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坐船南下,不會累著的!”鄭氏挽著韓世棣的胳膊,頭靠在他肩上笑著道。


    “那你明日收拾收拾東西,帶著啟兒後日便啟程吧!”韓世棣說出了他的打算。


    “帶著啟兒?”鄭氏驚訝,韓世棣語氣沉重,“信裏說情形有些重,若有不測,我趕不回去,讓啟兒替我盡孝。”


    鄭氏以為他說母親病情嚴重,可能會有性命之危,雖然覺得有些倉促卻也沒再多說,點頭答應了。


    說完了事兒,夫妻二人相攜回了後院。


    翌日天不亮,青伍站在窗欞外輕輕敲了三下,本來熟睡中的韓世棣立即睜開眼睛,他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妻子,輕手輕腳地起身出了門。


    “怎麽了?”


    “劉垣從昨兒日暮時分便開始打探他們家後麵那座鬼宅的事兒,今兒一早往城外去了,好像是落霞寺有個老和尚與前朝夏侯氏有一絲血脈關係。”


    “劉垣?以前總跟在丹陽郡主後麵那個劉侍郎家的老二?”韓世棣剛睡醒有些迷糊,疑惑的問了句。


    看青伍點頭,韓世棣微蹙眉頭,喃喃低語:“劉家那紈絝怎麽會摻和這些事兒?”


    “如今人家可是在蕭家大郎麾下做親衛!”青伍言下之意,劉二郎已經浪子回頭了。


    “他就沒那根筋!走去書房!”韓世棣帶著青伍去了書房,從隱秘處拿出一個紫檀木匣子,打開匣子拿出裏麵一張輿圖平鋪在桌上,細細看去竟是建康城的輿圖。


    韓世棣延著馳道往東找到了劉府,然後又指著劉府後麵那座空置許久的府邸,然後略顯粗糲的手指一直劃到四夷館,他來回看了一遍,突然開口問:“這座府邸之前可是夏侯宗室的?”


    青伍不知道,回答不上來,韓世棣催促,“趕緊派人去查!”


    青伍見他似乎很鄭重,連忙去安排。


    “等等!”韓世棣又叫住他,卻又似忘了要說什麽,他伸手拍了一下額頭,恍然道:“昨日誰去過劉府,見過劉垣一起查清楚!”


    “是!”青伍領命,擔憂的看著韓世棣,“郎君,您怎麽了,可是那裏不舒坦?”


    韓世棣擺手,“無礙,可能是昨夜沒睡好!,你快去吧!”


    一個時辰後,就有消息傳來,韓世棣看著信裏的消息,昨日繡麗莊去了劉府。


    “丹陽郡主呢?”韓世棣追問。


    “沒人看到丹陽郡主去劉府!”青伍道。


    “我是問昨日丹陽郡主行蹤可查了?”


    昨日韓世棣出城前就恰巧在西市遇到了鄭微,當時鄭微行跡匆匆,神色也頗為鄭重,定是有事兒,他立時便派人盯著鄭微了。


    “丹陽郡主昨日與您分別後徑直去了繡麗莊。”青伍回道。


    “何事離去?”韓世棣看著桌上的信箋,食指輕輕敲打著幾案。


    “約是日暮時分,與您回程差不多時候。”


    青伍的回答更是令韓世棣眉頭緊蹙,“以她那跳脫的性子,在繡麗莊裏待了一整日?有蹊蹺!”


    韓世棣雖然有些疑惑,卻一時沒想到關鍵處,手指敲打幾案的速度更快了。


    聽著青伍心裏七上八下的,又不敢出聲,隻能皺著臉忍耐。


    就在青伍聽著聽著漸漸習慣的時候,咚咚的聲音頓時一停,他忍不住抬頭看去,隻見韓世棣已經站起來,眼睛倏地睜大,急促的盯著他道:“快,派我們的人去給夏侯青的人送信,就說舊府已現。”


    “是!”青伍來不及問清楚,領命離開。


    韓世棣看著青伍離開,摩挲著手想著之前的事兒,若他猜測不錯的話,是鄭微命劉垣去查那座鬼宅之事的,那小丫頭怕是懷疑到那座宅子了。


    這次他倒是讚同小丫頭的猜測,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八成夏侯青在那座宅子裏藏了人。


    如今他最缺的便是時間,不論那座宅子裏有沒有人,隻要大魏人動起來,建康城勢必要亂一亂,建康城裏的水渾了,他們行事會更加便宜。


    鄭微今日也早早的爬起來了,長公主今日就會從郡主府回來。


    宮裏的旨意,‘昭陽郡主’進宮待嫁,長公主就不必留在郡主府了。


    至於郡主府裏查奸細之事,也有了結果,隻是很可惜的是隻抓住了府裏未來得及逃走的細作,接頭之人早已逃走,這細作並不清楚昭陽郡主被帶到了哪裏。


    城內局勢看似穩定,實則是一觸即破。


    若不能及時籌集到足夠的糧食,再加上大魏細作暗中生亂,隻怕後麵會發生更大的麻煩。


    鄭微陪著祖父祖母吃了早膳,就趕在長公主回府前急匆匆的出了府。


    她在等劉垣的消息,若劉垣回來晚了,她決定帶著青衛司的人進去查探。


    經過一晚上的等待,她對那座鬼宅的興趣更大了。


    鄭微還是珍惜自己得身子的,沒有騎馬而是坐了馬車,徑直去了繡麗莊,昨日她同劉垣商議好,若有消息便送去繡麗莊,她能第一時間收到信箋。


    鄭微在繡麗莊等了一上午,還有一刻鍾便是午時,她有些坐不住了,徑直出了繡麗莊打算往青衛司去。


    沒想到在快到青衛司時竟遇上了蕭禹城。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鄭微臉頰微紅,喃喃問。


    “昨日同劉垣那小子一同回來的,他沒告訴你?”


    蕭禹城看著她笑。


    “那小子幹啥啥不行!”鄭微低頭不自覺的搓著腳,低聲抱怨了一句,然後才反應過來,疑惑的問,“你來青衛司有事兒?”


    “攔你!”蕭禹城眼裏帶著光,有笑意慢慢溢出,鄭微先是一怔,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低頭不說話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蕭禹城伸手試探著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道:“劉垣還是挺了解你的,知道你會等不及自己行動。昨晚就送了信給我。”


    “哼”鄭微一扭頭,嘴硬道:“他不回來,我總不能幹等著,萬一那些人真的藏在裏麵,很可能隨時轉移。”


    “那你也不能獨自莽撞行事,青衛司的人隻擅長探查消息,身手好的很少。碰不上他們還好,若短兵相接了,青衛司的人出了事兒,你會愧疚自責是不是?”


    蕭禹城沒有責罵她,反倒是處處為她著想,鄭微也不好再耍性子。


    “你若真的想進去,我陪你便是!”蕭禹城見她低頭不語,以為她不高興了,脫口哄她。


    “不用了,把你的人撒在寨子四周吧,等劉垣的消息回來,我們再進!”


    鄭微忙拉著他道。


    又過了一炷香工夫,劉垣回來了,喘著粗氣對她道:“那家夏侯宗室的主母與夏侯青母親是同胞姊妹。夏侯青小時候曾在那裏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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