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隻見李敢手持亮銀槍,輕輕一挑,槍尖如毒蛇一般刺進了一名士兵的喉嚨,然後用力撥出,帶著飛濺的鮮血,奮力橫掃,槍杆砸在一名士兵的大腿上。


    士兵慘叫著,倒地不起,原來他的腿已經被砸斷。


    轉眼間,一敵一傷。


    養同緊緊跟隨在師傅的身邊,短劍閃爍,身形飄忽;兩人一遠一近,一剛一柔,在他們方圓一丈之內的敵人,無一能活。


    這還是在山路難行,李敢沒有騎馬的情況下。


    漢軍的一百八十人,以李敢為箭頭,以楊哲為側翼,他們相互呼應著,滾動向前。


    漢軍的優勢太明顯了,個人的身體素質好;而整體方麵,他們以一伍為一個小單位,刀盾槍箭幾個兵種之間相互配合、相互掩護,既能減少自己的傷亡,也能增加對敵人的殺傷。


    最可怕的是他們手中的兵器,堅硬而銳利。


    閩越兵隻能盡量避免兵器之間的相互碰擊,但束手縛腳的,更是嚴重影響戰鬥力。


    摧枯拉朽。


    岺顏的三百名士兵不到半刻鍾,已經被殺掉了一半,其他的也不敢正麵對敵了,勇敢一些的是邊打邊退,膽怯一些的直接四散而逃。


    岺顏計劃憑著優勢兵力對漢軍進行截殺,可惜結果完全相反,他士兵的用途是去送人頭的,全部變成了漢軍的功勳。


    “該死的漢狗!”岺顏狠狠的罵著。


    現在閩越軍的狀態非常尷尬。


    參謀的一千兵被葛多軍帶領的五百名漳平兵殺得潰敗;


    岺顏的七百人與吳陽倒是打得有聲有色,暫時分不出高低,但這有用嗎?隻要李敢帶領的漢軍那邊的戰鬥結束,就會抽身過來幫忙。


    到時的結果……


    與岺顏同樣尷尬的還有騶力。


    現在的東越軍已經不足八百人,最危險的是,他們象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野獸,前邊被南越兵擋住裏去路;後麵的位置上是一個大戰場,一個閩越與漳平城殺成了一團的大戰場。


    到了這時,騶力終於放下了架子,真心真意的勸降,“喂,南越人,別作無謂的頑抗了,現在投降,我保你一個將軍之位。”


    回答他的是一聲冷哼。


    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陳圖的心裏早已把東越人恨得要死,幾千名手下死剩身邊的一百多人,別的不說,隻要想著萬明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就會鐵下心來與東越人拚個不死不休。


    刻骨仇恨!


    他知道東越人為何突然從氣勢洶洶變成了低聲下氣,那還不是因為自己來了援兵?


    也不對,來的是閩越人,也許不是自己的援兵,但這也所謂了,這座汾水關本來就不再想著能守住,現在想著的就是怎樣把該死的東越人拖在這裏,等待閩越人的到來。


    就算閩越人來了,自己也要死,但隻要能把東越人拖著一起死,陳圖的心裏已經很開心。


    同歸於盡又有何妨?


    嗬嗬,反正能為幾千名士兵報了仇,一切都值得了。


    “喂,南越人,降還是不降?”騶力還不死心,但這一次回答他的是一柄扔過來的斷劍。


    “找死!”眼看自己的勸說無效,騶力失去了耐性,立即發動了新一輪的攻擊。


    城牆狹窄,最寬敞的地方隻能四人並行,這大大削弱了他兵力上的優勢。


    再加上南越人一心死守,他們倚仗著熟悉地形,一百多人躲在各個易守難攻的角落裏,讓騶力難以前進半步。


    其實,這座汾水關他算攻占了一半,但這有什麽用呢?這些南越人就象躲進肚子裏的妖怪,如果在閩越人攻城的關鍵時刻跳出來打兩拳踢兩腳,就算騶力再大的本事,也隻是兵敗城失的結局。


    “難道要撤退?”騶力心有不甘的想著。


    為了這道汾水關,他前前後後投入了七千多人,花費了兩個多月時間,投入的糧草財物不計其數,就此一退,所有的努力化作烏有,真正的前功盡棄。


    不,還白白折扣了幾千的兵力。


    但是,不退行嗎?


    “該死的漢狗!”


    騶力狠狠的咒罵著,但現在他身邊的是疲兵殘兵,實力不足,罵得再響也隻是一時心裏爽快而已。


    於事無補。


    李敢當然不會因為被別人罵一句而少一塊肉,他活蹦亂跳的,手中一根亮銀槍,中者則死,擦著則傷。


    有養同幫助解決後顧之憂,他殺得暢快無比,但他對麵的閩越兵就慘了,見到李敢就仿佛見到死神一般,“呼啦”一下有多遠跑多遠。


    那一道被鮮血染紅的身影周圍兩丈之內,根本無人敢於靠近。


    “不愧是錦李敢!”齊樂讚歎道。


    狄弘輕笑著,“就算是他再是英勇,今天也必須死。”


    他們一直靜靜等待著,現在終於到了出手的良機。


    “嗯,我已經算得一清二楚了,除去留在漳平城的一千二百人,他手中隻有一千三,與投入戰鬥的兵力相差無幾。”


    “岺顏帶來的可是二千精兵,他當然不敢保留。”


    “嗬嗬,既然他沒有保留,那麽……就這樣吧。”


    “直接點,讓他去死吧,哈哈。”


    “誰讓他破壞候爺的好事呢。”


    “進攻!”


    隨著齊樂的一聲令下,東北方向的一道山梁上,三百多名身穿黑色衣甲的士兵魚貫而出,他們的速度快捷無比,但行動間悄無聲息,幾百人仿佛毒蛇一般,從山野間一掠而過,直撲李敢。


    這三百人有的是閩越人,但更多的是漢人,身上穿著的全部是漢軍的衣甲,手中執著的也是漢製的兵刃。


    最讓人心驚的是,齊樂與狄弘身上穿的竟然是一身百將的衣甲!


    “嗖~嗖~嗖~”


    他們如幽靈一般出現在戰場上,避開閩越兵,直接朝著李敢的隊伍衝過去。


    楊哲首先發現了異常,急忙作出了提醒:“李軍候,小心!”


    “現在才知小心?”齊樂哈哈大笑,“遲了!”


    他的速度極快,就在說話之間,已經加入了戰團。


    楊哲首先迎了上去,長劍一撩,與對方的兵器產生了碰撞,


    “鏘!”


    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但是,對方的兵器並不象閩越人一樣轟然而斷,而是完好無損。


    “製式武器!”


    楊哲發出了怒吼,“你們是誰?竟然擁有我軍的武器?”


    “我們是誰?”齊樂哈哈大笑,“這很重要嗎?”


    一個朗朗的聲音接口道:“他們是不敢說出自己的名字的,因為害怕讓祖上蒙羞!”


    “李敢!”


    “正是你家耶耶!”李敢怒斥道:“你們這些逆祖叛國的無恥之徒,休要叫我的名字!”


    齊樂的血氣上湧,臉頰現出了一抹病態的嫣紅,他很生氣,但又被李敢罵中了心事,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他今天的行為不是叛國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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