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這語氣,明顯指的是自己的母親蘇婉。這稱呼,未免也太…親近了些?他警惕地看著對方。


    領航上尉見陳典一臉錯愕和戒備,先是一怔,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那張素來嚴肅的臉上竟露出一絲爽朗的笑意,打破了原有的沉凝氣場:


    “哈哈,看你小子這表情,看來是不認得我了。也難怪,你那時候還是個隻知道抓著奶瓶不放的小不點,我抱你的時候,你還尿了我一身呢!”


    陳典聽得更是一頭霧水,這都什麽跟什麽?


    領航上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輕,帶著軍人特有的直接:


    “小子,你爹,陳硯禮,以前是我的老領導。我叫馮進。當年你爹還在一線部隊的時候,我就是他手下的兵,現在都是領航上尉了。”


    陳硯禮!父親的名字!


    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陳典。


    父親的形象在他腦海中一直有些模糊,隻知道他是一名光榮的鎮魂軍戰士,犧牲在異界戰場。


    母親蘇婉很少提及父親犧牲前的具體細節,似乎不願觸碰那份傷痛。


    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裏,遇到父親當年的部下。


    馮進上尉見他神色變幻,知道他已然相信,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指了指陳典手中一直捏著的那個信封:


    “這封推薦信,是你爹當年留下的吧?我一看那熟悉的筆跡和部隊代號,就知道是他了。”


    原來如此。陳典恍然大悟,那封信,竟然還有這樣的淵源。


    “馮……馮叔。”陳典有些生澀地叫了一聲。


    “誒!這就對了!”


    馮進上尉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解:


    “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按理說,你們陳家在天星市勢力不小,每年和軍方都有不少合作項目,包括鎮魂軍的人員輸送,主要對接的應該是天星基地那邊。你怎麽會跑到我們龍牙基地來參加特招?而且還是通過這種方式?”


    馮進的目光銳利,顯然看出了陳典和蘇婉出現在這裏的不同尋常。


    陳典沉默了。


    這個問題,直指他心中最深的痛處。


    他緊了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直視著馮進上尉的眼睛,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寒意:


    “馮叔,我雖然姓陳,但從三天前開始,我已經不是陳家的人了。我和我母親,被陳家逐出來了。”


    話音落下,走廊裏陷入了一片死寂。


    張武軍官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顯然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驚人的內情。


    馮進上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和一絲難以置信。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陳典,仿佛要從他臉上分辨出這句話的真偽。


    “你說什麽?被……被逐出家族?”


    他作為陳硯禮當年的部下,對陳家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


    陳硯禮是陳家的驕傲,為家族立下過汗馬功勞,而且他還是戰死在異界,他的妻兒按理說應該在陳家得到最好的照顧。怎麽會落到被逐出家門的地步?


    陳典沒有再解釋,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眼神卻堅定如鐵。


    馮進上尉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看了一眼四周,走廊裏雖然此刻無人,但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陳典,你跟我來,有些事情,我需要仔細問問你。”


    說完,他率先轉身,朝著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陳典沒有猶豫。


    這位父親當年的部下,或許會成為他在這絕境中的一個重要轉機。


    馮進的辦公室陳設簡單,一張軍用鐵皮辦公桌,幾把硬木椅子,牆上掛著龍牙基地的軍事地圖,空氣中帶著一絲煙草和鐵鏽的混合氣味。


    張武自覺地守在了門外。


    “坐。”


    馮進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自己則大馬金刀地坐下,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陳典沒有隱瞞,將天賦覺醒大典上的變故,家族長老會的冷酷,母親為護他而受的鞭傷,以及自己被逐出家族,乃至夜裏陳家派人強闖百草堂,蘇林舅舅報警將人一鍋端的事情,都簡略卻清晰地敘述了一遍。


    他語氣平靜,沒有過多的情緒宣泄,但那份深埋的屈辱與恨意,卻讓馮進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兵都感到一陣心悸。


    尤其是聽到蘇婉為了保護兒子,生生替他抗下鞭刑,馮進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額上青筋暴起,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陳天雄那個老匹夫!還有陳家那幫鼠目寸光的雜碎!陳哥當年為了家族,為了天星市,連命都豁出去了,他們就是這麽對待你們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


    “就因為一個d級天賦?他娘的,天賦是自己能決定的嗎?”


    陳典看著馮進的反應,心中微暖。


    這份來自父親袍澤的怒火,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關懷。


    馮進發泄一通,也漸漸冷靜下來,他看著陳典,眼中帶著一絲無奈:


    “小子,你受委屈了。這事兒,按理說我馮進怎麽說也得替你和你娘討個公道。但是……”


    他頓了頓,有些艱難的開口:


    “陳家在天星市根深蒂固。你被逐出家族,他們對外可以說成是家族內部事務。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他們對你們母子所做的一切,僅僅是因為你覺醒了d級天賦。這種事,一旦鬧大,他們完全可以顛倒黑白,說成是你忤逆不孝,敗壞門風。”


    陳典點了點頭,他明白馮進的意思。


    在這個世界,家族的權威在某些時候,確實能夠淩駕於普通規則之上。


    “不過”


    馮進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明麵上我不好直接動他們,但暗地裏給他們添點堵,還是能辦到的。”


    他起身,在辦公室裏踱了幾步,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片刻後,他停下腳步,對陳典道:


    “你先安心在你母親那裏待著,特招的事情不用擔心,有我在。至於陳家……”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們喜歡鬧事,那就讓他們好好鬧一鬧。”


    陳典從馮進的辦公室出來時,心情輕鬆了不少。


    他知道,馮叔既然這麽說了,就一定會有所行動。


    待陳典走後,馮進拿起辦公桌上那部紅色的軍用加密通訊器,直接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徐。是我龍牙的馮進。跟你打聽個事兒,你們天星軍區是不是跟城衛軍那邊有合作?我這兒有個情況……”


    馮進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語氣中的分量卻不容置疑。


    “……對,一個叫陳浩的小子,陳家的,昨晚帶人強闖民宅,性質惡劣,影響極壞……我希望,這件事能從嚴處理,不要讓某些人那麽輕易地就把人撈出去,也好給其他人一個警示,天星市的規矩,不是誰都能隨便破壞的……”


    ……


    天星市城衛軍拘押所。


    陳浩正煩躁地在狹小的單間裏踱來踱去。


    他沒想到,那個開藥鋪的蘇林竟然敢報警,更沒想到城衛軍的人來得那麽快,把他和手下的人逮了個正著。


    不過,他並不怎麽擔心。不就是強闖民宅嗎?多大點事兒。他爹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很快就會派人來保釋他。


    到時候,找個替罪羊頂了罪名,他照樣能安然無恙地出去。


    就在他盤算著出去後怎麽炮製陳典和蘇林時,拘押所的鐵門“嘩啦”一聲被拉開。


    “陳浩,有人來保釋你了。”


    一名城衛軍的士官麵無表情地說道。


    陳浩心中一喜,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領,準備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然而,當他走到保釋登記處時,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他父親陳立偉正鐵青著臉,跟一名城衛軍的軍官激烈地爭論著什麽。


    “怎麽回事?爸,為什麽我還不能走?”陳浩急了。


    陳立偉看到兒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當著外人的麵不好發作,隻能壓著火氣對那名軍官道:


    “長官,我們已經有人承認是帶頭鬧事了,跟陳浩沒關係。而且,我們陳家也願意繳納罰款,進行賠償。您看……”


    那名軍官油鹽不進,公式化的回答:


    “陳立偉先生,根據我們最新的調查和上級指示,陳浩涉嫌聚眾鬧事、主導強闖民宅,情節較為嚴重,社會影響惡劣。按照規定,必須拘留72小時,配合進一步調查。其他人可以保釋,但他不行。”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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