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出出氣也好!”


    也許是疼的,韓道遠額頭滲著汗珠,臉上漸漸露出一絲蒼白。


    廖文南突然反應過什麽來,站起身看著他,質疑道:“你沒中......”


    她未說完被韓道遠製止了,然後他看了眼外麵,這才點了點頭。


    廖文南不解,壓低聲音問:“發生何事了?”


    韓道遠這才娓娓道來,事情還得從阿秀說起,自從阿秀刺殺未成,後來又有不少人千方百計地想要接近韓道遠,有狀告大周士兵欺男霸女的老翁,也有衣衫襤褸尋女的老嫗,更有五歲稚童餓暈在路上。


    雖然這些人大多都沒能見到韓道遠便被識破,但韓道遠與軍師商量總是這般被動也實在不利,便故意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讓那個孩子成功的給‘韓道遠’下了毒。


    韓道遠借機‘中毒’,想要看看後麵之人想要做什麽,然後趁機轉移大部分軍隊。


    沒想到廖文南他們趕巧回來了,還帶回了洛衍和那個苗族族長。


    韓道遠心裏有了另外的打算,這打算需要廖文南幫忙,這才深夜偷偷前來想與廖文南商議。


    聽了韓道遠的打算,廖文南依舊眉頭緊蹙斷然拒絕,“我不會認你做義父,你也別想拐我阿兄做你義子。你已經有三個兒子了,個個的好兒郎,別同我阿父搶兒子。”


    “那你是不願意此次隨我們一起了?”韓道遠故意曲解廖文南的話,然後歎了口氣點頭,“此行確實危險,前路未卜,你還是留下來安全些。”


    “不是!”廖文南反駁,“那個族長是阿秀的父親,阿秀畢竟是死在我們的手上,你真的覺得他可信嗎?”


    “可不可信尚不可知,不過石副將傳了信來,那位族長確實在老老實實的套那些人的話。即便那人不可信,左右也不過是想為阿秀報仇。有洛神醫在,下毒怕是機會不大,他要想報仇最好的辦法便是挑撥我等與南越王打起來,最好兩敗俱傷,他才好漁翁得利。”韓道遠猜測著,“雖說是不能盡信,但是他還是很有用的!”


    “此行有個女子不容易引起懷疑,而且我們的年紀假扮父女最合適。”


    若不是帶著女眷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他也不願意廖文南再涉險。


    但韓道遠沒說出口的心裏話是這次就當是給這丫頭時間讓她想明白吧!


    廖文南心裏嘀咕了一句,我同你才不像呢!但她無法反駁出口,又放心不下他們,隻能堅持道:“隻是假扮父女,事情結束便不再是了!”


    翌日,主帥營帳裏傳出消息,韓大將軍所中之毒甚是奇特,洛神醫也束手無策,無奈隻能把族長帶來給韓道遠診治。


    大帳裏擠滿了人,所有人都希冀的看著族長,而族長不慌不忙的看了眼躺著的人,見此人麵色青灰,嘴唇發紫,又掰開他的眼睛看了看,確實是中了毒。


    而且是南越苗寨獨有的蛇蠍之毒。


    過了許久,族長歎了口氣,站起身搖頭道:“苗寨十二支各有各的毒,各有各解毒之法。外支也是解不了的。”


    族長見眾人麵露失望,接著又道:“我雖無法解,但這解毒之法,老朽倒是略知一二,得入這南越山林之中采一種叫五葉星的草藥,隻是那裏是卯魯苗寨的地盤,你們抓的那些人大部分是卯魯部的,他們心裏恨著你們,恐怕......”


    “族長,容我等商議片刻!”韓世瑛抱拳一禮,讓石副將送了族長出去。


    到了晌午,廖文南親自去見了族長,把他們的打算說了出來,“不瞞族長,家父乃大將軍帳下軍師,明日家父會帶著我與阿兄還有洛先生一起去卯魯部求藥,他們已經商議好了,同意把卯魯部的那些人完好的送回去,以示誠意!”


    說著彎腰深深施了一禮,“懇請族長為我們引見!”


    族長懷疑的看她,“你們大將軍答應我的條件了?”


    “大將軍昏迷,如今大軍由大將軍二郎君暫領,他已經答應了您的條件,他說大將軍早已下過嚴令,大軍南下絕不許傷及任何無辜百姓,不得擾民!苗人也是大周百姓。至於您說的那龍樹木,若大軍真的攻下南越城,而城中確實有此神木,必定竭盡全力為您尋來!”


    廖文南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遞給族長,解釋道:“這是左將軍,就是大將軍的郎君親筆所書,裏麵把您的要求寫的清清楚楚,還印了印璽。有了這個您就是去建康城找皇帝告狀都能行!”


    族長聞言連忙接過來看了看,但是他看不懂官文,隻能羞赧的看著廖文南,“孩子,能不能勞煩你給老朽讀來聽聽,老朽看不懂!”


    廖文南便一字一字的指著給族長讀了一遍,又看到了下麵印著的紅紅官印。


    族長麵上有些激動,小心翼翼的把紙折起來放進懷裏。


    “族長,咱們能不能進些吃食下晌就走,大將軍的毒不等人!”


    廖文南見他沒了異議,便提出了請求。


    族長這會兒看著廖文南溫和了許多,麵上帶了些許笑意,“孩子,我已經不是苗寨族長了,我們這支姓仡各,你叫我老仡各就行。我這裏沒問題,你們收拾妥當走的時候喊一聲就行。”


    下晌,廖仁生攙扶著一身粗布長衫的韓道遠出了大營,廖文南也換了粗布衣裳,與洛衍跟在後麵,隨著老仡各往卯魯部而去。


    他們此行隻帶了十來個士兵,主要是為了防止那些刺殺韓道遠的老少們路上在路上鬧事兒。


    一開始廖文南還擔心這些人裏麵會不會有人認出韓道遠,後來韓道遠才說自從阿秀刺殺之後,二郎和三郎就堅持找了個與體形相似的人假扮他。


    而唯一見過他的阿秀已經死了,應該沒有人能看穿韓道遠的身份。


    不過廖文南還是堅持讓洛衍幫他稍微遮掩了一番,如今的韓道遠看起來就像個文弱的書生。


    這南越的山路真的是崎嶇蜿蜒,一開始老仡各還能帶帶路,但是他還是十來年前來過一次,如今好些路已經記不清了。


    廖文南便想了個辦法,讓人把那些被俘的人分開,告訴他們這是在送他們回家,讓他們分別指路,然後從這些人說的路裏找出真的路。


    雖然慢了些,但走了一日一夜終於到了距離卯魯部不遠的山下。


    他們一行人在山下的小溪旁坐下來歇腳,商量著上山後如何行事。


    廖文南實在累的不行,靠在樹上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突然聽到一聲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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