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璃月靠著椅子都快睡著了,外頭傳來“開始了,開始了的聲音。”


    璃月忙睜開眼,吉牧和烙子已經出去看熱鬧。


    一聲衝天炮響,璃月走出房門朝著遠處看,分別有穿著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赤紅,等十個顏色的衣服男子在馬背上。


    璃月看到時,那些人馬如同離弦的箭,快速衝上馬道,速度當真快的驚人,剛開始你追我趕,漸漸的,略微拉開點距離,再之後距離越來越大,也有落後者居上的,這落後者好似一顆新秀,揪著人的心弦,有人喊:“超過他,超過他......”


    有人喊:“追,追,追,追呀......”


    有人喊:“趕上了,趕上了......”


    ......


    璃月揪著心一眨不眨的看著,就看著黃色的人和紅色的齊頭並進,不分上下,在她眼前有個拐角,馬長得如何可看的清清楚楚,膘肥體壯,肌肉健碩,絕對是眼前一亮的上等好馬,眨眼功夫馬就跑遠了。


    璃月看得發愣,有人激動舉牌,“我要紅色,紅色。”


    這還沒分出勝負,就有人迫不及待了。


    落後的也從眼前跑過,揚起不少塵土,璃月看著,個個都是跑馬的良駒,難怪會有人千裏迢迢到這地方來買馬,千裏挑一,萬裏挑一,那自然就不一樣了。


    就聽旁邊的人說那紅色的得起拍價三千兩。


    三千兩?光聽著就貴的離譜。


    璃月再抬眸看去,紅色的略快一些,跑過了終點,這就跑馬結束了。


    誰都想要最好的,那匹馬就成了金疙瘩,香餑餑,都搶著要紅衣裳騎的馬。


    舉著牌子的被人引走,那皇親國戚幾乎都被人引走了。


    大是要競相出價了。


    於璃月興趣自然不會在馬上,有這錢,她可多開好幾家客棧了呢。


    有個下人過來,對著璃月道:“姑娘,莊主略得了空閑,請跟我來。”


    璃月點頭,帶上吉牧,烙子,三人一起跟著仆人走。


    主人家住的地方還離了好一段路,璃月被引著,走了又是半炷香,到了一處豪邸前,青磚綠瓦,大門敞開著,門前兩座石獅子威風凜凜。


    這絕對是徹徹底底的土皇帝。


    璃月跟著人進去,先是繞過一道石牆,石牆上雕有萬馬奔騰的圖樣,栩栩如生,之後便是到了主人的待客大廳。


    那外邦人走了這麽久,也不知道談了多久,買馬這麽大的事,當不會在亮堂堂的地方說話。


    璃月選了客座坐下,等主家來見。


    吉牧烙子沒坐,知道這個時候要給璃月撐場麵。


    有人來上了茶水,外頭那麽多人,連個上茶的人也沒有,這會兒,倒是有茶水,看來就算外頭多大的貴客,這人家怕也沒放在眼裏。


    璃月端了茶水,聞了聞,是好茶,就是不知道是什麽茶,聞了聞沒喝,等主家來。


    想到什麽,忽而問吉牧烙子,道:“你們說,外邦人買馬這麽大的事,是不是得談一天?那外邦人可會還價了。這主家這會兒為什麽可以見我了?”


    璃月想的有點多。


    當然不多不行,出門在外還得帶點腦子。


    想著眉心略微蹙了蹙。


    有兩個暗影從西邊走了來,主家從屏風裏頭打量璃月,沒想到要見他得會是個這麽年輕的姑娘家,想著有些失望,便就打算出去應付兩句話就成。


    走的時候發出了些響動,璃月端正坐好,看著屏風後頭出來一個五十多歲,頭發半白的老人,衣服看著倒是普通,是個灰撲撲的錦緞,臉頰有些小,故而眼睛略顯精明老練。


    後頭再又跟了個五十多歲的老管事。


    璃月起身,上下打量眼前的人,脆聲帶著稚嫩的疑惑問:“你就是馬莊主?”


    馬翔安坐在主人家的位置,淡聲問:“小姑娘找我什麽事啊?”語氣自然有那麽點不耐煩,還有看不起。


    璃月上前兩步小聲:“我來就是想問問那外邦人想買多少馬?”


    這也太單刀直入了。


    馬翔安一愣,看了看這女子,這等機密之事,這姑娘怎麽知曉,那外邦人今日看著也像漢人,哪露了端倪?沒好氣:“人家買多少馬,關姑娘什麽事?”


    “哦,我的人知道他們收了好些鐵,又湊巧碰到他們來買馬,這好些事不得細想。況且那人我知道,很會還價,馬莊主若是有難處,我正好幫了馬莊主。”


    脆生生的,話都叫璃月說了前頭。


    馬翔安這會兒倒是正眼開始瞧璃月了,問:“姑娘想幫我什麽?”


    語氣好了些。


    璃月道:“馬莊主這會兒得空見我,定然是犯了難處,我覺得馬幫主可以做外邦人的生意,不能多做,您這外頭赤裸裸的這麽多馬,也不好藏,正好,我做了馬莊主的借口,如何?”


    璃月眼眸清澈透亮,語氣雖稚嫩卻透著聰慧。又道:“我,金玉酒莊的東家,整個幽州都有我酒莊的酒在賣,平日裏本也要馬各處送酒,缺馬缺的厲害,這馬便就我給定下了,你看這由頭如何?”


    語氣自豪,大氣。


    馬翔安當真是好幾年沒碰著這麽樣的姑娘家,忍不住仔細打量璃月,年紀不大,倒不是一般的聰慧,笑了笑,麵露慈色問:“姑娘多大了?”


    “十八。”


    “成親了沒有?”


    璃月眨巴眼睛,說正事呢,這人怎麽問親事了,“沒。”


    “金玉酒莊我怎麽沒聽過?”


    “哦,今兒那外邦人送的酒就是我的,以前沒聽過,不代表將來不會聽到。”


    跟她說話越說越有趣,“嗬~姑娘叫什麽名兒?”


    “我叫阮盈。”


    “哦,我家有一兒郎,今年二十有四,還未定親。”


    “嗯?”璃月又是眨巴眼睛,她是來說正事,這老頭怎麽總想說親事,道:“您沒有難處啊,沒有那我就走了。”


    “哎,不著急,我是有難處,倒是被你猜準了,你這小腦袋倒是聰明。”


    “哦,那您可以拿我做了借口,我呢,現在沒錢買馬,將來也不一定買不起。”


    這姑娘怎麽說兩句話就叫人忍不住喜歡,馬翔安又道:“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家有個好兒郎,那親事排著隊尋上門來。”


    璃月忙擺手:“我有喜歡的人了,你那兒郎尋別人吧。”


    “喜歡就是還沒定親,這年頭,喜歡不能當飯吃,一會兒我給你看看我家兒郎,做了我家兒媳,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璃月又擺手:“榮華富貴我自己會掙,沒必要占人便宜,馬莊主家再是富貴,那也不是我的,我自己闖了這天下,得來的那才是我自己的。”


    好一句我自己闖了這天下,得來的才是自己的。


    馬莊主眼睛亮了亮,當今天下怕也難尋一個這樣的女子,當真是越說越叫人喜歡。


    馬莊主頭一回想把人留住,親事留不住,便又有一計,道:“我命中缺女,我瞧你剛好,要不要做了我女兒?”


    嗯?璃月又眨巴眼睛,這老頭兒什麽意思,做媒不成,要她做女兒,其實吧,認幹親這種事於她當真是習以為常的事了,就是不明白這老頭圖什麽。道:“我們不熟,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你怎麽會想認我做女兒?”


    “這就叫緣分。”


    “哦,我是沒有爹,你要做我的爹可得幫我賣酒的。”璃月語聲稚嫩,聽著好似小孩說話,似過家家,很是有趣。


    “哈哈哈~~~”馬莊主好久沒見過這麽有趣又可愛的晚輩了,道:“小意思,有多少酒?一會兒叫人都幫你買下。”


    璃月又是擺手:“我有個大作坊的,酒賣了釀,想要多少都有,您若不是缺,就不要浪費銀子,我的意思是,您賣馬,順帶捎上賣我的酒成不成?”


    “成,我準你在我這馬莊裏置個酒鋪,來往的人,都叫他去那酒鋪兜一圈,你看怎麽樣?”馬莊主這會兒像是哄小孩一樣,態度可跟剛說話那時不是一個樣。


    璃月想了想,看了看這個老頭兒,點頭:“這個可以有。”


    “你叫阮盈?”


    璃月點頭:“嗯。”


    “這樣,你在我這兒住上幾天,待我尋了黃道吉日,你認我做了親,再走。”


    璃月搖頭:“我外頭好些個人手呢,真住你這兒給你添麻煩,什麽日子,我再來就成。”


    “叫他們進來,我這兒有的是地方住。”


    “那多不好意思,我人多著呢。”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多的人都養的起,叫人都進來。”


    “那,那好吧。”璃月轉頭,“吉牧,你去把人帶進來吧。”


    馬莊翔吩咐:“老覃,幫著去帶人。”


    “是。”


    那叫老覃的吩咐了一個仆從,吉牧和一個仆從出去了。


    馬翔安道:“我這還有事,叫人給你安排間屋子你先歇下,等明日大家都忙過,帶你見見一家子人。”


    “會不會太叨擾。”


    “誒,太客氣就不親了。”


    “那好吧,我先適應兩天也好。”


    馬莊主笑,又吩咐:“老覃,給我女兒安排一間正院。”


    “是。”


    “麵紗拿下,我得看看你長什麽樣,明天可別認錯人,鬧笑話。”


    璃月便就大大方方的拿下麵紗。


    璃月的眼眸清澈帶著靈氣,世間少有,便是隻看眼睛也很好認,馬莊主好奇麵紗下是怎麽一張好看的臉,真見著,還是有些驚豔。


    馬莊主笑道:“倒是個周正好看的姑娘家。”


    繼而起身道:“我還得去見客,明日差人尋你。”


    璃月點頭:“您去忙吧。”


    馬莊主又從屏風後走了,陰影朝著西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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