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已經亥時過半,楚珩鈺在人堆裏擠過,有點不舒服,直接帶著璃月去浴池。一是給璃月看傷,二是也要給璃月洗洗,璃月同樣在人堆裏擠過,他想著也有那麽點不舒服。


    璃月出門衣裳穿的不少,楚珩鈺在見到璃月渾身的傷之後,麵色沉的不能在沉。那些鞭痕跟破皮就差一步之差,紅色的血漬沒在皮膚裏,腫的高高的,看著就叫人心疼。


    楚珩鈺心疼問:“疼不疼?”


    璃月搖頭,怕冷直接就下了水,楚珩鈺阻攔不及,道:“傷了不好過水。”


    “哦,那我洗快點。”這會兒她又收了所有嬌氣。


    楚珩鈺親自幫璃月擦身子,之後叫人伺候璃月去暖房。


    璃月不在,楚珩鈺也給自己快速搓了搓,去暖房。


    楚郎君平日愛潔不錯,但是在璃月麵前,再喜潔也得往後排。


    進了狹窄的暖房,楚珩鈺叫宮女都下去,他親自幫璃月烘頭發。


    璃月就覺得自己剛進暖房,郎君就來了,都懷疑郎君洗了沒有。


    楚珩鈺走到璃月身邊,撈過她的濕發,湊到炭爐邊。


    女兒家隻著一件小衣,裏褲,身形一覽無餘,楚珩鈺瞥見就忍不住起心思,隻要是璃月,怎樣都會勾著他。


    屋裏暖,楚郎君也隻著一件薄單衣,胸口都有未幹的水漬,忽略肚子上那猙獰的傷疤,楚郎君絕對稱得上完美。


    璃月瞧見那傷疤,伸手觸摸,問:“這地方還疼嗎?”


    楚郎君低頭,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早已好全,璃月這麽久還惦記著,怎能不叫楚郎君喜歡,抬起璃月的下巴輕吻:“好未好全,你最清楚。”


    楚郎君欲念一起,那說話聲是天下最好聽的,勾人。


    璃月想著這個月定要有個結果,攀上楚郎君便用力一吻,道:“不.清.楚!”說完,璃月雙腳一跳,纏上楚郎君的腰,媚眼如絲......


    這般挑釁,楚郎君哪裏把持的住......


    花好月圓日,魂銷蕩魄,飄飄欲仙,妙不可言.....


    .


    次日上朝,楚珩鈺麵色柔和,似有春風拂麵,商量起來外頭紫霄殿的事,這麽多文武大臣,竟然沒有一個比得上璃月的。


    這還是次要的,關鍵是還有個添堵的,說立後之事,那佟若雲都進宮幾個月了,後位還空懸著,這說不過去,一個一個都站出來附議,要求立後,楚珩鈺從開始上朝的好心情,到現在半點心情都無,都拜這些大臣所賜。沉聲道:“諸位大臣以為孤是不顧大局之人嗎?那姑娘與太子妃極像,卻並不是太子妃,孤親眼見著太子妃死去,這平白無故死而複活不應該慎重起見嗎!”


    眾大臣瞬間無話,之後又說起充盈後宮之事,楚珩鈺忍不可忍,把昨天璃月的說法一一說來,一個女子都知道怎麽幫他分憂,一群大臣整日就知道女人,女人,女人,氣得楚珩鈺大罵一個個酒囊飯袋,當即散了朝事。


    這朝堂已經不是第一次說起讓皇上充盈後宮之事。


    幾次下來,朝臣反而碰壁,沒落一次好。


    下朝之後,幾位大臣便說起新帝此人,原以為子承父,脾氣秉性沒有十成像總會有三成,沒想到,子和父完全是兩個樣。


    好些大臣的為官之道摸透走熟了,而今反而不會做官了一樣,酒囊飯袋著實有幾分抬不起臉來。


    倒是那幾個年輕官員走的輕鬆,並未覺得皇上今日做法有何不對。


    周文秉看著晴天圓日,道了一聲:“朗朗乾坤!”


    .


    楚珩鈺下朝,璃月才起身,走到桌前都是無意識扶著腰。瞧得楚郎君心情又是大好。


    早上小米粥配著水晶包,另有一碟子焦黃酥餅配素燴。


    楚珩鈺第一筷子便給璃月一個水晶包,道:“多吃才好長力氣。”


    璃月想著今日要辦的事,朝著楚郎君翻個白眼兒,道:“郎君多吃才好呢!”


    楚珩鈺彎唇,這宮裏要是沒有璃月,他都不知道日子怎麽過。


    吃完飯,楚珩鈺進書房,璃月去掖庭,今日柳嬤嬤要教璃月吃飯,璃月活這麽大,頭一回吃東西要人教。那她長這麽大算什麽!


    當然柳嬤嬤也說了一些要緊的話,就比如國宴之時,下頭人怎麽看主位上的人,凡事不依著禮教,背後都會有閑言碎語,最主要是不能出洋相。


    說來說去,就是怕她璃月給楚郎君丟人唄。


    璃月不想在宮裏常待,故而有些反感,但為了早些辦自己的事,還是硬著頭皮學柳嬤嬤吃飯,喝湯什麽的。


    她也不是沒見過貴人吃飯,學著端坐著,夾著小塊的東西往嘴裏吃,然後略嚼吧兩下吃下,幅度不能太大,不能不雅,吃完之後再用蘭花指攆著帕子沾沾嘴巴,總而言之一句話,少吃少錯。


    中午璃月就不跟楚郎君吃飯了,一是不餓,二是不知道是氣飽了還是心情不好吃不下。


    下午,璃月學完課,去了一趟浣衣局。


    掌事還是那個掌事,幾年了,她還是能認出璃月,如今能混到做女官,還是皇上的枕邊人,那本事不是一般的小。


    邱掌事將璃月請進掌事管事的屋子,倒上好茶,道:“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璃月聞著屋裏的味兒,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畫麵,過去的日子一一在腦中浮現,就好像她在這裏洗衣服就是昨天的事一樣,道:“來看看邱掌事,順便來挑個人。”


    邱掌事年有四十還在宮裏,一輩子早已蹉跎了最好時光,許是早已看到一眼到頭的日子,故而麵上並無任何光彩模樣,眸中無光,倒有一種慵懶之氣,隨意道:“怎麽了,你身邊還沒有人手不成?”


    璃月搖頭:“有,所以,我來隻挑一個。”


    “怎麽來這地方挑人,這兒的人並不出挑。”


    “不出挑,但是勤勞,肯幹。”


    “怎麽,你要對誰下手不成?璃月,不是我說你,男人的感情還是莫要當真,別把自己搭進去才好。後宮什麽模樣,你不早已看清楚了嗎?”


    璃月翻個白眼:“邱掌事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來不過是我的小徒兒蓉蓉身邊缺個人,她在廚房學兩天手藝不日就出宮的,我要帶走的人,最好也是年紀到了要出宮為好,不然,到時候再回來吃苦,估計就不願意了。”


    邱掌事哪裏是那麽好糊弄的,凡事先懷疑三分,不過宮裏的事她也不會多事,道:“你如今是管事,我是攔不住的,自去挑吧。”


    璃月起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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