧想跑,但想到桃子受傷也很嚴重,便放慢腳步和她一起。


    這是一片巨石堆砌成的廣場,其間有很多的巨大水池,水是活水,非常地清澈。


    水池下麵還有回廊,回廊深處一片漆黑不知通向哪裏。


    整個營地非常安靜,安靜的讓人發毛。


    沒有人走動,沒有人影,沒有任何的對話和活動的聲音,一片死寂,好像被荒廢了一樣。


    紀初桃到處走了走,發現這裏的確一個人都沒有。


    三爺他們應該早就撤走了。


    而且能看得出他們走的非常緊急,營地裏麵一副被襲擊了的樣子,有的牙刷已經擠上了藥膏,都沒來得及使用,還有些鍋碗瓢盆也用完了沒刷。


    不過好在營地裏麵有不少水源沒有抬走,大概夠他們使用幾天。


    除此之外,角落裏還有不少藏起來的食物和藥品。


    紀初桃挑了下眉,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不過她都收入了包裏,準備等下和大家分一分。


    趁他們都在忙活著給潘子縫合,她拿著水桶提了一桶清水回來。


    帳篷簾子放下,衣衫褪去,開始清洗身上的血汙。


    繃帶落在地上,雪白的手臂上,那幾個被毒蛇咬出來的血洞已經消失不見,纖細的腰肢也柔韌細膩,光滑平坦,絲毫看不見一點傷口。


    等身上的血漬和灰塵全部擦洗幹淨,紀初桃才重新穿好衣服。


    想了想,她還是將腹部纏上了繃帶。


    不知道張起靈那邊怎麽樣了。


    少女坐在行軍床上,霧色的眼眸劃過一抹迷茫,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輕輕歎了口氣。


    轉身走向外麵,想看看潘子那邊如何了


    忽然,地上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引起了她的注意。


    紀初桃蹲下,發現那腳印上麵的泥還是濕的,腳印從遠處一路衍伸過來,最後消失在一頂帳篷前。


    她握住刀柄,順著腳印走到帳篷前,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裏麵翻找東西的一個人影。


    聽到後麵有聲音,張起靈一下子轉過身去。


    “……張起靈?”


    紀初桃愣了一下,握著刀柄的手也是一鬆,看到他狼狽不堪,身上全部都是濕泥,疑惑地問道。


    “你是在沼澤裏洗澡了嗎?”


    張起靈身體僵了一下。


    “在找什麽?”她又問道。


    “吃的。”張起靈抿了下唇,輕聲回答。


    少女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他招了招手。


    “過來,給你吃的。”


    兩人麵對麵坐了下來。


    紀初桃剛剛從一個帳篷裏,找到了不少被藏起來的罐頭、肉幹和壓縮餅幹,看到張起靈已經餓的來翻東西,她直接挑了幾樣一股腦塞進他的懷裏。


    “餓壞了吧,快吃吧。”


    她拿過水杯,又倒了一杯水給他。


    “陳文錦呢?她沒跟你過來?”


    “躲著。”


    張起靈邊吃東西邊回答,整個人是少見的狼狽,臉上都是泥巴。


    他說的簡短,但紀初桃明白,此刻陳文錦怕是就躲在暗處看著他們。


    當時在定主卓瑪身邊不也是那樣?


    “你這怎麽搞的呀?臉蛋都髒兮兮的。”


    少女皺了皺眉,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撚了一下他的臉,看起來有點嫌棄。


    張起靈看著她,忽然整個人探起身子,直接壓到她麵前,唇瓣輕輕印上她的唇角,臉也貼上她的。


    輕輕一蹭,接著又坐了回去。


    “你也髒了。”


    他語氣淡淡,聽起來有些認真。


    紀初桃怔怔地看著他,腦海裏有些空白。


    摸了把臉,蹭下來一點汙泥,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這人怎麽這麽幼稚呀,不就是說了他一句嗎?


    張起靈看著她粉色的唇瓣,眼神有些飄忽和不自然,顯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他把目光移開,落在其他地方,卻忽然發現紀初桃身上似乎有點不對勁。


    “你受傷了?”他皺著眉問道。


    紀初桃也沒瞞著他,把昨天闖蛇窩、遇蟒蛇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看到男人的眉頭越皺越深,才一下閉上了嘴。


    張起靈歎了口氣,心中責怪自己沒有趕上他們,昨天他和陳文錦不巧遇上了吳三省的人。


    “泥巴可以防蛇,塗上以後,蛇就分辨不出來了。”


    說著,他聲音低了下去。


    “是我沒有早點告訴你。”


    紀初桃笑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輕輕戳了戳張起靈沾著淤泥的臉。


    “沒關係,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張起靈沒有說話,放下餅幹,認真地看著她。


    “後麵我不會離開了。”


    他已經和陳文錦說了,接下來要一直待在初桃身邊,


    少女手指一頓,勾起一個甜甜的笑,而後點了點他的鼻尖。


    “好。”


    等張起靈吃飽以後,她目光亮晶晶地提議。


    “我們去捉弄一下吳邪和胖子吧!”


    ……


    紀初桃先去找了阿寧,把塗泥防蛇的事情告訴她,接著才找到吳邪,把他帶到了一處泥潭旁邊,飛速把他的背包卸下,一把將他推進了泥坑裏!


    吳邪哪裏會提防他們,直接摔了個馬趴。


    “小哥!小桃子!你們幹什麽!推我幹嘛!”


    吳邪憤怒地大喊。


    “塗泥防蛇呀!”


    少女一雙嫵媚的桃花眼笑彎成了月牙,紅唇微揚,露出一點雪白的牙齒。


    “防蛇你也…..那你不早說,我自己來。”


    一聽到泥巴能防蛇,吳邪興奮地往身上塗了不少。


    最後整個人都快被泥覆蓋了,看得出他還真怕野雞脖子。


    忽然,吳邪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眼神一亮,直接和紀初桃對上。


    “小桃子,小哥,胖子還不知道這事兒呢,咱們……嘿嘿……”


    胖子這時剛給潘子縫完針消完毒,正收拾東西呢,就見吳邪一臉驚慌地跑過來。


    “胖子,完了出事兒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他這樣子弄的胖子也很緊張。


    吳邪也不說話,一路帶著他跑到泥坑,和紀初桃一起將他推了下去。


    “天真!小天仙兒,你們幹什麽!”


    胖子一點也沒有防備,直接灌了一口泥水。


    “塗泥防蛇還美容,你抹均勻一點。”吳邪笑著說道。


    “泥巴還能防蛇,你騙誰呢,誰說的!”


    胖子怒不可遏。


    “小哥說的!”吳邪指了一下站在旁邊的小桃子和小哥。


    “小哥說的!小哥說的…..說…..你不早說,耽誤我翻麵!”


    胖子一臉敢怒不敢言,直接將自己裹成了一個泥人。


    吳邪一副惡作劇成功的樣子,和紀初桃擊了個掌,剛想和小哥擊掌,卻見小哥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嘴角也是上揚的,看起來應該在開心。


    但張起靈顯然沒有抬手的意思,吳邪隻能把手放下,插著腰笑的很邪惡。


    最後紀初桃也沒逃過塗泥的命運,他們身上直接塗滿了泥巴,濕濕的還有點腥,非常詭異。


    張起靈這次回來便沒再走,大家在營地裏生了火,吃些東西,渾身才熱乎起來。


    安靜下來,紀初桃第一件事就是牽起了他的手,感歎了一聲。


    “還是能感受到溫度好呀,我兩天都沒睡覺了,好困。”


    她眨巴著桃花眼,素白的小臉皺在一起,顯得可憐兮兮的,惹人心疼。


    張起靈的心頭瞬間一沉,握緊她的手,輕聲道。


    “我帶你去休息。”


    他們昨天連夜趕路,現在潘子的傷口處理好了,人也睡著了。


    幾個人也生完火、吃過了飯。


    趁著天色大亮,大家都各自準備去休息,等臨近晚上時再給帳篷塗上泥巴,這樣也更安全一些。


    紀初桃點點頭,倆人便回了帳篷。


    臉上身上都沾著沼澤裏的淤泥,她整個人都有種從未有過的狼狽。


    頂著這副尊容,她不好意思窩進張起靈懷裏,隻是牽著他的手。


    不過紀初桃這段時間累壞了,肌膚相貼,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張起靈躺在她身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大手輕輕搭在她被纏緊繃帶的腰肢上,指腹摩挲兩下,嘴唇抿了抿,漆黑的眸底飛快掠過一絲心疼。


    他不在的時候,她又受了好多傷。


    大家幾經危險,現在終於能睡個好覺,直接睡到傍晚才醒過來。


    天邊已經夕陽紅了,把雲層也染上了紅暈,看著格外美麗。


    張起靈和胖子去遺跡邊的沼澤地裏挖泥塗帳篷,紀初桃和阿寧則是在營地裏分揀歸類資源,整合分配一下新的裝備。


    他們現在算是突然富起來了,不少東西都得好好拾掇一下。


    吳邪的體力是一夥人裏最差的,現在還沒睡醒。


    阿寧常年遊走在世界各地做項目考察,所有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做起來非常嫻熟順手。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暗中打量毫無頭緒的紀初桃。


    看著她雖然身手極佳,卻敗在鍋碗瓢盆上時,忍不住突然笑出了聲。


    後者聽到笑聲,轉過頭望向她,嬌豔如花的小臉閃過一絲疑惑。


    “你在笑我嗎?”


    阿寧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順便收斂自己臉上過於明顯的笑意,問道。


    “桃子,你在家難道沒整理過東西嗎?”


    紀初桃端著盆,絲毫沒有猶豫,語氣非常地理直氣壯。


    “沒有啊,在家有張起靈整理啊,不用我整理。”


    她說的也沒錯,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還會把他們的小家裝飾好。


    後來感受到張起靈對她的愈發縱容,紀初桃就十分順竿子爬,什麽都變成了張起靈去做。


    “你真厲害。”阿寧豎起了大拇指,美豔的臉又閃過一絲笑。


    “道上的人肯定都不知道啞巴張在家裏是個妻管嚴。”


    “妻管嚴?也沒有吧,都是我聽他的。”


    紀初桃覺得這句話有點誹謗她,她一點都沒覺得自己有管到張起靈。


    明明一向都是尊重他的決定。


    聽到她這麽說,阿寧搖了搖頭,站在一個旁觀者角度上給她理了理思緒。


    “我看你是當局者迷,你看看小哥他聽過誰的?”


    “他就算接了活也是隨心所欲,想走就走,除了救人,從來都不會管其他事情。”


    “你再看看現在,你沒發現從他回來以後,就一直盯著你受傷的腹部嗎?我看他好像都恨不得把你揣在兜裏。”


    “在他眼裏,你應該是全世界最特別的那個人了吧。”


    其實如果阿寧不說,紀初桃也從來不會去想這些事。


    她受到的關注和偏愛太多,所以注定不會為其他人駐足。


    但當一切清空重啟,她認識了張起靈,這個始終讓她心疼不已的人。


    她喜歡張起靈,毋庸置疑。


    至於阿寧說的隨心所欲什麽的,紀初桃就更沒感覺了,因為張起靈從來就沒丟下過她。


    看她一臉若有所思,阿寧笑了笑,將手中最後的防毒麵具放好。


    轉過頭,又一臉好奇地問道。


    “不過桃子,你真的不覺得小哥他很悶嗎?一天都說不上幾個字。”


    張起靈絕對是她見過最悶聲不吭的人!


    有一句話,阿寧覺得說的特別好,特別適合小哥,就是八竿子打不出個屁。


    雖然粗俗,但是在理。


    聽到阿寧這樣問,紀初桃忽然想起在西沙的時候,張起靈易容的張禿子,頓時樂開了花。


    “悶嗎?還好呀,他話挺多的。”


    戀愛中的女人果然都是傻子!


    阿寧看著傻笑的她搖了搖頭,男人的皮囊果然會蒙蔽女人的雙眼,看來桃子中毒已經很深了~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整理物資,張起靈和胖子就一趟一趟來來回回,拎了很多桶淤泥回來,將每個帳篷都塗的嚴嚴實實。


    沼澤裏的淤泥會遮擋野雞脖子的視線,熱量一消失,蛇就看不見他們了。


    等把帳篷裏的東西都整理完,阿寧和紀初桃去了遮陽棚底下,石台子上散落了很多的文件。


    紀初桃隨手拿過來翻看,想到剛剛自己被阿寧問了很多問題,出於公平原則,便也想了解一下這個不算朋友的朋友。


    “阿寧,你為裘德考這麽拚命,難道你不怕有一天回不去家了?”


    許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問,阿寧整理文件的手一頓,表情也第一次有些沉默。


    “怕,但是別無選擇。”


    “我和我弟弟都是被他養大的,從小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都會留在追尋秘密的路上。”


    “我也從沒想過不幹這行。”


    紀初桃不知道她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世,不過自己似乎也和阿寧一樣,在四處尋找碎片,屬於她的碎片,還有屬於張起靈的記憶碎片。


    沉默兩秒,她轉移了話題。


    “你還有弟弟呢?”


    阿寧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點了點頭。


    “是啊,我親弟弟,叫薩沙,以後有機會的話介紹給你認識。”


    說著,她拿起石台上最後一疊文件,平坦的巨石表麵上,有一串黑色的碳寫出來的幾個大字。


    看清楚字的內容,紀初桃也微微一愣。


    太陽已經從峽穀的一側落了下去,此時營地裏隻剩下胖子引起的一團篝火。


    所有的帳篷都被塗滿了淤泥,第一步防禦做完。


    紀初桃和阿寧發現了石台上的字,很快就把張起靈和胖子也叫了過來,四人圍在石台邊上,用手電照著那寥寥數語。


    準確來說是一封絕筆書信,三爺留下的。


    “怎麽辦?要不要去告訴吳邪?”阿寧問道。


    “去。”


    紀初桃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不管怎麽樣,這都是吳邪應該知道的東西。


    張起靈沒做任何表示,倒是胖子搖了搖頭。


    “別啊小天仙兒,我說這事情絕對不能讓吳邪知道,否則他非瘋了不可……”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了吳邪的動靜。


    “什麽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大約是剛起來,吳邪的臉色不太好看,腿也累的發軟,正扶著篝火邊的一個大石頭。


    胖子被他嚇了一跳,還想裝糊塗。


    “什麽不讓你知道,我說不能讓你累到,你聽岔了吧?”


    吳邪直接呸了他一口。


    “胖子,你行了,別以為你是我三叔,你可糊弄不了我,你知道我最恨別人瞞我事情,快告訴我,要不你就看著我死在這裏。”


    胖子撓了撓頭,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還是把決定權交給了紀初桃。


    紀初桃沒有猶豫,直接將位置讓了出來。


    “三爺給你留了口信,你自己看看吧。”


    聽到三叔,吳邪拖著沉重疲乏的身子,慢慢走了過來。


    手電筒光打在石頭上,顯示出一種莫名的蒼白。


    看到字的一瞬間,他就呆住了。


    字是三叔的,雖然寫的不是很正,但吳邪能認出來,這就是三叔的筆劃習慣。


    他也明白過來,為什麽胖子攔著他,不想讓他看。


    這真是三叔的絕筆信。


    【我們已找到終極入口,入之絕無返途,自此永別,心願將了,無憾勿念。且此地危險,你們速走勿留。】


    胖子難得歎了口氣。


    “小天仙兒和阿寧收拾文件的時候看到的,我不支持你看,就怕你看了鑽牛角尖,你三叔這一次似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而且,他娘的他選擇了永遠把你丟下。”


    紀初桃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吳邪,她向來不擅長這種事。


    而且,她覺得吳邪可能也並不需要安慰,因為這一路上,他所追尋的已經不是三叔這個人了。


    他現在追尋的,是謎題本身。


    胖子覺得吳邪可能是被三爺的絕筆信氣傻了,現在連反應都不反應,照他來想,這位天真無邪同誌,怎麽也應該淚流滿麵一下。


    現在他隻是看了一會,就轉身想走。


    見他一瘸一拐,胖子還想上前去扶他,但被紀初桃伸手擋住了去路。


    “讓他自己靜一靜吧,他會去的。”


    人的成長是有代價的,隻是每個人所犧牲的東西不一樣。


    而身處漩渦中心,吳邪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或者不想失去的東西隻會更多。


    這就是他的命,他總是要習慣的。


    他已經成熟很多了,比魯王宮那次成長了許多。


    少女看著吳邪的背影,眸光明明暗暗,晦澀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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