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樂早已成竹在胸,微微一笑之後,說道:“針對穀梁,共有三策可用。


    一是直接發兵,直接攻擊指談城。


    這樣的壞處是與穀梁撕破了臉麵,從此之後互為死敵,而且損耗我們的兵力。


    二是立即展開對三皇子勢力的進攻,一旦他情勢不妙,必然想要借助外來的力量,自然會找上穀梁。


    穀梁不會屈居於人下,此時,我們趁機放出假消息,說早與穀梁早已暗中聯合。


    這後的結果有兩種,他們相互提防或者相互戰爭,不管怎樣,都會損耗大量的兵力,我們能坐獲漁翁之利。


    但此計弊端是變數極大,誰也不敢保證金星和穀梁是否會突然改變心意,一旦化敵為友或者臨時合作,對我們就是一次嚴重的災難。


    第三策就是釜底抽薪。


    穀梁想要憑借金竹公主的威望,擴張實力,我們隻需要……”


    曾樂並不想把下邊的話直接說出來,而是右掌在喉嚨上一切。


    “心狠手辣之輩!”


    多同王心中一凜,暗暗對曾樂下了一個結論,不過臉上不動聲色,而是撫掌而笑:“夜郎智囊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


    “與穀梁直接對戰耗時耗力,暫不可行。


    倒是第二策,雖然其中較為曲折,我們與金星本來就要分出一個勝負,要做的隻是精兵盡出,加大壓力而已。


    到於第三策……”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臉色變幻不定,半晌之後才猶豫不定的問道:“丞相,如果對皇姐動手,她的支持者會不會因此而恨上我們?”


    對他來說,殺一個人與殺一隻雞並無二致,就算目標是他同父異母的皇姐,一旦阻擋他的路,照殺不誤。


    他隻擔心在殺人之後,是否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


    曾樂微笑地說了一句:“可樂邑賭坊之事,在夜郎國人盡皆知。”


    在可樂邑,多同王的手下跑到金竹名下的賭坊裏搗亂,最終縣衙被攻打,縣令被殺,讓雙方撕破了臉皮。


    曾樂的意思是說:反正你們的關係已經破裂,做得更徹底一點,結果還不是一樣嗎?


    多同緩緩的點頭,權衡了一會,說道:“那麽,雙管齊下。”


    一天之後,曾樂依照約定,起兵二千,順著清水江而下,而多同的五千精兵從不狼山出發,由北向南大步邁進。


    雙方從東北兩個方向對金星的勢力展開猛烈攻擊。


    “嗬嗬,來得好!”金星舔了一個嘴唇,想象著多同身上鮮血的味道。


    對於這位囂張狂妄的六弟,金星一向是心存鄙視。


    宮中女奴之子,封地是夜郎最邊遠的北方,是一塊與漢國相鄰之地。


    漢國實力強大,而且強悍無理,他們有一句最喜歡說的話: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多同王的封地與漢國相鄰,自然免不了發生這樣那樣的摩擦,所以,大家都認為他必死無疑。


    不料漢國突然轉變風格,化幹戈為玉帛,不打仗了,改為通商,於是一塊隨時麵臨戰爭的危地,變成了人如流水、貨運繁忙的商貿寶地,多同也因此大發橫財。


    “倒是有一些運氣,”金星有點惋惜,“如果乖乖的歸屬於我,或者會賞他一個小官當當,可惜自尋死路,選擇與我作對。”


    不過既然雙方成為了敵人,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那就滅了吧。


    於是,他立即派出墨軒、白曼這兩員大將,各率三千兵馬,分頭迎擊敵人。


    一時間,血雨腥風席卷在夜郎國的大地上。


    在此同時,日夜兼程的李敢,終於到達了指談,卻被拒絕進城,此刻正被迫駐紮於城下。


    “兄長,要不要殺進去?”朱安世盯著城牆上得意洋洋的穀梁,恨不得衝上去砍下他的狗頭。


    李敢不答,望著緊閉的城門,憂心忡忡。


    整整一天,穀梁一直躲在城牆上,對他們的喊話不概不理,不說開門,也不說不開。


    或者他想用拖字訣,想等到李敢糧草耗盡之時,自然乖乖的離去。


    確實,李敢等不起,他從交趾一路急行軍,為了速度而放棄了輜重,就算是士兵手中的盾牌,用深山老藤所製,為的是減輕重量。


    因此,他們身上帶著的糧食並不多,三日之內,必將告罄。


    一道城門,把他與金竹分開,彼此不能相見。


    宇文風走了過來,輕聲說道:“主君,我們不能白白耗在這裏,這毫無意義。”


    李敢點了點頭,眼睛卻轉向了一旁的養同。


    夜朗的建築技術落後,而且指談城並不是都城,所以防禦相對薄弱,這裏的城牆隻有兩丈高,以養同的能力,如果借助於一些工具,並非不能翻越。


    午夜時分,天上星光黯淡,地麵一片漆黑,三丈之外不能視物。


    李敢等人駐紮在一座山坡之下,這裏背風避寒,有一個泉水可供飲用,而且距離城門不到兩裏的路程。


    突然,在左側的一片小樹林裏,亮起了兩點火光,然後兩個球形物體緩緩升上半空,隨風飄向指談城。


    “這……”


    宇文風望著騰空而去的養同和朱安世,被震撼得目瞪口呆。


    逢霞早已拜伏於地,頭也不敢抬。


    這一刻,他們的心中已經確信無疑,李敢就是神。


    憑著幾丈白絹,幾斤膠漆就能讓人飛天而去,這樣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這樣的還不是神,怎樣的才是?


    麵對眾人崇拜的目光,李敢微微一笑,也不多作解釋。


    在交趾他被視作神子,因此發了大財,得到萬民的歸心,讓他做得的每一件事情都順順利利地開展,租地耕種,擴張兵力,幾乎沒有任何阻礙。


    這證明適當的崇拜會讓事情事半功伴,讓不可能變成可能,那麽,就繼續保持吧。


    隻有李敢才知道,其實飛起來的隻是兩個熱氣球,二丈高的城牆、二裏的路程轉眼則到,隻要飛得起來,把人送進城去就算成功,根本不用考慮是否耐用和是否安全。


    以養同和朱安世的武功,就算從二丈高的地方摔下來,受傷也不會很重,當然更不會死。


    此刻,金竹公主的居所裏,火光明亮,幾個人麵對麵坐著,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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