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轉頭問小安子,“我現在算在哪當值?”


    小安子恭敬道:“禦書房。”


    老餘頭更愣,“禦...禦書房?”什麽人能進禦書房?那一定得識字吧,璃月大字不識能進禦書房?


    璃月點頭:“禦書房,負責皇上吃食。”


    “負責皇上吃的?”


    璃月點頭。


    老餘頭看了看璃月,再看了看平日攀不上的安公公,理不清頭緒,不過,璃月是真長漂亮了,跟幾年前瘦小幹癟的模樣不能比。


    湊近璃月小聲試探:“璃月啊,你在皇上跟前能不能說上話,能不能讓我也去負責皇上吃的?”


    璃月一聽就知道這個賢太妃不好伺候,不然老餘頭也不會又要換門庭。


    璃月看了看小安子,道:“這點小事要跟皇上說嗎?”


    小安子笑道:“自然不用跟皇上說,現在就可安排了。”繼而小安子當著大夥的麵,指著老餘頭道:“你以後就負責皇上吃食了。”略有點頤指氣使。


    老餘頭始料未及,忙對著小安子躬身:“多謝安公公,多謝安公公。”


    說著就大搖大擺就到給皇上做早食的灶頭前。


    不是他對不起賢太妃,是安公公指著他要的人。


    小安子對著大廚頭好聲說話,道:“這老餘以後就負責皇上吃食了,您多擔待。”


    掌廚應:“是。”


    這般也是叫掌廚主事照應老餘頭了。


    老餘又對著安公公拱了拱手。


    璃月見沒事了,擺手:“老餘頭,我走了。”


    老餘頭點頭,“璃月啊,謝謝你,得空就來找我,我給你留吃的。”


    “好嘞。”


    等璃月一走,老餘頭有點摸不著頭了,大字不識怎好做女官,而且,安公公的態度也奇怪了,那態度何止禮待簡直敬著。


    來不及多想,後廚的人便開始朝老餘頭打探剛來的女官是誰。


    老餘頭不好說璃月是他幹女兒,隻得說璃月曾是東宮宮女,在禦膳房專門傳菜。


    在東宮待過,如今在禦前那也說的過去。


    楚珩鈺今日上朝眉眼很是柔和,跟大臣說話,時而也會露出清朗笑意,有人抬眸,仔細打量皇上,隻覺今日的皇上不一樣,哪不一樣,說不上來。之後無事就早早下了朝,隻召見了周大人,別的一概未召見。


    璃月正熟悉禦書房呢,就聽皇上下朝了,他下朝得換下朝服,小安子已準備好,又叫人趕緊傳膳。


    璃月站在一邊,就看著楚珩鈺走著四方步,端著威儀進了禦書房。


    瞥眼瞧見璃月一愣,似個女太監,擰眉開口:“這衣服不適合你,難看。”


    璃月上前,沒添亂,而是道:“難看我也是暫時穿穿,有什麽關係。”


    楚珩鈺無語,張開雙臂,等太監忙碌完。


    等忙碌完,膳廳的早食也備好了,小安子開口:“皇上,請移駕用膳。”


    楚珩鈺上前,要牽著璃月的手,璃月不讓,眼神示意他走就是,她會跟著的。


    楚珩鈺隻得走在前頭,璃月在後麵跟著。


    皇上牽著一個女官,去外頭被人瞧見,明日她就出名到全宮都知道。


    皇上的膳廳很大一張桌子,要有專人布菜,這又與平日裏的吃飯的規矩不一樣。


    奢靡是一定的,一個人吃的,五個人吃都吃不完。


    楚珩鈺坐下,璃月拿了布菜的筷子,站在他身邊,躬著身問:“想吃什麽?”


    楚珩鈺拉過璃月,楊兼忙給端了凳子,就在楚珩鈺邊上,楚珩鈺淡聲:“坐,一起吃。”


    這還差不多,璃月便就坐下一起了,她早餓得前胸貼後背,道:“我坐著,叫他們都出去可行?”


    那麽多人,起碼六個太監,雖然低著頭,但是那餘光瞄人的感覺很不好,倒胃口。


    楚珩鈺點頭:“可。”


    璃月便就擺手:“都去吃了早飯再來伺候。”


    太監們不敢動,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楊兼出聲:“都出去。”


    這才有人應聲,陸續走了出去。


    楊兼沒走開,幫著兩人把粥布好,璃月將擺好的吃食都挪到他跟楚珩鈺的跟前,道:“別看這些人低著頭,都是拿眼尾瞄你,你吃幾口粥,放幾個屁,他們門兒清,倒不如走了幹淨。”


    楊兼道:“璃月,宮裏說話可不興把放屁掛嘴上,以後出去,咱可得有幾分涵養。”


    璃月看一眼楚珩鈺,這廝竟然認同楊兼說的話,道:“我就是這樣,涵養是什麽,我沒見過。”


    楚珩鈺眉心略蹙,給璃月夾了一塊子山藥卷,道:“快過年了,吾再上兩天朝事,便與你好好過個年。”


    “哦。”


    璃月開始喝粥,道:“有一事,我得先問問你,我能不能出宮啊?”


    楚珩鈺吃東西端著一副矜貴模樣,咽下嘴裏的,淡聲問:“出宮做什麽?”


    “吉牧烙子路上不放心我,跟著來京城了,我的人也進了京,我本打算晚兩天進宮,將人先安頓好,又想著見你,這才將他們放在一邊,所以,我好出宮嗎?”


    楚珩鈺想都沒想,點頭:“可,出宮讓久問給你派些人手。”


    璃月沒想到這般順利,仔細問:“我能隨時出宮?”


    楚珩鈺想一下,道:“眼下允你隨時出宮。”


    “眼下?什麽意思?”


    楚珩鈺沒繼續說,又替璃月夾了一筷子水晶餃,道:“快吃,一會兒涼了。”


    “哦。”


    璃月餓了,將楚珩鈺夾來的都吃了,又大喝幾口粥。


    不夠,楊兼又給添上。


    楚珩鈺慢慢吃的同時,不動聲色給璃月布吃食。


    楊兼默默觀察,璃月沒給主子布菜,小腦袋不知在想什麽,這麽看,主子是把璃月放心裏了,璃月隻做了開頭那一下麵子功夫。


    兩人的感情,誰喜歡的深,誰喜歡的淺,楊兼看的清楚。


    暗道璃月一聲小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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