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帆上上下下打量著鍾懿,那眼神活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


    “平日裏隻當你是個文縐縐的白麵書生,沒想到你這衣服底下還藏著貨呢!瞧這胳膊,這胸肌!嘖嘖,有空咱們哥倆可得好好比劃比劃!”


    鍾懿嘴角一抽,無言以對,他這身肌肉,不過是當年在大學為了應付體測,跟著健身房的教程胡亂練了些,加上穿越後這具身體底子不算太差,勉強維持住了而已。


    比劃?跟你這從小習武的家夥比劃,怕不是要被他按在地上摩擦?


    鍾鼎一邊從屏風上取下中衣穿上,一邊含糊其辭。


    “瞎練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花拳繡腿,跟你可比不了。”


    “鼎哥,你也太謙虛了!”鍾帆顯然不信,還想再說些什麽。


    恰在此時,鍾鼎睡眼惺忪地也走了進來,手裏捏著一封信函,打了個哈欠,憨聲道:“鼎哥,帆子,你們起這麽早啊?喏,鼎哥,有你的信,好像是……是我爹寄來的。”


    “哦?老爺來信了?”鍾帆頓時來了精神,脖子伸得老長,就要湊過去看。


    鍾懿眼疾手快,一把將信接了過來,瞪了鍾帆一眼。


    “看什麽看!趕緊收拾收拾,再磨蹭下去,人家還以為咱們怕了,不敢應戰呢!”


    “嘿,我這就去!”鍾帆一聽這話,立馬像上了弦的發條,一溜煙兒地衝了出去,“馬車!我去叫人備馬車!”


    這語氣,生怕耽誤了這場他期待已久的好戲。


    屋內隻剩下鍾懿和鍾鼎二人。


    鍾懿展開信紙,目光迅速掃過。


    果然是鍾鼎的父親,武定鍾氏的家主親筆所書。


    信中先是慣例般地問候了鍾鼎在京中的起居飲食,又替遠在青州的鍾鼎父母,也就是鍾懿名義上的父母,向鍾懿表達了關切與思念。


    最後幾句,才是重點,詢問鍾懿在長安是否一切安好,仕途是否順遂。


    這位鍾老爺子,倒也算有心了。


    鍾懿心中微動,將信紙折好,看向鍾鼎。


    “二少爺,老爺的信我看了。等今日事了,我便抽空回信,向老爺和夫人報個平安。”


    鍾鼎聞言,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用力點了點頭。


    “嗯!懿哥,你可比我厲害多了!我爹要知道你在京城這麽出息,肯定高興壞了!”


    在他單純的世界裏,鍾懿就是無所不能的。


    鍾懿淡然一笑,不置可否,隨口問道:“對了,二少爺,你這幾日神神秘秘的,都在忙些什麽呢?”


    他想起前幾日鍾鼎說要給他驚喜,卻一直沒下文。


    鍾鼎聞言,眼神忽然有些躲閃,撓了撓頭,支吾道:“啊?沒……沒什麽……就是隨便逛逛,隨便逛逛……”


    鍾懿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鍾鼎言不由衷。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隻要不礙事便好。他拍了拍鍾鼎的肩膀。


    “行了,既然沒什麽,那今日書院的比試,二少爺要不要同去湊個熱鬧?”


    鍾鼎眼睛一亮。


    “好啊好啊!我也想看看小懿你怎麽收拾那幫不長眼的家夥!”


    於是乎,鍾家三人一同登上了前往崇文書院的馬車。


    車廂內,隨著車輪骨碌碌地轉動,鍾帆那張嘴就沒停過,唾沫橫飛地向鍾懿介紹著今日的“仇家”。


    “鼎哥,跟你說,那個盧培春,他爹是戶部右侍郎盧大人。那小子仗著他爹的勢,平日裏在書院也是橫行霸道慣了的!”


    “上回,就上回在春風樓,他跟我搶月娘姑娘,結果被我先一步得了手,嘿嘿!他氣不過,就此結下了梁子!揚言要讓我好看!”


    鍾帆說起這事,臉上還帶著幾分得意。


    又是因為搶女人?這大淵朝的紈絝子弟,愛好還真是驚人的一致。


    鍾懿心中暗自吐槽,麵上卻不動聲色,示意鍾帆繼續。


    “還有一個,叫趙鳴的,那家夥來頭更大!”鍾帆壓低了些聲音,帶著幾分忌憚,又有些不忿,“他是當今聖上嫡親的外甥,安樂郡王的小舅子!平日裏更是眼高於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上次,就因為在茶樓裏,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多說了兩句,他就跟我吵了起來,還說要讓我鍾家在京城混不下去!呸!什麽東西!”


    鍾懿聞言,眉梢微挑。


    戶部侍郎之子,皇帝的外甥……


    這鍾帆惹事的本事,倒也不小。


    不過,這崇文書院,看來也是個藏龍臥虎之地啊。


    他心中感慨萬千,這古代的權貴圈子,真是處處都是雷區。


    這搶人的行為,從天香樓的花魁到春風樓的月娘,似乎還挺頻繁的。


    說話間,馬車在崇文書院那古樸厚重的朱漆大門前緩緩停下。


    三人剛一撩開車簾,還未站穩腳跟,一道尖酸刻薄的冷嘲聲便刺了過來:


    “喲,這不是鍾家的廢物點心鍾帆嗎?我還以為你們嚇破了膽,今兒個不敢露麵了呢!”


    隻見不遠處,兩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哥兒並肩而立,正斜睨著他們,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與不屑。


    左邊那個,麵皮白淨,吊梢眼,正是鍾帆口中的戶部右侍郎之子,盧培春。


    右邊那個,則是一臉傲慢,下巴抬得老高,正是那位皇親國戚趙鳴。


    鍾帆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一聽這話,頓時火氣上湧,一張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數條,指著對方就罵將起來。


    “盧培春!趙鳴!你們兩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少在那兒放屁!誰怕誰還不一定呢!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等著瞧,今天非讓你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不可!”


    盧培春被鍾帆一番搶白,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淬了冰一般,眸底深處,是壓抑不住的陰鷙。


    當今天子不重用他們這些盤根錯節的世家子弟,反而破格提拔那些出身寒微之人。


    他們這些勳貴子弟心中積怨已久,隻是這股邪火不敢對九五之尊發,便盡數傾瀉到這些所謂的“寒門新貴”身上。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毒蛇般在鍾懿身上打了個轉,嘴角勾起一抹極盡輕蔑的弧度,轉向鍾帆。


    “這就是你們鍾家那位,憑著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僥幸中了會元,如今在戶部攪風攪雨的鍾鼎鍾大人?哼,瞧著也不過爾爾嘛,我還當是三頭六臂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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