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扶持殿下,奪取夜郎,恢複先王的榮光,把劉徹的虛偽公諸於世,最終把漢國的皇位搶回來。


    如果不是劉啟反複無常,現在坐在長安城裏高高皇位上的,不應是劉徹,而應是殿下啊。


    不甘心!


    劇典努力睜開雙眼,首先見到一副冷酷的麵容,正想開口求救,得到的是“刷”的一刀。


    養同對待敵人沒有半點的仁慈,見到劇典嘴巴張合著,以為敵人還有反抗之力,於是手中短劍輕輕的一揮。


    這一揮,切斷了劇典的喉嚨,也切斷了他全部的生存希望。


    “不甘心啊……”


    他還在大仇未報,當年被郭解帶著幾十名武功高手圍攻,力退而敗,敗的不但是他自己,還在整個洛陽劇家。


    出入時,前呼後擁、千乘車馬;天下騷動時,亞夫得劇孟可敵七國,這就是洛陽劇家的盛況。


    如果殿下登上皇位,劇家就有機會恢複往日的威風,他劇典就能光宗耀祖,衣錦還鄉。


    到時,他要手刃仇人,把郭解碎屍萬段,抄家滅族。


    不對,好象……郭家已被滅族?是因為李敢?嗬嗬,李敢……恩人之子,但為了殿下,必須得死,可惜了……


    劇典渾渾噩噩的,想了一大堆,不知何時,他身上的血液已經流幹,嘴巴還是張開,也不知道想說一句什麽話,眼睛睜得大大的,真正的死不瞑目。


    “哈哈,死了!”穀梁大仇得報,痛痛快快的大笑著,忍著痛走到劇典的屍體前,狠狠的踩上幾腳。


    “殺得好!”穀梁大聲誇獎著,豪爽的說道:“你們兩個,想要什麽?盡管說!”


    這話一說完,他見到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還有……一把短劍。


    “不想死就別亂動!”


    養同把短劍輕輕地架在穀梁的脖子上。


    “你……”


    短劍的寒冷讓穀梁渾身一震,迷糊了一會,才終於明白過來,不禁發出尖銳的驚叫:“你……你們是誰!為何與我為敵?”


    朱安世走過來,笑嗬嗬地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對他吊在眼眶外胡亂晃蕩的眼珠子很是好奇。


    “你們到底是誰啊?”穀梁的聲音顫抖著。


    小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就連說話也不敢高聲。


    朱安世哈哈一笑,正要回答,金竹走了過來,急聲說道:“李敢呢?為何不見?”


    “師傅還在城外,”養同老老實實地回答。


    在夜郎王城時,他父親是金竹家雇傭的舟子,所以,從小養成了一種敬畏之心,一時間,他改不過來。


    “咦?亞朵師母呢?”


    剛才一直在生死想搏,直到此時,養同才想起了這一次的任務不但要見金竹,還有亞朵。


    在他的心目中,亞朵比金竹更重要,因為亞朵是師母,身份更親密,最重要的是亞朵一直細心撫養著他阿妹,這是一份沉甸甸的恩情。


    “亞朵?”穀梁一聽,似乎撿到了一把救命稻草。


    “嘿嘿~”穀梁陪著笑,“我帶你們去救亞朵郡主,算不算立功?”


    朱安世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反正人在自己的手中,要搓圓壓扁,還不是任由心意?


    半個時辰之後,指談城門轟然打開,率先出來的是十幾名高舉火把的士兵,然後是指談城守將穀梁,在他的身邊,左側是養同,右側是朱安世,兩個左執兵刃,緊緊地抵在他的腰間。


    金竹拉住金沙小公主,與亞朵一起緩緩的跟隨著,晏芝等奴仆則圍成半圓把金竹緊緊地保護在中央。


    再後邊,是幾百名指談城的士兵,他們裏拿著明晃晃的刀槍,如狼似虎,但穀梁在別人的手中,誰也不敢妄動。


    晏芝臉上的淚痕猶存,額頭上帶撞了一個很大的包,那是她被穀梁的士兵禁錮,不準去見主人時,大哭大鬧,用力撞門時造成的。


    所以,此刻她的目光冰寒,牙齒咬得“咯咯”響,看著穀梁就象看著一個死人。


    金沙小公主的手中緊緊拿著一隻風箏,這是先生給她的東西,當然不能丟失。


    “先生!”金沙一踏出城門,就迫不及待地大叫。


    “小公主!”李敢大踏步地走過來,張開雙臂,而金沙毫不猶豫地“嗖”的一下,撲入他的懷抱裏。


    李敢對金竹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對金沙則是真正的寵愛。


    “叭!”


    李敢嚇了一個激靈,不用轉身,一聽這皮鞭的聲音就知道是亞朵。


    隻有金竹俏立一旁,看著李敢與眾人嬉笑打鬧,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經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在李敢麵前頤指氣使,能一言而定他生死,誰知在關鍵時刻,還要靠他前來相救。


    “父王說的真不錯,這是一個值得托付之人……”


    金竹畢竟是曾經手握權柄之人,協助父王處理過無數的政務,隻要環境允許,立即懂得運用自己的手腕。


    李敢不遠千裏前來,為的是救命之恩,但金竹知道不能挾恩圖報,想要得到李敢的重視,必須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心裏想著,她緩緩的走到穀梁的身邊,冷冷的說道:“你可知道,冒犯本公主就是死罪?”


    穀梁的膝蓋一軟,“卜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


    現在的他,再也沒有稱王稱霸之心,隻想活下去。


    “不想死?”


    金竹說完三個字,盯著他看了半晌,一直沒有下文,嚇得穀梁的冷汗一直往下淌,但擦拭一下都不敢。


    “好吧,”金竹終於緩緩的點頭,“有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知道是什麽嗎?”


    “是……”穀梁疑惑地抬頭,順著金竹的目光,看見的是他手下的士兵。


    他也是一位機靈之人,立即明白他自己的價值。


    “我投降!”穀梁大聲說道:“隻要公主饒我一條小命,我帶著全城的士兵投降。”


    “全城投降?”李敢一聽,哈哈大笑,覺得意未盡,於是摟著亞朵的纖腰,用力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穀梁投降的對象是金竹,那又怎樣?從此之後,指談城就算不屬於他李敢,至少也是親密的盟友關係。


    指談城正好插在夜郎與苗部之間,形成一道屏障,它變成了盟友,無疑的會讓苗族安全許多,相應的,深處苗族腹地的黑盯山,也安全許多。


    一舉多得啊!


    李敢開心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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