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象之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對宋家出手,並不是他遲疑,而是他在等一個機會。


    事實上同心館想要發展,宋家是必須要搬倒的攔路石,宋家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閻象這邊才剛剛開張了幾家新的醫館,宋家這又立刻出手了。


    以閻象如今的實力來說,他已經不怎麽將宋之行放在眼裏了,之所以不動手,主要還是顧慮其背後的蒼雲派。


    這蒼雲派好歹也雄踞一郡之地,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的,要不然,也傳承不了這麽多年。


    別的不說,其掌門可是正兒八經的先天高手,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一位掌門的師叔,也是先天高手,實力估計還在掌門之上。


    如果宋之行是蒼雲派的一個普通弟子,那閻象估計自己朝宋家發難的話,蒼雲派或許不會出手,但宋之行是蒼雲派本代大弟子,那可是下一任掌門的有力爭奪者,不用多想就知道,蒼雲派肯定是全力培養的,不知道在其身上耗費了多少資源精力。


    宋家如果有事,蒼雲派肯定不會不聞不問的。


    所以,閻象的打算是,等自己將太虛身法第一層修煉成功後,將自身武功上的短板補齊,那個時候,憑借他大成的橫練功夫和幽冥誅邪刀,再加上鬼神莫測的閻君寶刀,哪怕是不敵先天高手,至少也能夠全身而退。


    有了這種底氣之後,就是他對宋家下手的時候。


    ……


    距離榴園大概三十裏外,有一條河,本地人稱黑鯰河,聽名字就知道,河裏的鯰魚很多。


    黑鯰河大概有四五丈寬,水流比較平緩,很適合用來練功。


    閻象也是琢磨了許久才選定了這麽一處地方,相比起河水而言,湖泊中的水靜止不動,對於太虛身法的修煉而言,效果恐怕不會太好。


    按照他的理解,這身法之所以要在水中修煉,恐怕是要借助水的壓力和阻力,就像有些輕功在修煉的時候,需要在雙腿上綁上沙袋一樣。


    為了更好的效果,閻象就選擇了河水中修煉,畢竟河水是流動的,其中的阻力自然要比湖水大一些。


    閻象挑選了一段遠離村莊和官道的地方,在岸邊將身上的衣服都脫了,隻留下一條犢褌遮住羞處。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修煉,他身上的皮膚肌肉已經重新煥發了活力,仿佛返老還童一般,原本鬆弛的皮膚重新變得緊致,原本軟綿綿的肌肉也變得又彈又硬,簡直不像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


    此刻朝陽初升,金白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竟有一種熠熠生輝的感覺。


    “撲通!”


    閻象一個飛撲,直接躍入河水之中,這季節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河水清涼,異常舒爽。


    黑鯰河中央最深處大概有一兩丈深,隨著閻象往中間走去,很快,他的身體就消失在河水中。


    閻象當然沒有魚的本事,不可能在水中呼吸,不過,練了橫練功夫之後,他對於身體的掌控已經超過普通人太多,一口氣能夠讓他在水中輕鬆活動一刻鍾時間。


    因為水不是很深,所以哪怕是在水底,視線也很清晰,閻象剛一進入水中,就發現不遠處一隻大概三尺來長的胖頭黑魚對著他衝了過來。


    隨手一掌拍在黑魚的頭上,直接將其拍暈過去。


    適應了一下水中的環境之後,閻象終於開始修煉起來。


    太虛遊身訣有“鯤遊”和“鵬飛”兩種運氣法門,“鯤遊”是步法,“鵬飛”是身法。


    閻象先是按照秘笈中所記載的口訣,嚐試調動真氣,同時雙腿配合身體開始在水底緩緩移動起來。


    隻是,閻象嚐試了半天,效果並不明顯,對於速度似乎並沒有什麽加成,甚至還有些磕磕跘跘。


    閻象也知道這是他初學乍練,比較生疏的原因,所以並沒有氣餒。


    但是,一隻到一個時辰後,他都浮出水麵換了好幾口氣了,卻依然沒有什麽進展。


    這個時候,閻象終於是知道了黃充之前為什麽會認為他練不成這門功夫了,絕學為什麽被稱為絕學,他此刻總算是體會到了。


    閻象很確定,自己不會記錯口訣,運氣之時,也沒有什麽差錯,完成的相當順利,但就是沒有效果,這讓他非常納悶。


    借著休息的功夫,他又將太虛身法的第一層口訣回憶了一遍,細細琢磨,反複幾遍之後,總算找到點不一樣的地方。


    這一層口訣之中,開頭的總綱之中,有一句“以陰禦陽、抱殘守缺”,之前他並沒有在意,也不知道其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現在看來,問題就是出現在這裏。


    真氣在運轉之時,是要經過諸多穴竅配合的,這其中的方法各有不同,才造就了無數武學招式。


    以太虛身法第一層而言,真氣雖然隻在足陽明經中流轉,卻同時要經過三十二道大竅,並諸多小竅,這其中的複雜程度,可想而知。


    這也是所有絕學的一大特點,那就是運氣法門非常複雜,要知道,人體一共也就三百六十五處大竅而已,這太虛身法簡簡單單的第一層,竟然就涉及到三十二處,更不用說還有諸多小竅。


    “這以陰禦陽、抱殘守缺莫非指的是真氣經轉穴竅之時的竅門?”


    閻象心中琢磨著,這穴竅哪個為陰、哪個為陽,可是有說法的,真氣進入穴竅之中,幾分為殘幾分為缺?如何算是以陰禦陽,如何又是抱殘守缺?


    這些東西現在想來,似乎都有深意,而恰恰口訣之中又沒有提到這些,這如何修煉?


    閻象又想到,秘笈中沒有提到的知識,或許是前置知識。


    黃充可是說過,哪怕是那些有傳承的名門大派,弟子也是一步步從基礎武學學起,最後才能接觸到絕學,並且還有老師講解。


    一個孩童,如果連三字經百家姓都沒有學完,就直接去學四書五經,那自然是非常吃力的,就像是此刻的閻象。


    “嘿,老夫就不信了,無非就是花費點時間細細嚐試而已,隻當是為了將來自創武學積累經驗了!”


    閻象倒是沒有氣餒,他心中還想著什麽時候為幽冥誅邪刀創造一門內功運轉法門呢。


    他現在選擇連蒙帶猜一遍一遍的嚐試,有非常大的危險,雖然不至於走火入魔,但上官蕊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不過閻象並不怕,這點風險對於他來說足夠承受,功法是他自己挑選的,淺嚐輒止、望風而逃可不是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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