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南等大貓回來,聽說了韓道遠的處境,指甲扣進了肉裏,手心黏膩膩的卻感覺不到疼,其他人頓時暴起就要出門把韓道遠搶回來,被大貓攔住了。


    “我當時險些就衝出去了,是大...廖軍師阻止了我...就算咱們都衝過去也不一定能把軍師救出來,若咱們都搭進去了,還有誰能救廖軍師?”


    大貓無意間看到對麵廖文南清冷的目光,不知為何心裏一哆嗦,連忙改了稱呼,他也知道自己險些口誤,若真有人能躲過自己的探查在外麵偷聽,到時候想救出大將軍更是難上加難!


    眾人被攔住,泄憤似的捶了一下木牆,接著便聽見外麵驚起一陣飛鳥聲。


    大貓心下大驚,連忙衝了出去,四處查看,隻看到不遠處的夜空中有一抹白色的影子。


    他心裏湧起一股不安,跑回屋裏對廖文南道:“女郎,我總覺得不踏實!”


    “是啊,女郎,你要是有什麽計劃就趕緊告訴我們吧,萬一他們對...軍師用刑怎麽辦?”


    眾人都希冀的看著廖文南。


    廖文南走到大貓身前,輕聲道:“伸出手來!”


    大貓不明所以,還是緩緩的伸出手來,廖文南伸出纖纖玉指,在他的手心輕輕的畫了起來。


    大貓有些震驚的看著她,不是震驚於她大膽的舉動,而是沒想到這雙如此柔弱纖細的手,指腹上竟長了老繭,這個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女郎該有的。


    他覺得眼前的女郎越發神秘。


    廖文南察覺到他的走神,清冷的目光掃過來,大貓頓時覺得透心涼,連忙收斂心神,仔細辨認廖文南寫的內容,然後把這些字在一一寫給其他人,除了大貓的多了一項任務,其他人的都是,“明日晚飯後,行動!”


    眾人攥緊手心,激動的點頭,然後各自歇息去了。


    隻留下廖文南望著夜色出神,一夜無眠,天微亮時她才有了些許的睡意,本打算躺下歇息養足精神,待傍晚行動。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騷動,廖文南被吵得睡不著起身走了出去,就見寶林抱著仡各女娃與守衛起了爭執。


    守衛麵帶嘲諷的看著寶林,“昨夜你打著送吃食的名義來看這些外人,我已經破例放你進去了,今日拿你阿妹作幌子,難不成這裏麵有你的意中人不成?”


    寶林聞言怒火中燒,但顧忌懷裏的生病阿妹強忍道:“我阿妹昨日去河裏捕魚掉進水裏,昨夜裏發了高熱,一夜不退,這些人裏有大夫,能治好阿妹!”


    守衛看到他懷裏燒的通紅的女娃這才知道自己是誤會了,臉上有些訕訕,卻依舊不肯放行,“你阿妹病了不去找大巫,怎麽反倒相信這些狡詐的外人!”


    寶林聞言更是憤怒,咬牙道,“我剛才已經去過了,他們說大巫昨夜裏累著了,身子不舒坦,根本不肯見我們!”


    守衛沒想到大巫竟不肯為自己的族人醫治,心裏也有些不舒坦,但是他又不敢違逆大巫的命令,有些猶豫不決。


    這時,正好廖文南走了過來,她看了看那女娃已經開始打擺子,便知道她的情況已經拖不得,便轉身快跑去拉了洛衍來。


    洛衍好夢被吵醒正一肚子火氣,待見到高熱不退的女娃臉上的神情也鄭重起來,緊走過去就要伸手摸脈。


    守衛見狀就要阻止,被廖文南攔住,軟聲求情,“這位阿兄,這孩子想必也是你看著長大的,怎麽忍心讓她小小年紀就夭折了。”


    守衛一聽如此嚴重,便不敢硬攔了,廖文南接著道:“你看他們也沒進去,就在這裏讓你們看著診脈,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還能出什麽事兒不成?”


    苗寨不過幾百人,說到底都是一家人,彼此往上三代很可能是兄弟姊妹,守衛也不想因他害了女娃性命,得罪寶林一家,便也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洛衍診了右手,又換左手,還朝廖文南吩咐了一聲,“銀針!”


    廖文南點頭,快步往回跑去取了洛衍的藥箱來,拿出針袋一一擺開。


    洛衍眉頭緊蹙,轉身去了一根細長的銀針,對寶林沉聲道:“給她寬衣!”


    寶林愣住了,“這...這怎麽能行!”


    “你再拖個一時半刻的,這小丫頭大羅神仙也難救了!”洛衍冷冷的斥責一句,寶林直接愣住了。


    還是廖文南反應快,從寶林懷裏接過女娃,洛衍出門時身上披著的鬥篷解下來鋪到一旁石台上。廖文南輕輕的把女娃放下,對著附近的幾個守衛命令道:“你們都轉過身去!”


    這幾人竟也就乖乖背過了身,廖文南又看向寶林,“還有你!”


    說完就蹲下身,解開女娃的衣裳,寶林見狀忙背過身去。


    清晨的山裏還是帶著一絲涼意,廖文南把自己的外袍拖下給女娃擋著,洛衍隻輕輕掀開中衣,隔著肚兜準確的紮在了中脘穴上,然後又快速的在其他穴位上下針。


    過了一刻鍾,洛衍舒了口氣站起身,廖文南便告訴寶林可以過來看一眼,其他人聞言也都轉過身來,廖文南便擋得更嚴實了些。


    寶林轉身看到廖文南穿著單衣給他阿妹擋風,感激的深深一揖,然後快步繞過去看阿妹,隻見阿妹雖然露了肚兜身上又被紮的如同刺蝟,但並沒有多餘的一絲肌膚露在外麵,心裏還是鬆了口氣的。


    他同樣對著洛衍深深一禮,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阿妹這樣就好了?”


    洛衍白了他一眼,哼道:“哪有那般容易,我寫個方子你去山裏把藥采來,越快越好!”


    廖文南在一旁提醒道:“你還是畫出來吧,方子寶林恐怕看不懂!”


    洛衍‘畫’好了方子,守衛拿過去檢查,他也未多說,隻是把銀針取了,寶林奪過方子急匆匆的把阿妹送回家,進山裏采藥了!


    待廖文南扶著有些精疲力盡的洛衍往回走,打趣道:“說來您比家父還小一二歲吧?怎麽總是一副體力不濟的模樣?”


    洛衍回頭瞪了她一眼,訕訕道:“我這不是得扮著老神醫嗎?”


    他還真是扮老神醫習慣了,都忘了自己剛剛過不惑之年而已。


    待兩人進了屋,臉上的笑容瞬間都收了起來,廖文南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條,這是剛才寶林塞給她的,上麵寫的是...苗語。


    廖文南馬上去找吳力,他是他們這一行裏唯一能懂一點苗話的。


    “昨日下晌,大巫派人去了王城報信!”


    廖文南並沒有太過緊張,反而問洛衍,“能不能看出來女娃病了多久了?”


    “約莫得一日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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